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大公居所的花园里，唐恩和瓦莱里娅默默地欣赏着鲜花，而附近的阴影里总有看不见的眼睛在跟随着他们的身影。

“你是谁？”

瓦莱里娅率先开启了正题，她欣喜命运突如其来的拯救，又疑惑于对方的身份。

唐恩亮出手上的大公指环，“这还不够吗？”

“是哪位的提议？”

“我没有受到月之公主的待见，她厌恶我对公族议会的好感。”

说到这句时唐恩故作深情的眼神落在了瓦莱里娅的身上，瓦莱里娅看得出其中或许有几分伪装，但她还是选择了相信。

“我被她们抛弃了，但拉齐尔长老安排使者接见了我。

他是我族在祖地为数不多的长老，同样不满足月之公主的诸多看法，认同回归公族议会才是我族崛起的唯一正途。”

瓦莱里娅挽住唐恩的手臂，“这不够，你见到那位难道没了解到什么吗？”

“银月的秘密。”

瓦莱里娅的手指悄然抓紧了唐恩，“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很特殊，”

“有什么特殊？”

“我的血统提升得很快，是除月之公主外第二个适合主持银月仪式的血族成员，这也是拉齐尔长老选择我的缘故。”

瓦莱里娅摘下一朵花，插在唐恩的口袋里。

“长老为什么要帮你？”

唐恩贴近瓦莱里娅的耳畔，像是亲吻般小声地说道：“因为长老们想永生。”

瓦莱里娅惊愕地看着唐恩的眼睛，想开口却被他的食指抵住了嘴唇。

“嘘，我们赏花。”

……

“长老居然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把老骨头不担心死在外面吗？”

当年轻的血族离场，熟知对方秉性的两位血族大公也不再遮掩。

黑荆棘大公不怀好意地说：“作为守护祖地的黑荆棘公族，我族记录上仅有少数几次长老离开祖地的情况，上一次还是血月公族的那件事。”

“拉齐尔长老选中一位自家子嗣，还找你是为了什么？”

“这可不是拉齐尔长老的私事，实际上像是祖地老东西们的集体意志。”

这话令永夜大公的脸上有了忌惮，“他们？”

“活着是老东西们的唯一欲念，来的路上我从那个小家伙的嘴里听出了老东西们的想法，他们盯上了银月。”

“他们想取代始祖？”

永夜大公的讥讽溢于言表，以那群老东西的体魄怕是接近银月就会因承受不住压力自爆。

黑荆棘大公则给出了一个危险的答复，“一直以来祖地都在做一件事，研究当年的始祖成神血纹。从拉齐尔长老的说法来看，他们有了突破，或许能通过汲取银月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永生。”

“什么？”

“只要银月完成对始祖的取代，他们能借助新的血纹知识汲取银月的力量。”

“你想听祖地的？”

永夜大公语气转冷地问。

如今的血族社会祖地虽有声望，但在实际上因老东西们身体衰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因而大部分的权力都在公族议会手里，即大公们掌控着血族社会的权柄。

五位大公实际上各有职责，一如黑荆棘大公负责的是祖地的护卫，夜曲大公从礼节上维护血族社会的秩序，绯红帷幕公族是最擅长正面战争的血族，而永夜一族是五位大公掌握的刺杀匕首。

可一旦长老们拥有了不死，那就相当于在大公们的头上多了一群血族，这对五位大公来说无疑是不可接受的。

永夜大公此时亦是如此，他还是一位年轻大公，距离如今血族千年后的血衰还有足够的时间。

黑荆棘大公温和地笑道：“我向你透露这些，不正是让你想想办法。

现在的问题是长老们研究出了什么，你我都不清楚，关键在那个小家伙。

他喜欢你族里的瓦莱里娅，这是个缺口。”

“问题是他的脑袋里有东西吗？”

“他本身就是秘密，这可是位去了银月之路还被长老们接进祖地的小家伙。

我们都知道那位月之公主是位真正傲慢的血月，有银月之路的庇护谁也窥探不了血月公族的进度，可如今有了他。

永夜，你不想成为下一任始祖吗？”

永夜大公讥笑道：“什么始祖？你看祂如今更像是个垂死挣扎的搁浅巨鲸。”

“如果我们能成为长老呢？”

黑荆棘大公的意思自然是谋取长老们研究出的血纹知识，让自己这些大公成为永远的统治者。

一开始就起了这份心思的永夜大公取出一壶珍藏的血蜜酒，说：“这件事你还和谁聊过？”

“现在只有你，至于其他的大公，我们得收取下入场费不是吗？”

永夜大公颔首认可，不过又提醒道：“我们得控制点，别让长老们拉拢了他们，特别是夜曲大公，她离千年不远了。”

“找你合作果然是对的，那个小家伙？”

“我会让瓦莱里娅用尽一切手段撬开他的嘴，一个刚刚陷入爱慕的年轻血族，这可是悲剧之美的绝佳选择。”

“在摸清银月计划前可不能让他死了，万一他是重要的角色呢？”

“还有长老会，拉齐尔长老那边？”

黑荆棘大公神情严肃地说：“那位长老的血依旧充满着活性，看来祖地确实研究出了什么。”

“汲取始祖力量的血纹，真是可怕的手段，有时候真想把那些老东西从石棺里抓出来，一个个榨干他们脑袋里藏着的知识。”

黑荆棘大公大笑着回应：“那你可是在亵渎我族由始祖定下的守护职责。”

永夜大公似是试探地问：“就没有一个迂回的办法吗？”

黑荆棘大公低声说：“你以为我没想过吗？所有的石棺上都有始祖指印留下的封印，血日的光芒时刻照耀着那里，凡是敢冒犯者都会被血日吞噬。”

“那这位拉齐尔长老？”

黑色荆棘藤条缠绕在黑荆棘大公的手臂上，大公亲昵地安抚着。

“做不到，他身上不仅有始祖的指印，还有银月的气息，随时能借助银月之路逃离我的视野。”

永夜大公暗自惊异地看了眼酒杯里倒映的黑荆棘大公，这个看上去亲和的家伙居然真的尝试过了。

“那就先看看小家伙能给我们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