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白日抢人,断壁残垣(1 / 1)

用苏三的话说,鳐鱼石共有三块,一母二子。

她将母石放在自己身上,子石则是塞进了这些皮偶内。

因为鳐鱼石的特殊作用,这玩意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解除皮偶师对皮我的控制,且不受任何约束。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时效限制。

这也是为啥今天一早,刘大姐在做完饭后,就急急忙忙回屋的原因。

我听得云里雾里。

胡爷倒是把老烟斗叼在嘴里,神色不明地看了看苏三,又瞧了瞧我。

“老夫当年确实欠了你师父一个人情,但苏丫头,你可想好了,确定要用这人情换那两颗鳐鱼石?”

苏三不吭声了。

“那是我师父的遗物,我不能让它落到旁人手里。”

皮偶师一门,讲究一脉相承。

皮偶师一辈子只能收一个徒弟。

再加上他们这行年岁不永,寿数难长,几乎世代都是从娘胎里头选徒弟。

跟带孩子似的,从小养到大。

我看着苏三的眉眼,突然想到了我爷爷。

当年要不是他把我捡回去,没准坟头草都有半人高了。

哪有那个运气活到现在?

我思量着,正要开口。

屋里的崔老头却一声尖啸,整个人化成一只白毛刺猬夺门而出!

就在他身后,麻长顺双腿反撅着,脸朝后胸朝前,跟早上一样,手脚着地地从门里爬了出来!

他的腿更是从膝盖处被掰断,小腿反向倒折着,就那么歪七扭八地朝苏三扑了过来!

我一把拽过小丫头扔给胡爷,拎着砍柴刀就冲了上去。

那一刀劈在麻长顺的后心上。

不过。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着麻长顺的一刹那,他居然被一股巨力扯着猛然后撤。

都没等我反应过来。

生生撞破了里屋后面的玻璃,就那么倒爬着冲出了后面的院墙。

麻长顺就这么一路被拖进了后头的竹林,直至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麻长顺!”

我惊呼一声,抬脚就要追,却见胡爷手一扬,拦在了我前头。

“胡爷,你拦我干啥?你不是说这麻长顺到了望山楼还有用吗?要是追不回来,那……”

“有苏老怪的徒弟在,王富贵自会平安无恙。”

胡爷目光幽深地盯着后面那片竹林。

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从这出去,左右那小子又死不了。”

以麻长顺身体诡异的恢复能力来看,除非动手的人能直接把他震成齑粉。

否则就算他大卸八块,不出半个小时,他就能恢复如初。

而且既然胡爷不让我去,那自有他的道理。

我这么想着,也松了一口气。

可当我扭头看的时候,如脸盆大小的老刺猬已经把脑袋扎进了灶膛,只有半大个屁股露在外头。

“不关我的事啊,我啥都不知道,别来找我,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无语了。

我扯着他后背上扎起的尖刺,把崔老头揪了出来。

我越看他越觉着不对。

这老家伙少说也有一百多年的道行。

至于碰见这点小事就吓成这样吗?

再说,麻长顺就算变异了,目标不也是苏三吗?

跟这老刺猬有啥关系?

我越发觉得这崔老头有事瞒着我们。

就他这前怕狼后怕虎的尿性,咋看都不像是个想修道成仙的。

跟胡爷比简直差远了。

苏三白着一张脸,嫌弃道:“就这德行,真不知道咋跟胡爷混到一块儿的。”

“我说这老刺猬是昨晚捡来的,你信吗?”我晃了晃的老刺猬,把他搁在了地上。

可苏三显然还对我刚才的拒绝耿耿于怀,居然直接对着我翻了个白眼。

她把刘大姐那张皮塞进了身后的背篓里。

等她抬手的时候,我才发现她胳膊不知道啥时候被麻长顺抓了一下,短褂被刮出了一道口子。

透过缝隙,隐约能瞧见里面皮肉都翻了出来,却不见一点血迹。

苏三觉察到我的目光,手腕一抹,就将那伤口遮住了。

“看什么看?再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这小丫头片子气势汹汹,说话就要动手。

“我才懒得跟小屁孩一般见识。”

话是这么说,可这苏三出现的时机未免太巧了。

如果真的按他所说,早在凤凰古寨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我和胡爷。

就不可能对地下墓穴的事一无所知。

她既知道了阿妍的存在,为何还能这么淡定?

难道苏三就没怀疑过?

我心中生疑却故作镇定地收拾好了床下的东西,将砍柴刀别在后腰,跟在胡爷身后出了门。

临出院门前,我把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大致说了一下。

“那白幡奇怪得很,而且昨天不是说这周围有庙会人多吗?可我刚才在这村里绕了一大圈,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障眼法而已。”

胡爷说话抓过我的手指头,反压在砍柴刀上就那么一划,转头就把我手指上的血抹在了苏三的眼皮上。

末了,还不忘提醒我:“你也抹上,过两分钟睁开眼,再好好看看这村子。”

我听话照做。

在觉察到眼皮上有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后,我睁开了眼。

可下一瞬,我猛然后退了一步。

惊愕地看着四周,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后心更是升起一丝寒意。

我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

就见目光所及,呈现在我面前的,俨然是一片断壁残垣,而且还有很多的坟地。

这是咋回事?

那好好的村子咋变成这副样子了?

原本好好的村庄,几乎一大半都淹没在了泥层之下。

放眼望去,周遭全是被山体滑坡冲毁的屋脊。

折断的树根倒插在泥地里,最上头一层已经风干的沙土被风卷了起来,在半空中打着旋。

而我们刚才出来的那院子,只有半截露在外面,房顶早就被冲没了。

昨晚睡着的地方,就是一片土层。

房顶夹角处摆着的蜡烛,也端端正正地插在土里。

我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唯有那红底白面的黑字经幡还在随风舞动着。

“早在来的路上,就有人提起过这山里发生了山体滑坡,大半个村子都被冲没了,里头的人没一个活下来的。”

胡爷看着我,“这才过了多久?你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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