“唐太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一进办公室,便看到了早上见到的唐婉,她换了一身衣服。
她裹着一身墨绿色丝绒旗袍走进来,盘扣沿着脖颈斜斜扣到锁骨下方,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皮肤。
旗袍收腰掐得正好,随着步子轻轻晃出弧线,裙摆开衩不高不低,偶尔扫过小腿肚,像片羽毛似的撩得人心痒痒。
唐婉微微颔首,眼尾泛着歉意的水光,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实在对不住,我有件重要物件不见了,沿路寻了许久都没踪影,估摸着十有八九是落在招待所了。”
话音落下时,她下意识绞着手指,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神情里满是懊恼与焦灼。
适时的露出一丝惊讶,仿佛才知道阎解放得身份一样。
还别说,要不是阎解放知道这女人是特务,也分辨不出来这是在演戏。
阎解放垂眸掩住眼底讥讽,果然如他所料,这女人终究还是找上门了,只是没想到如此迫不及待。
面上却瞬间堆起关切的笑意,声线里满是热忱:“丢了什么东西,我这就安排人帮你仔细找找。”
唐婉咬着下唇,眼眶泛起薄雾,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是一张照片...我母亲临终前的遗照…一直夹在钱包里贴身放着。”
她抬手轻拭眼角,姿态柔弱得惹人疼惜,“今早来招待所吃过早餐,又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到家才发现照片不见了。我顺着原路找了整整一上午,只剩招待所还没找过...”
说着,她攥紧衣角,睫毛上还沾着细碎水光。
“今天在招待所,除了付钱的时候,也就只有您接触过钱包,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当时您有没有见到一张照片,那照片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女人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说话柔柔弱弱,就差没直接说:来呀,来欺负我。
只可惜,阎解放却不上钩,爽朗笑道:“还真没注意,要不这样,我去让人帮忙问一下,你先不要着急。”
他有点搞不清楚这女人想要干什么,便说着话头说了下去,因为他很确定,今早确实没有看见什么照片。
唐婉眼眶泛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阎厂长,您肯帮忙真是救了我的命,为这点事耽误您这么久,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
话音未落,她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阎解放的右手,指尖微微发颤,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眼中盛满恳切与感激。
可在阎解放眼里,这个女人有点像后世里那些“演苦情戏”的骗子。
几句话表明了“我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利用港城身份拉近距离,让人放下戒心。
又把丢失母亲遗照的事说得声泪俱下,把自己塑造成可怜兮兮的苦命人。
这一套下来,一个因为命苦而来到彭城的女人人设立起来了,等照片找到后,再真情实意的感谢一番,这不就扯上关系了。
接下来的就是“老三样”,色诱,威胁,收下放狗,套路虽然烂大街,可依旧很好用。
这不,还没怎么着,小手先牵上了,这应该是甜头,就唐婉的小模样,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咦?”
还不等他想明白怎么开口,唐婉神色有些诧异,目光汇聚到他的袖口处。
奇怪的反应让阎解放一愣,立马抬起右手查看,这才发现,袖口处居然黏着一张照片。
“这…”
玛德,防不胜防,他都没发现女人是什么时候做的手脚,照片就水灵灵的出现在袖口。
这都一上午时间了,就算照片不慎掉进袖子里,应该也会掉下来,所以这照片一定是女人刚刚放的,只不过没看清楚而已。
他将照片取下来,这才发现,有一粒粥黏在照片上,粥粒不像是新鲜的,倒像是上午的剩饭。
就当他想解释的时候,唐婉双颊泛起两朵红云,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敢直视,羞答答的,
“我说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在这里。”
不是,你脸红个屁啊!
阎解放一头雾水,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属实让他有些蒙了。
“我以前听马大师说,遗照可能带有死者的灵魂或气息,粘在男人袖口可能意味着死者的灵魂对男人有所关注或有某种诉求,或者是…”
女人羞得不敢抬头,只敢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看的他莫名其妙。
“或许是什么?”
“或许是有特别的托付。”
说完唐婉不好意思的白了他一眼,眉眼里透着一股子媚态,成熟女人的韵味展现的淋漓尽致。
阎解放忍不住嘴角一抽,大姐,你虽然漂亮,但年纪大了,咋还玩年轻时候那一套。
不过该说不说,这一整套下来,还真有点那个味儿,老少爷们基本把持不住。
年纪大怎么了,三十多岁而已,再加上保养的好,就算说是二十七八也有人信。
“港城那个马大师,他就是个…恩,是个真大师。”
本想说马大师就是个骗子,可一想到港城对于这方面的迷信,他要真这么说,回头让人知道,他还怎么在港城混,于是连忙改了口。
“我也听过这种说法,不过我听到说法,是因为有未完成的心愿而有所“纠缠”,比如说杀母凶手之类的…”
闻言唐婉俏脸一僵,看的他差一点笑出声来。
真特么逗,现在什么年代了,讲究科学的新时代,居然拿神神鬼鬼绑架他,那就用魔法打败魔法。
“您可真会开玩笑,我母亲是生病走的。”
唐婉笑的有些勉强,估计是在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她这么一个大美女在面前,居然跟木头似的。
难不成她暴露了?
注意到唐婉的神色,阎解放哈哈大笑起来,
“唐太太,开个玩笑,可能是我找的大师道行不够,自然是比不上马大师的。”
这女人还挺警惕的,差点搞砸了。
也是,正常的男人,遇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特疙瘩也忍不住,于是他色眯眯的上下打量。
如此表现,反倒是让唐婉得神色得意起来,眼中水光潋滟,
“阎厂长,今天真谢谢您,我请您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