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杰克在一栋小洋房前下车。
孙绵绵远远地停在路的另一边。
她扫视了一眼周围,惊讶的发现距离杰克两百米远的小车里,竟然看到了一个熟人——孙嘉诚。
孙嘉诚独自坐在车内,垂头盯着某一处,指尖的烟头将要燃尽,他都没什么反应。
孙绵绵好奇地看了一眼,又一眼。
她清楚的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孙嘉诚曾经邀请她留学,并承诺会帮忙争取最好的政策。
呵呵!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同胞。
另一边,杰克似乎不急着上班,不慌不忙的和他的女伴在屋里打情骂俏、腻腻歪歪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
孙绵绵有些怀疑她要跟踪杰克的决定是否错误的时候,眼角余光看到孙嘉诚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
好像.....他也在等人。
他一手按在方向盘上,一手捏着一个金属的打火机。
一下又一下的滑动齿轮,小火苗消失又冒出来又消失。
最后,他瞟了一眼杰克的方向,发动车子。
孙绵绵挑眉。
难道他是在等杰克?
杰克口中的黄种人是孙嘉诚?
可孙嘉诚是孙教授的同事兼好友,而杰克是野心家们的鹰爪,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孙绵绵疑惑不已。
始终不愿意相信,能和孙教授走得近的同胞会和可恶的鹰爪有关系。
眼看他发动车子就要离开,杰克从洋楼里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朝孙嘉诚的方向招了招手。
孙嘉诚看到他的手势,立马熄火。
可就在推车门的时候,他犹豫了。
只见他面色凝重的开门后又重重地拉上车门,一手放在钥匙上,脚也踩上了离合器。
杰克嗤笑一声,转身把屋内的女子牵着送上了车,又偏头看了一眼孙嘉诚的方向。
孙嘉诚眉宇间的郁色更浓,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风暴中心上空旋转的黑云,浓得不见一丝光亮。
他看着方向盘怔怔出神,手一直没离开钥匙。
杰克回头又嗤笑一声。
就是这一声嗤笑,似是能穿过时间空间,刺激得愣神的孙嘉诚猛然抬头。
他神色变换了好几下,忽而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椅子里。
深呼吸几下后,推门下车,径直朝杰克家走去。
孙绵绵惊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
孙嘉诚应该就是这次行动失败的关键人物。
她倒是要看看孙嘉诚能坏到什么程度。
然而,她低估了人性。
杰克家里。
孙嘉诚背脊微屈,站在杰克身前,讨好的笑笑,“你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好了,你看......”
杰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夹着烟的那条手臂随意的放在沙发扶手上。
他戏谑的看着孙嘉诚,并没有立马出声。
孙绵绵都有点替孙嘉诚难堪、屈辱。
等了几分钟,孙嘉诚似乎不耐烦了,喊了一句:“杰克?”
杰克半眯着眼,吸了一口烟。
烟雾遮挡了他的面容。
声音漫不经心,有些缥缈,“做得很好!要是你能将你们的主要人物供出来,不说你想要的副院长,就是院长,我们也能帮你搞定。”
闻言,孙嘉诚眸子一亮,脊背直起,惊喜的看向杰克,“你说真的?”
“当然!”
杰克又吐出一口烟,掩藏在烟雾后的神色莫辩。
孙嘉诚激动的搓着双手,希冀地看向杰克,“你能做主?不然,我们签个合同。”
这是要出卖同胞的节奏。
孙绵绵神色冰冷,就要推门下车。
转而眸子一转,又淡定地坐了回去。
她倒要看看,孙嘉诚能坏到什么程度,也要看看杰克到底是什么人物。
杰克笑了,声音淡淡的,“行呀!我先看看你值不值得?”
做交易,当然得先拿出点诚意。
孙嘉诚懂事地点头,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他奋斗了十来年,一直还只是个副教授。
他自问自己各方面都优秀。
不论是才学还是人际交往,他都比孙教授略胜一筹。
除了资历上比不过那个老头子。
凭什么才貌平平的孙教授能成为学校院长之一。
而他,永远只是个副教授,屈居在职工宿舍,出入只能靠步行。
孙嘉诚很羡慕孙教授能独自享用一个小院子,出入有车辆接送,还配备了一个生活保姆。
工作上根本不用像他一样朝九晚五,只是动动口管理一下就行。
生活的有滋有味,工作轻松惬意。
这是他一直梦想的生活。
他拘束的摸了一下衣服口袋里租来的车钥匙,脸色难堪,下颚线紧绷。
嘴唇颤抖几下,终于说出一句话:“我们学校的孙教授就是其中的组织者之一。”
孙绵绵:“……”
该死的孙嘉诚!
呵呵!枉费孙教授视他为好友,他却背后插刀,出卖他时干净利落。
一个民族败类!
渣渣!!!
她拿出枪,想一枪击毙。
想了想,换成了竹筒暗器。
她觉得,竹筒暗器有点像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
“那就用暴雨梨花针消灭毒虫!”
她推门下车,似闲逛的游人一般,漫不经心的靠近杰克家。
此时,杰克已然放下了二郎腿,倾身过去,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来说。”
孙嘉诚谄媚一笑,“你看,我们是否先签合同?”
杰克侧目,凉凉的盯着他,“你以为我是你?放心!我是个诚信的商人,只要利益足够,交易随时进行或者继续。”
孙嘉诚愕然。
不顾他的讽刺,坚持,“我要求先签合同。杰克,我的诚意还不够吗?
我助你们擒住了梅,还出卖了孙教授,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以后,我就是你们最忠实的朋友!”
原来,梅教授被擒的罪魁祸首真的是他呀!
孙绵绵磨了磨牙,握紧的拳头差点把手里的竹筒捏扁。
原本她还想留他一命,交给组织发落。
如今,没那个必要了。
她抬头扫视一眼,就看到杰克按熄烟头,凝视孙嘉诚,“你等着。”
他声线平稳,转身之际冷冷的哼了一声。
孙嘉诚平放在大腿上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
他根本不敢看杰克。
再次坚持要签合同,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气。
孙绵绵谨慎的扫视一眼,抬手就对准孙嘉诚,拉开保险。
毒针以势如破竹之势,飞射出去。
然而,就在毒针穿过打开的房门时,一个全身裹在黑布里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杰克的屋侧。
他惊讶的看向孙绵绵手中的竹筒。
下一秒,他狞笑着朝她接连射出毒针。
孙绵绵拧眉。
又是一个来送暴雨梨花针的人。
一,二,三。
三根毒针,不要钱的吗?
她每次都是一击毙命,从不浪费。
眼看杰克就要出来,她身形连闪。
同时,一根毒针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回赠过去。
“八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