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匈奴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构建军营。
忽然负责外围警戒的哨骑发现远方有一道黑影正在快速略近。
没有丝毫的犹豫,哨骑立刻吹动了怀中的号角。
下一刻,所有的匈奴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开始汇聚起来。
主帅营帐内,正在计划下一步策略的耶律峻拔也被这号角声吸引。
“发生了什么事情?”
门外的亲卫立刻进来单膝跪地说道。
“回禀左贤王,好像是有汉人骑兵靠近。”
听闻此言耶律峻拔不由地皱眉。
营帐内的其他将领们顿时大怒。
自己这边足足十万铁骑,而涪陵城的汉人才不过几千人。
他们没去进攻反倒是汉人先杀过来了。
这简直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耶律峻拔放下手中的地图,起身向着营帐之外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这沐子安到底有几个胆子。
片刻的功夫,耶律峻拔带着众将来到了营门之外。
此刻远处正在狂奔的骏马开始放缓速度。
耶律峻拔见状一愣道。
“只有一骑?”
一时间耶律峻拔竟然不知道沐子安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正当耶律峻拔不解的时候,前军之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而后立刻有哨骑匆忙来报。
“左贤王,是......”
哨骑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颤抖,眼神之中闪烁这些许的恐惧。
一名万户见状不由的怒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赶快说别婆婆妈妈的!”
哨骑闻言连忙低头道。
“回.....回禀左贤王,那马背之上的身影好像是铁戈将军。”
“什么!铁戈?”
“他没死?”
众人闻言纷纷目露震惊之色。
耶律峻拔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纵马上前。
当耶律峻拔穿过前军,刚刚抵达最前方,从涪陵城出来的那批战马此刻也已经靠近匈奴大营。
然而当耶律峻拔看清楚马背之上的身影之际,即便是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马背之上的身影的确是铁戈!
但是那只是一具无头尸体被固定在了马背之上。
耶律峻拔的目光向下移动,下一刻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只见马背上赫连铁戈的无头尸体双手被固定在了胸前。
而赫连铁戈消失的脑袋此刻正被捧在手心位置之上。
死不瞑目的双眼空洞无神地望向前方。
随着战马的不断向前,众人看得也是越来越清楚。
先是惊恐而后便是愤怒。
一名万夫长见状瞬间暴怒大吼道!
“这些汉人竟然敢如此嚣张!我这就带领我麾下的勇士们踏平眼前这座城池!”
赫连铁戈的惨状带给了他们无与伦比的震撼。
正当群情激奋之时,耶律峻拔怒吼道。
“全都给我安静下来!”
马背之上耶律峻拔握着缰绳的手暴起无数的青筋。
望着不断靠近的那匹载着赫连铁戈无头尸体的战马。
耶律峻拔不断的冷笑,只是在那笑容之下的杀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好,很好!”
撂下这两句话之后,耶律峻拔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名千夫长见状不由的问道。
“铁戈将军的尸体怎么办?”
话音刚落,一名身材魁梧的万夫长冷笑道。
“这种废物简直是把我们草原勇士的脸都丢光了!留着做什么拖下去烧了!”
说完之后,众将士们立刻跟上耶律峻拔的脚步返回军营。
赫连铁戈惨死的消息立刻就在匈奴人的军营之内蔓延开。
耶律峻拔好好不容易用整个赫连部才安抚的众将,此刻又开始浮躁起来。
沐子安的这个礼物可谓是送到了耶律峻拔的心坎上了。
待到夕阳西下,匈奴军营大寨勉强地才筑造好了面对涪陵城的一面木墙。
用来防止半夜里再次被沐子安偷袭,一个一个简易的帐篷被支起来。
对于逐水草而居的匈奴人而言搭建这并不是一件难事。
中军大帐之内,耶律峻拔正在听着手下十个万户们的汇报。
一名万户怒气冲冲地抱怨道。
“这些汉人实在是太过狡诈了!离得近的树木近乎都被焚毁了,我们不得不去更远的地方才能取来木材。”
话音刚落又一人开口道。
“方圆五十里之内我都已经派出哨骑去扫荡了,但是根本不见一个汉人百姓的身影,即便是荒废的村落里面能用的木材砖石也基本上都被拖走了。”
“没有材料我们根本没法制造攻城的器具,眼下这个涪陵城就跟带着刺的铁王八一样,如果强攻我们一定会损失惨重的。”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营帐之内的气氛有些急躁,所有万夫长们都是骂骂咧咧的。
耶律峻拔手指不断的在桌面之上轻敲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依我看不如我们直接从涪陵城绕过去,直接进攻武威城或者是凉州其他的城池,何必在这个铁王八面前浪费时间呢?”
一名留着八字胡的万夫长开口提议道。
话音刚落,坐在军帐最末尾位置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如果我们从涪陵城绕过去攻打其他的城池,那就会把我们大军的后背暴露给沐子安,大军随时都会陷入被夹击的下场。”
“而且如果我们迟迟不能攻下凉州的其他城池,到时候大离援军一到,沐子安断绝大军的后路,那我们就会被直接堵死在凉州内。”
声音落下,那八字胡的万夫长寻声望去,只见出言的人正是裴少祝,见状他不屑地冷哼道。
“你们这些汉人就是前怕狼后怕虎!这般的胆小怕事就别打仗了,还是滚回家去找你娘喝奶吧。”
话音落下,营帐之内的其他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而面对匈奴人的讥讽,裴少祝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很淡定。
“你觉得这一战我们该怎么打?”
耶律峻拔的声音忽然传来。
众将一愣没想到自左贤王此刻竟然会对一个汉人叛徒询问计划。
一时间众人只感觉自己好似被羞辱了一样,纷纷对着裴少祝怒目而视。
裴少祝仿佛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拱手说道。
“兵法有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以城墙之上的旌旗数量我推断眼下涪陵城内的守军最多不过五千之数,上策乃为围而不攻,耗尽城中粮草则涪陵城不攻自破也。”
“但是眼下兵贵神速,大离援军最多三月便可抵达,左贤王麾下尽乃骑兵不善攻城,到时候若是大离分兵固守,则难可破城。”
“故而以我所见,对于涪陵城左贤王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猛攻而下!”
“涪陵城破之后便可携大胜之威力分兵横推,破城后聚拢俘虏再组一军。”
“而后以俘虏军步卒攻城,骑兵压后监督,如此驱狼吞虎之计可成,左贤王便能按部就班一路南下。”
“到时候即便大离援兵赶到,而我军大势已成无所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