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治不好就斩首示众(1 / 1)

仓盈温声道,“小殿下和清婉小姐在一块儿,太子爷可以放心。”

赵琮淡淡嗯了一声。

从前没有枫儿,他做事总是孤注一掷,危急关头想到死去的外祖和舅舅才会挣扎几下,直到有了枫儿,直到被喊爹,他才觉得心里有了那么点牵挂,做事给自己留一条余地。

可事情终归要解决,他和敬王、宁家已到了撕破脸的地步。

匈奴杀手的出现把事情推到了巅峰,他也早就想来个了断。

只需帮林清婉处理掉敬王的婚约,再让相府一败涂地,那她就能自由,就能好好照顾枫儿。

他就能没有顾虑。

但昨儿朱太医提醒他,“您要是有个什么,林清婉活不过两月。”

“就算她养得白胖,可身体里造出的血永远都是有毒的,随时可能毒发,药浴只能抑制,解决不了根本。”

“但如果太子愿意在她毒发时输血给她,说不定能保一辈子安然。”

“至少您先下线,她才会死。”

赵琮便犹豫了。

“她、他们做了什么?”赵琮下意识问,有种在压抑中透气的错觉。

仓盈细细禀报给他,还说小殿下几乎把这段时间学的所有东西都给林清婉讲了一遍。

赵琮大为震撼。

自己打仗都不怕,就怕让那小子读书写字。

“她···怎么说服小家伙的?”赵琮挺好奇。

仓盈道,“清婉小姐说她没念过书,认识的字也不多,请小殿下给她讲讲。”

赵琮眉毛一挑,上次她写给自己的信上笔迹还算清秀,完全看不出认识的字不多。

“但愿枫儿能多稀罕几天。”他叹了一句。

仓盈正要宽慰,沈序在外头道,“太子,羽林卫里头有人发作了。”

赵琮点墨般的眸子骤然一缩,“朱太医!”

虽然发作的只有两人,但不代表其他人没事,蛰伏期少说也有两到三日。

朱太医不让赵琮进去。

“这玩意儿搁我们那个时代都要隔离,这里环境设施都很差。”

朱太医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我得抽点儿他们的血拿去化验。先前带过来的免疫没什么效果,得再想办法。”

“先按其他太医的避疫法子来。”

赵琮听他这么一说,心凉了半截。

“朱安,必须找到解决瘟疫的办法。”

朱太医却说,“尽量吧。说实话,这东西也看天意。”

“要不您建议陛下祭天祈祷?吃斋念佛试试看?”

赵琮冷笑,“疫病出现,人心惶惶,君王不如大夫。你要是治不好,孤就把你斩首示众。”

朱太医:···

第二日,情况比赵琮预想的更严重。

跟随他一起挖通沟渠的几十个羽林卫都起了红疹,然后就是发热,得随时有人在跟前看着,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脱水而亡。

朝宁街的百姓总共两百余人,已有七十多个被隔离,太医忙得脚不沾地。

工部的人惶惶不安,“太子,这、这还能修吗?”

赵琮坚定不移,“修!”

“你们不想干,就去前头帮着太医煮药看护病人,孤有的是人。”

“太子开恩,我们修、修。”

就是死在搬砖砌墙的路上,也不能沾染那些病人,否则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虽有太子亲自坐镇,皇帝也派了亲信过来辅助,但修沟渠的速度还是很慢,每日都有人被带去隔离区,光是看着就害怕。

好在目前还没一人因疫病死去。

第五日又下了场雨,一日一夜,潮湿后的闷热简直是疫病滋生的温床。

“太子,又发现十几个,都是昨晚发作的!”

“有几个已经烧得不省人事。”

赵琮揉了揉眉心,“朱太医有结果了吗?”

仓盈摇头,“还、没。”

赵琮手负身后长长舒了口气,满身疲惫。

就在此时,他突然咳了两声。

仓盈全身都绷紧了,“太子爷!”

“没事。”赵琮压下喉咙不适,“撑伞。”

“孤去街上看看。”

仓盈不敢冒险,当即劝道,“沈侍卫派人日夜巡逻着,沟渠那儿也有您的人盯着。这个时候,您更要保重自己。”

赵琮没忍住,又闷咳了一声,“这两日喝的茶水少而已。”

“待会儿跟朱太医要点润嗓子的就行了。”

仓盈拦不住,只能勉强劝他罩个披风再出去。

赵琮走了没一段路就觉湿热难捱把披风解了丢还给仓盈,穿着个单衫巡视沟渠进度。

因下头连到城外一间庙,沈序又派人和庙里的师傅沟通,安排撤出去又花了一下午时间。

一切弄妥,又飘起零碎小雨,还起了风。

赵琮在里头闷了一身汗,吹着风还觉舒爽。

“我的太子爷,您快把披风罩上。”仓盈踮着脚都够不到他肩膀,追了一路也没帮他披上,还累得气喘吁吁。

他揪心了一晚上,好在赵琮夜里没再咳嗽。

仓盈这几日也累够呛,神经一松,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平日有个动静他就醒了,今儿却是沈序摇了半天才把他叫醒。

沈序一脸紧张,“仓公公,这节骨眼儿你可别整我。”

仓盈扶正帽子,还有些睡眼惺忪,“沈侍卫见笑,也不知怎么就睡得沉了。”

沈序拍拍他肩膀,“这几日大伙儿都累,太子身边全靠您照应着。辛苦了。”

“太子还没起?”

仓盈打了个激灵,太子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莫不是也跟他一样太困了?

“您稍等,奴才进去瞧瞧。”

仓盈自小跟着赵琮,自皇后去世,太子就没睡过个好觉!之前是做噩梦,后来在边境打仗落了伤,回京后养了几年才见好。

朱太医都没法子让他每日多睡上两个时辰,今儿却还没醒。

“太子?”

仓盈蹑手蹑脚进来,看赵琮脸朝里躺着,被子都踢了,散着的发垂下床沿快拖地上了。

赵琮迷迷糊糊应了声。

仓盈松了口气,跪下帮他整理好头发,又把被子拉上来,一碰到赵琮手背,滚烫!

他心惊肉跳伸手去摸赵琮额头,险些跌坐在地。

赵琮累得厉害,眼睛也有些睁不开,自己还好奇怎么突然这么困。却还是强撑着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仓盈颤声道,“您、起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