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她的，要接她回家。”
清清提溜着个防毒面罩，慢慢腾腾地走到秦长生面前。
“给。”她不由分说就把防毒面罩塞进秦长生手里。
秦长生犹豫片刻，将那防毒面罩戴在头上。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秦长生问那中年大叔。
那中年大叔没有搭话，将肩上那杆弓以及箭头随手扔在地上。
秦长生隐隐猜到了什么，急忙想要上前阻止，清清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秦长生疑惑地看了清清一眼，清清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就这样，秦长生目送着那中年大叔走远，直至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跨海大桥上的雾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重，十分钟后，秦长生听到跨海大桥那头传来一阵爆豆般的枪响，紧接着空气又变得如一潭死水般沉寂。
“受苦受难的灵魂，死亡或许是上天对它的一种怜悯。”清幽幽开口。
“行了，不说了。”
秦长生把那中年大叔扔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径直走向他开来的那辆车。
车里装了很多食物，药品，还有烧酒。在他往车里搬这些东西的时候，应该是笑着的。秦长生抿了抿嘴唇，心口越发压抑。
清清在车的中控台上翻出一张城市街道地图，超市、加油站、警局这些能取得必要生活物资的地方，他都用红笔圈注了出来。
对于秦长生他们现在来说，这张地图的价值远大于这一满车的食物。
“快点吧。”清清收起她那一贯慵懒的神情，一脸凝重的对秦长生说道。
秦长生深吸一口气，收起所有的情绪，表情淡淡的坐到驾驶座上。
他双手握住方向盘，目视前方，前方薄雾惨淡，几只乌鸦从空中俯冲下来，落在路沿石上，爪子末入黑褐色的鲜血里。
“上车吧，咱们出发。”秦长生轻声说道。
与此同时，京城
不知走了多久，孙传根才走到这条甬道的尽头。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空阔的大厅，大厅里黑沉沉的，唯有一束光投在诸葛凤筱头顶。
就在孙传根站在原地怔怔出神的时候，一个衣着黑裙，身姿笔挺，面容姣好的少女慢慢从玻璃房里走了出来。
孙传根的目光不由得黏着在那少女身上，美是美，就是她的神情寡淡，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来干什么？妹妹。”
诸葛凤筱简短地介绍道：“我姐姐，诸葛玥。”
孙传根礼貌地和诸葛玥打了声招呼，诸葛玥压根就没看他一眼，这令楚文川根略微感到有些尴尬。
“我需要你这儿那台脑端机。”诸葛凤筱道。
“你失败了？”诸葛玥用一种讥诮的语气问道。
“我也快死了。”
诸葛凤筱凝视着诸葛玥的双眼：“嘲讽一个将死之人，毫无意义。”
诸葛玥的两眼突然转变成一片混沌，就在刚才，她的意识接入到庞大的网络中。
世界上所有的数据库端口在那一瞬间都朝她打开，凡是在网络上有记录的事儿一瞬间都出现在她脑海中。
很快，诸葛玥就找到了她想要找到的讯息，脸上笑容更浓：“你知道更讽刺的事儿是什么吗？
诸葛家新一代家主极有可能是一个女性，那个备选人接手了你一手打造的金鸢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如果她能复刻你所创下的辉煌，她就会成为诸葛家第一位女性家主。”
诸葛凤筱听不下去了，猛地扑了上去，想要厮打她的这个恶毒的姐姐。
然而她却忘了，她姐姐现在只是一个虚拟影像。不出意外她扑了空。
“你不是需要脑端机吗？”
诸葛玥用一种居高临下怜悯的眼神看着诸葛凤筱。诸葛凤筱不敢回头，她能猜出她姐姐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她姐姐总能准确地将她那些不堪的脆弱的一面扯出来，放在阳光底下曝晒。
所以她才讨厌她姐姐，这个该死的女人！
“你给我啊！”
“拿去。”
诸葛玥消失了，整个大厅重归黑暗。一束光投在诸葛凤筱身上，全场静寂无声。
楚文川根没想到自己跟来会看到这么一出狗血的剧情，杵在原地，不知该说点什么。
他觉得自己有这个必要说点什么来着，然而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脑海里迸出来的句子乏力而又苍白。
楚文川根欲言又止。
诸葛凤筱阴沉着脸，双手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这时，她身后升起一个玻璃展柜，黑色天鹅绒布铺底，天鹅绒上放着一个头盔，表面泛着黑亮的光泽。
诸葛凤筱阴沉着脸，用双手从那展柜中将头盔捧了出来。
一种强烈的挫败感在她胸口激荡不已。
其实，最初那台脑端机是她姐姐做出来的，诸葛凤筱剽窃了她姐姐的技术。
这项技术到她的手已经有两三年了，对于更新换代极快的高新技术产业而言，两三年的之间，她至少应该将这项技术升级个四五次。
然而现实情况却是，这项技术在她手中一直原地踏步。
这都两三年了，脑端机的体积还庞大到需要用一整个实验大厅才能放得开。
尽管她一直不愿承认她姐姐比她聪慧，比她有天分，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比如现在她已经能做出便携版本的脑端机。
该死的天分！别这么优秀啊，压得人喘不过气。
诸葛凤筱深吸一口气，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收拾干净。
“走吧。”她转过身来，提着便携版本的脑端机，面无表情地朝着大门走去。
秦长生想起了诸葛凤筱，那个总也杀不绝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呢？就算是她每次都派出克隆人与自己接触，那么那些克隆人的记忆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克隆版本的冉琦琦，除了有关他的记忆有所出入，其他的记忆竟然和真正的冉琦琦毫无差别。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长生皱起了眉头。
莫非，她手中掌握着某种可以转存记忆的技术？
这个想法过于匪夷所思，秦长生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将这个想法放置到一边。
“在想什么呢？”清清问道。
“在想世界上会不会有种可以转存记忆的技术，挺荒诞的吧？”秦长生随口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