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另有其人(1 / 1)

当初胡玉死的时候,正是大运动开展前期,医院人人自危。

加上她身份敏感,双方家属又是医院不敢招惹的存在。

所以得知不用调查组出手。

双方家属又自我协议好后,他们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件事当意外死亡案例封存。

当桑枝心里有猜测后。

特意去当初出事儿的那个医院调了下档案。

当然,她势单力薄,没少用未来婆婆的人脉。

结果事情果然跟她猜测的一般。

周方君跟疯了似的,抢过陈老手里当年的查房记录,在一目三行看完上面的内容后。

忽然捂着胸口,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哭声。

原来如此。

竟然如此!

她儿子竟然真的背负着这么大的罪恶感,甚至不惜远走他乡这么多年。

谁知背后竟然是这样的隐情!

刘香兰也没想到她会翻出这样的证据。

身上的力气像在瞬间被抽离。

她喉咙干涩,努力从嗓子眼挤出一句话,“你,你一派胡言!”

随后又道,“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伪造的证据!”

她现在真慌了,当初她真不知道还有这个。

否则……

桑枝掏掏耳朵,静静看着她无能狂怒。

害怕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人会撒谎,但证据不会!

陈老看向手里这两张带有签名的证据,以及当初查房护士写下的证明信,深吸口气。

“这张纸材料泛黄,质地清脆,而且纸上抬头还写着八年前人民医院的名字。

而人民医院早在七年前就改了名字!

你说她造假,好,她一个在外地长大的小姑娘,能未卜先知,有那么大能耐,在七年前就布了这么精妙的局?”

真相初见端倪。

陈老示意她继续说。

“如果她不是死于溶血症状,那又会是什么呢?

我特意去卫生监督部门翻阅了下当初的档案,没有尸检。

但当初调查组的人。

是跟医院办公室综总值班人员,一起检查过尸体表征。

这份档案上记录着她眼睛周围有红肿,脸上,身上出现大量红点,喉咙水肿的情况。

因为溶血反应也有肢体出现红点的情况。

所以大家没往别处想,其实真正使她死亡的,是芒果过敏!”

这点也是她跟未来婆婆求证过的。

在她说完这个,一直像野兽似的,试图找时机报复回来的胡焰,突然平静下来。

他呼吸急促,眸子里也闪过动摇跟怀疑。

随即不可置信的落到亲妈身上。

桑枝将一切尽收眼底,在对面冷声否认里,又掏出一张纸。

“我年龄小,空口白话没信任度,还是要拿证据来说明。”

话音刚落,又递给陈老一张纸。

“这是我托我师父帮忙去妇幼医院找人调来的档案,这上面有胡玉的就医报告。

在她四岁时,曾经因芒果过敏而入院就治过,好像当初送她就医的,是江伯父吧?”

自打战友死后,刘香兰有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都爱找他帮忙。

可偏偏也是因为她那点不足为人道的小心思,造就了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结果。

成了无法否认的证据。

江方林点点头。

“对,她确实是对芒果过敏,还是到了特别严重的程度。”

因为那个意外对两家的影响太过巨大。

惭愧,遗憾,遗憾时时冲击着他们。

所以即便是陈年往事。

但因为教训太过惨痛,所以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任何一点细节,都在不断的回忆中,放大了数倍。

江方林忽然起身。

“既然她芒果过敏,那天胡焰你为啥往医院送芒果?”

那次部队特意发的福利。

他本来想带回来给江砚吃的,但是刘香兰说儿子爱吃,他才忍痛让了出去。

周方君此时也擦干了眼泪。

冷漠道,“那晚我去探视的那晚,还亲眼看见你剥开芒果皮,喂给胡玉了,这一幕不止我看见,值班大夫也看见了。”

直到现在,大家还有啥不明白的?

胡焰跟胡玉虽然是亲兄妹,但就算同一个妈,但个体情况特殊,过敏物不同。

胡焰喜欢芒果,但胡玉对芒果过敏,可那年代,芒果的珍贵程度,堪比人参。

当半大少年得到来之不易的珍稀水果,恰逢自己妹妹又因痢疾住院了。

爱妹心切的人,会不会把舍不得吃的东西,都留给了妹妹?

你说他是故意的吗?

不是!

这么多年他耿耿于怀,甚至一直跟江砚找茬,就是觉得他害死了妹妹,想替妹妹报仇!

可世上最多的就是造化弄人。

偏偏那芒果,是最爱妹妹的他喂进去的。

偏偏又是夜里,身边没大人。

这种种巧合,导致那个懂事乖巧的女孩,因为在黑暗里过敏,喉水肿而无法发声求救而窒息死亡。

丧女之痛,无疑是痛苦绝望的,可得知孩子真正死因的刘香兰,又能如何呢?

她已经失去了女儿。

难道要把真相告诉儿子,跟他说,是因为你喂给妹妹芒果,让她过敏而亡的吗?

这对儿子太残忍!

所以在那时候,她选择保住儿子,牺牲江砚!

因为一条生命的离去太过惨痛,加上特殊国情造就,种种阴差阳错,真相就这么被隐藏下来。

真相浮出水面后,屋子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得知原委的江家人,恨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可刘香兰此时怎么可能承认?

承认的代价,是她无法承担的!

想到这,她突然跟疯了似的指着桑枝大喊。

“她又不是大夫,她说的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想替江砚开脱,但没必要找个这么无耻可笑的理由吧。”

桑枝也不听她狗叫。

刚要开口时,电话响了,陈老离那最近,也知道江家人没心情接电话,就拿起话筒。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

他眉头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