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得了夸奖的大毛,开心得手舞足蹈,还朝弟弟那边有意无意地看了眼。
二毛的小拳头捏得更紧了,生气地叫了起来:“啊啊啊……”
他也要摘花花,插妈妈头上,肯定比哥哥的更漂亮!
兄弟俩的嗓门都挺大,但二毛更胜一筹,分贝高得能掀开屋顶。
骆欣欣无奈地捂住耳朵,又来了,这俩兔崽子每天都得来几遍二重唱,难道哥俩将来都准备当男高音歌唱家吗?
倒也不是不行,可能不能别这么早就练声?
老母亲的心脏受不了啊!
尽管捂住了耳朵,可还是挡不住魔音穿脑,骆欣欣被叫得心浮气躁,太阳穴突突地跳。
“都不许叫了,安静!”
她无奈地吼了声,想喝止这俩兔崽子,可收效甚微,甚至叫得比之前更大声了。
“啊啊啊……我要压过蠢弟弟,这样妈妈就只爱我了!”大毛不仅在叫,还时不时朝二毛投去轻视不屑的眼神。
“啊啊啊……讨厌哥哥太讨厌了,总和我抢妈妈!”
二毛气得直蹬腿,摇床被他蹬得咯吱咯吱响。
“中气可真足,你家这俩孩子养得真好!”
有人路过,停下来打趣了句,整幢家属楼都听到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叫什么!”
骆欣欣无奈扶额,每天都这样叫,真的有点心烦。
生孩子前她还想着,她肯定能生出绝世无双的好孩子,安静,听话,懂事,聪明,所有优点都集中在她的孩子身上,不用她操一点心。
现在她对孩子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再天天二重唱了,只要当个安静的小美男,哪怕考试鸭蛋她也能接受。
“是不是饿了?”门口的嫂子问。
“刚吃了半碗鸡蛋面,吃得饱饱的。”
骆欣欣更无奈了,吃饱喝足了,尿也尿过了,这兔崽子到底在叫啥?
她起身去抱摇床里的二毛,小家伙二十来斤,纯实心,抱在手里沉甸甸的。
“说吧,你又哪里不高兴了?”
骆欣欣能感觉到孩子情绪,二毛在生气,可她不知道小家伙因为啥生气,明明才刚睡醒,难道是做噩梦了?
“会不会梦里吓到了?”
李桂梅伸手摸了摸二毛的额头,温度正常,不像是吓到了。
“啊啊啊……我要摘花花!”
二毛使劲扭着肥肥的小身体,小胖爪子还朝外头指。
骆欣欣差点没抱住,她气得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下,斥道:“不许乱动,摔了疼的可是你!”
二毛委屈地扁了扁嘴,锲而不舍地指着外面,他要摘花花,给妈妈戴头上。
大毛安静地躺在摇床里,悠闲地吹了几个泡泡,和吵闹的弟弟形成鲜明对比。
一边是岁月静好,一边是鸡飞狗跳。
看着这样的哥哥,二毛更生气了,他朝骆欣欣头上的花花指了指,又朝外面指了指,叫得特别大声。
“二毛也要摘花花,是不是?”
骆欣欣有点明白了。
二毛使劲点头,在她怀里上窜下跳,非要出去摘花。
“原来是要摘花啊,我抱二毛出去吧。”
李桂梅笑着将孩子抱了过来,还在脑袋上亲了好几下,她可太喜欢这俩孩子了,每天都抱不够。
“行,在附近转转就行。”
骆欣欣甩了甩手,抱孩子真是体力活,费手还费腰,妈妈果然是这世上最辛苦的职业。
李桂梅抱着二毛出去摘花,大毛躺在摇床上自个玩,支红兰拿了换下的尿片去水房洗,来骆家干了几个月的活,她和刚来时的模样大不一样了。
刚来时黑瘦苍老,现在不仅白了,还长胖了些,气色也好了,和从前的苦相几乎判若两人。
骆欣欣搬了把椅子,还将摇床也推了出去,和大儿子一起去走廊上躺着吹风,昨天雷场长打来了电话,说秋季广交会已经申请下来了,让她有空回农场一趟,商量广交会参展的事。
其实大方向她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全都交待给江砚和黄金祥,还有向二妹他们,都做得很好,就是雷场长第一次参加,有点过于焦虑了。
广交会在羊城,她肯定要去的,九月就得去省城培训,到时候她忙起来,肯定没时间管孩子,得给孩子断乃了。
她现在母乳本就不多,兄弟俩根本吃不饱,每天都要吃辅食和奶粉,索性断了。
骆欣欣躺着闭目养神,脑子里盘算着下一阶段的工作。
这个点是下午四五点,家属楼的女人都忙忙碌碌的,不是准备晚饭,就是洗衣服,或者其他活,根本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看到悠闲惬意的骆欣欣,生了两个孩子一点都没变样,反而更年轻漂亮了,大家都很羡慕,全家属楼就属小骆的福气最好。
生孩子不用自个带,连尿片都不用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愧是资本家大小姐出身,真会享受!
大家只敢在心里吐槽,不敢说出来,和骆欣欣做对的樊忆苦,可是血淋淋的反面例子,扫了大半年的楼道和厕所,累得半死还得不着一句好话,后来又摔折了腿,还得赔二百块。
樊忆苦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没去上班,楼道和厕所倒是不用打扫了,可刘眼镜嫌她丢人现眼,天天在家摞脸子,樊忆苦心里苦啊,天天以泪洗面。
更惨的是,她养好伤去上班,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副车间主任的名额,被她的竞争对手拿到了,据说樊忆苦当时气得晕死过去,醒来后还不敢承认自个小心眼,只说是中暑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樊忆苦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心里比黄连还苦,面相也变得苦大仇深的,这就是得罪骆欣欣的下场啊!
半小时后,李桂梅抱着二毛回来了,小胖爪拿了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好看极了。
“哇,摘了这么多花花,二毛好厉害啊!”
骆欣欣夸张地叫了起来,二毛咧开嘴,露出了两粒白白的小乳牙,还只冒了点尖尖儿,口水滴答地往下流。
“啊啊啊……”
二毛远远地就伸出胖爪子, 要给妈妈头上插花花。
骆欣欣看出了他的意思,乖乖地让小家伙插花,结果就是,她插了满头花,那一把花全插她头上了,感觉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真好看,谢谢二毛!”
骆欣欣强忍着把花拔掉的冲动,也狠狠地夸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