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借壳(1 / 1)

被反剪双臂的三人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他们的脖颈因为愤怒而涨得紫红,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咒骂声:“混账!难道你们并非麻寨中人……”然而,他们的话还没说完,伯言突然笑了起来,他慢慢地凑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东西。

就在这时,伯言的鞋尖恰好点在了守卫的膝窝处,这一动作看似随意,却让守卫的身体猛地一颤,失去了平衡。伯言趁势俯身,他手中的刀柄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扫过对方面颊,速度之快,让人几乎看不清。

与此同时,伯言的声音如同冰棱坠入深潭一般,冰冷而又低沉:“难道几位就是麻寨的人?”他的尾音裹挟着一丝气音,轻轻地拂过面前之人的耳廓,仿佛带着一股寒意。

而在这一瞬间,伯言腰间的佩刀也随着他前倾的动作,将刀鞘末端暗藏的薄刃紧紧地抵住了对方的腰眼。这一细微的动作,旁人几乎难以察觉,但被抵着的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压力。

“苟大人……”被抵着腰眼的人艰难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无奈。

伯言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吐出三个字后,便不再说话。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原本还在挣扎的声音像是被人突然扼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

站在左侧的那个人见状,脸上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扯动着,原本深刻的法令纹此刻更是扭曲成了一道道谄媚的沟壑。他竭力将头偏向一侧,露出颈侧那处刺青般的暗痕,同时,被刀刃紧紧抵住的喉结在极度的压力下艰难地滚动着,发出一阵干涩的声响。

“当真是自家人啊!”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几位兄弟怕是有所误会,我们其实也是给苟大人做事的人……”

伯言的瞳孔在听到“苟大人”三个字时,骤然收缩,犹如针尖一般。他的右手拇指微微一动,看似不经意间,却暗中加重了佩刀上的暗扣,仿佛只要稍有异动,那锋利的刀刃便会立刻出鞘。

与伯言一同前来的福卫军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虽然他们的动作很细微,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却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原本紧紧锁住那三个人喉咙的手指,在这一刻稍稍松开了一些,给了那三个人一丝喘息的机会。

那三个人如蒙大赦,连忙在满是泥泞的地上拼命扭动着身体,摆出一副极尽讨好的姿态,似乎这样就能让伯言等人相信他们所言非虚。

“误会误会!”右侧那人突然发出一阵鸭鸣般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眼珠急速转动着,仿佛在思考着如何解释这个误会,同时,一些星点唾沫从他的嘴角飞溅出来。

“方才就该看出爷几个的气派,定然是随在苟大人身前之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伯言的气势所震慑,但还是强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

然而,他试图拱起的脊背却被伯言的膝盖死死抵住,完全无法动弹。尽管如此,他还是拼命地扬起下颌,朝着伯言的靴面方向点动,就像一条搁浅在砂砾间的鱼,徒劳地拍打着自己的鳃盖。

暮色渐浓,将众人的影子交织成一张密网。伯言垂眸看着地上那个不断蠕动的黑影,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轻笑。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匙轻轻碰触琉璃盏时发出的声音,但其中却蕴含着三分毫不掩饰的讥诮。

伯言的眉毛微微上扬,眼尾轻轻挑起,形成了一道凌厉的弧度,仿佛能割伤人的目光一般。他的喉咙间发出了一个简单的单音,这个声音却如同被寒霜包裹一般,带着丝丝凉意,在他的舌尖上打了个转,然后才缓缓地飘出。

那声“哦”的尾音被拖得很长,就像一根细丝一样,悬在半空中,让人感觉它随时都可能断掉。左边的男子听到这声“哦”,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掌心也在粗布的衣摆上蹭了蹭,似乎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男子腰间的弯刀随着他的吞咽动作,轻轻地撞击着佩环,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金属相击的声音。这阵碎响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能听到一般。

“既然说是自己人,那几位是跟的谁呢?嗯?”伯言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质问的意味。

“正是吴郎吴统领。”另一个人急忙抢着回答道,他的鼻尖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神却显得无比坚定,生怕伯言不相信他的话。

夜风轻轻地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在为他的话做着注解,使得他的尾音愈发显得飘忽不定。而那被风吹落的碎雪,带着棱角,在月光的映照下,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

伯言突然间轻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仿佛夜空中的银铃一般。他的手掌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此刻正如同一只猛禽般,狠狠地落在了对方的肩胛骨上。

这一掌的力道,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于沉重,又能让对方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就如同山鹰在收拢利爪之前,会先掂量一下猎物的重量一样,这一掌也让那人的膝弯微微颤抖了一下。

伯言的眼尾微微一挑,如同一道暗夜中的流萤,迅速地朝着身侧扫了一眼。这一眼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仿佛能够穿透黑暗,洞察一切。

就在他的目光扫过的瞬间,十步之外的树影里,立刻传来了弓弦松动的轻微声响。那声音虽然细微,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既然是误会——”伯言的尾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仿佛春天里的微风一般,轻轻地吹拂着对方的耳畔。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个新月般的弧度,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与此同时,他的拇指看似无意地擦过了对方肩甲上的裂痕,那裂痕在他的触碰下,显得更加明显了。

当看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这一系列举动而露出的惊慌失措的模样时,伯言的内心不禁涌起了一丝得意。他原本紧攥着刀柄的左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变得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