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这两千一百块不是我胡乱要的,您看啊……”
厉嵘重新算了一遍,饶是政委有钢铁一般的心理素质,也听得嘴角直抽。
难怪刘眼镜会那么生气,这两口子属实有点心黑了。
“你的说法也有道理,但刘副主任家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样吧,我给你们重新算一下,让刘副主任赔偿二百块,给小骆补充营养,怎么样?”
政委说话细声细气的,但语气不容拒绝,二百块他都觉得多了,但谁让厉嵘夫妇刚立了大功,而刘眼镜又和刘小心眼沾亲带故呢!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嘛!
厉嵘摊了摊手,说得特别好听:“政委,我肯定听您的,虽然我媳妇受了委屈,但您说啥就是啥,二百就二百吧,为了军区的安定团结,我和媳妇受点委屈没啥的。”
“我家哪有二百块,上有老,下有小,还得接济老家亲戚,没闲钱。”
刘眼镜哭起了穷,二十块他都不想给,凭啥啊!
“刘副主任,你来找我调解,又不听我的,那你和小厉自己协商吧。”
政委语气重了些,二百块是他斟酌过的,刘眼镜工资不低,樊忆苦也上班,两口子都挣工资,只养两个小孩,每个月肯定能存下不少钱,二百块绝对能拿出来。
虽然小厉他们有点心黑,可谁让樊忆苦先害人了,先撩者贱,让人讹也是活该!
刘眼镜听出了政委话里的警告,后背一阵冷,脑子也清醒过来,他现在没了靠山,肯定不能得罪政委,否则别说升职,可能军区都待不下去。
“我也听政委的,家里确实没钱,但我就算借,也会凑齐的。”
刘眼镜说得好不可怜,但没人同情他。
“你得时刻注意你爱人的思想,别让她走上歪路,这件事你也有很大责任,回去后写份检查交上来。”政委严肃道。
“是我的错。”
刘眼镜态度软了许多。
政委对此很满意,又一场纠纷在他的调解下圆满解决了,非常好。
过了一个星期,刘眼镜送来了二百块,他一个字没说,放下钱就走了,两家的梁子彻底结下了。
但厉嵘和骆欣欣都不在乎,无所吊谓,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
葡萄园和酒厂那边都稳定下来,骆欣欣过起了安逸的养胎生活,五个月后,她的肚子更大了,肚子里的两只也开始不安分,每天都得打几架。
有时候打得太激烈,肚皮东鼓起一块,西鼓起一块,厉嵘看得胆战心惊,真的很担心两只崽,会把他们娘亲的肚皮打破,提前出来!
五个月的胎儿出来,应该养不活吧?
厉嵘越想越后怕,冲肚皮吼道:“别打了,否则以后出来我天天揍你们!”
骆欣欣看得好笑,“你吼有什么用?他们又听不懂!”
才五个月大,又不是神兽,肯定听不懂。
她才一说完,肚皮就平了,里面的两只崽安静得不得了。
厉嵘顿时得意了,“这就是父威,他们知道我是他们老子!”
骆欣欣酸道:“他们只是打累了,平常这个点也是安静的。”
“你说的对。”
厉嵘不反驳,孕妇最大,他得礼让。
骆欣欣咬紧牙,气得在他身上捶了拳,最讨厌阴阳怪气了!
厉嵘龇了龇牙,孕妇力气都变大了,打得真疼。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冷了,他们收到了沪城寄来的包裹,里面全都是尿片和精致的小衣服,刘太太准备的。
“那几件旧衣服,是阿嵘小时候穿过的,都是好料子,现在都买不到了,我索性一起寄过来……”
骆欣欣拿起几件精致的小衣服,触手柔软光滑,竟然是真丝的,现在确实很难买到这么好的料子了。
“阿奶对你可真好。”
骆欣欣酸溜溜的,她很嫉妒厉嵘能够得到刘太太无微不至的关爱,因为她没有。
“阿爷对我也很好。”
厉嵘笑了,他除了在厉家吃了一点苦外,其余时候都过得很幸福。
“我们以后要多孝顺阿爷阿奶,给他们养老送终!”
骆欣欣将尿片和小衣服放进了柜子里,还有几双毛线钩的小鞋子和小帽子,特别精致可爱,以后都给崽崽用。
马上要过年了,骆欣欣身子笨重,懒得张罗年夜饭,骆为安和骆老太来了家属楼,还有二丫,一起过年。
大丫有任务,过年回不来,要年后才能回。
二丫长高了不少,变成漂亮大姑娘了,还有半年就毕业,这姑娘心里有主见,给自己安排得很好,都不用骆欣欣管。
骆老太第一次来军区,看啥都新奇,东看看西看看,骆为安斥道:“别东张西望,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把你当敌特抓起来,直接枪毙!”
“我看天上的云呢!”
骆老太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天,不敢再东张西望了。
“在家属楼住也得安分守己,不要乱说话,别给欣欣和小厉他们惹祸!”
骆为安再三叮嘱,他是真不放心老太婆的嘴,不行,还是晚上扎哑穴吧。
“知道了,我又不是蠢的!”
骆老太不耐烦了,在农场念,到了军区还念,烦都烦死了。
骆为安沉了脸,打定主意晚上就扎哑穴,祸从口出,绝不能给蠢老太婆惹事的机会!
骆欣欣已经收拾好了客房,原本在三楼,后来厉嵘和其他人换了间一楼的,免得骆为安他们还得爬楼梯。
二丫一放下东西,看到地上有盆脏衣服,立刻抱去水房洗。
“你姐夫会洗的,用不着你洗。”骆欣欣叫道。
“我搓几把就好了!”
二丫笑了笑。
“那你带上壶热水,别用冷水洗。”
“知道了!”
二丫拿了壶热水去了水房,骆老太坐在炉边烤火,看着骆欣欣硕大的肚子,她担心道:“这么大的肚子可不好生,欣欣你得少吃点。”
“医生说正常。”
骆欣欣这回没怼,毕竟老太婆也是好心。
骆为安给她把脉,欣慰道:“两个孩子都很康健,生产肯定没问题。”
骆欣欣也彻底放心了,靠在椅子上吃核桃。
“欣欣,你和小厉商量好了没?”骆为安又提了起来,这件事不办好,他年都过不安心。
“两个孩子一个叫骆吹雪,一个叫厉红雪。”
骆欣欣说了孩子的名字。
“吹血?红血?这名字怪不吉利的。”骆老太直皱眉。
“瑞雪兆丰年的雪!”
骆欣欣大声道。
“那也不能吹,雪吹走了还怎么兆丰年?”骆老太小声嘀咕,听得骆欣欣直冒火,可又不得不承认这老太婆说得有点道理。
“欣欣,你看要不改成听雪好不?”
骆为安小心翼翼地问。
“厉嵘没意见就行,我无所谓。”骆欣欣撇了撇嘴。
孩子叫啥名她都行,主要是圆厉嵘的武侠梦,不过西门吹雪听起来高大上,骆吹雪就有点挫了,但骆听雪又雅了,骆老头取名还是有一手的。
厉嵘下班回来了,对骆听雪这名字也没意见,就这么定了下来。
这个年过得还算喜庆,因为隔壁的彭双成没在,他回家探亲了,没了讨厌的人,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很快到了正月初五,厉嵘也要上班了,骆欣欣在家睡觉,然后听到骆老太咋咋呼呼的声音:“隔壁那姓彭的,又娶了个老婆,动作是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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