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翻开面前的黑色皮质文件夹,早已准备好的几份资料整齐排列,一页一页地被她抽出,轻轻摊在董事会大圆桌上。
“在我交接职务前,我建议诸位董事,先看看我接手营销战略部门这三个月的数据变化。”她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
林韵眼角一挑,面带笑意:“初月,董事会不是你的战绩展示厅。交接不是贬低,更不是质疑,只是为了公司战略更有利的方向……”
“那就该用数据说话。”林初月毫不退让,继续道,“我接手前部门月报利润为负,且连续三个月销售额下滑;而我接手后,每月同比提升15%,最新季度合作品牌数量增长42%。这不是我林初月的个人荣耀,而是我带领团队实打实干出来的成绩。”
话音落地,会议室短暂静默。
顾衍川适时开口:“远景资本作为董事会最大独立股东,认为任何涉及核心业务调整的提议,应基于业绩评估而非私人意志。”
他语气淡漠,语句一出却如同石子落湖,激起波澜。
林韵目光冷下几分,但她并未直接反击,而是将准备好的ppt轻轻点开,切入第二个层面:“初月,你的业绩我们并不否认,但问题是你过于依赖单一渠道,例如远景旗下平台资源,这对集团长远而言并不健康。”
“我不是依赖资源,而是整合资源。”林初月淡淡反驳,“我做的是林氏过去十年没人敢做的市场结构重组。”
“这就是你的问题。”林韵语气陡然一变,眼神中多了几分锋锐,“你一回来就推翻了原有体系,否定了林氏旧部三十年的经验;你高调强势,颠覆秩序,让多少核心员工寒心?董事会该问的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毁了什么’。”
她这番话犹如利刃,直指林初月的最大弱点:新政推行过猛,激怒内部元老。
林正国这时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初月……你回来的确干出了一些成绩,但韵韵说得也有道理。你的方式太激进,不像是一个要坐在林氏未来核心位置的人。”
林初月一愣,随后轻笑:“我不像?那父亲认为,谁像?”
林正国避开她的眼神:“我只看结果,也在看你是否能持续稳定。”
“稳定?”林初月忽然站起身,目光沉冷,“林氏现在是在悬崖边,‘稳定’就是等死。父亲,我不惜得罪旧人,是因为我知道若不改革,林氏会被下一个沈氏吞掉。”
林韵挑眉:“你别用沈氏吓唬人,现在沈家也不过是一个空壳。”
“真的吗?”林初月勾唇冷笑,“那我是不是该告诉你,沈家旧部资产已经悄悄完成回流?林海城集团昨日并购案,已经落入沈系控制。我是沈家合法继承人,远景是我的盟友,难道你真以为我回来只是想抢一个部门?”
全场震动。
林正国倏然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林初月缓步走到林韵面前,语调平静却逼人,“我说——林韵以为我只会和她争夺职位,但我真正要的,是董事会的主导权,是彻底清算这些年来林氏内部被你们操控的每一寸利益。”
林韵终于沉不住气,声音骤冷:“林初月,你若再敢挑战我的底线,别怪我手段更狠!”
“你已经用了最狠的手段。”林初月语气骤冷,“我母亲的死,沈芳的阴谋,你背后不是毫不知情吧?你和沈芳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出,林正国猛地站起,“够了!”
他瞪着林初月,第一次失控,“林初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已经不是董事会的问题,是你对林家、对我,对整个家族的挑衅!”
林初月缓缓转过头,眼神泛着痛意与冷意:“我没有挑衅林家,我是在救它。而我对你,不是挑衅,是失望。”
整个董事会议室陷入前所未有的冷场。
短暂的沉寂后,顾衍川将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远景资本根据条款b14-2,正式提请召开特别股东会议,要求林初月女士正式获得集团核心业务战略层成员资格,并对林韵主导的战略部门预算进行重新审议。”
林韵瞳孔紧缩。
她终于意识到,林初月不仅是来反击的,是带着“清洗”而来的。
这一战,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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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
林韵坐进自己的专属办公室,脸色铁青,方才还温婉如玉的姿态早已不复存在。
“准备启用b计划。”她对电话那头冷声道,“沈芳的旧资料,还有‘嘉和基金’那笔秘密资金,一并启动。”
“对了,”她顿了顿,“林正国那边……也可以开始施压了。”
“她想从家族手里拿走一切,那我,就毁了她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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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初月站在林氏大厦落地窗前,眺望着林海城的天际线。
“林韵不会坐以待毙。”顾衍川走到她身边。
“我也没打算让她安稳。”林初月回头,眼神灼灼,“我们之间,该清算的,不止是一个职位。”
她看向远方。
“下一步,我要回林家老宅。”
“从根源开始,把这场风暴,彻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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