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安正要训斥,却听到苏妈妈狠狠的咳了一声。
“怀安……”
她艰难地叫了一声,呼吸急促起来。
苏怀安上前两步,但又不想和她靠的过紧。
虽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但他对苏妈妈还是有怨气的。
苏妈妈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不过,有些事情她必须要说。
“咳咳——”
“我明白,你恨我这么多年。”说着,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强打着精神道,“以后,你一定要听爷爷奶奶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长大的。”
苏怀安神色不动,仿佛苏妈妈是陌生人似的。
苏妈妈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以前对苏怀安过分苛求,两人亲缘的关系淡薄,但她别无选择。
有些人生来就背负着更多的东西,天生就有推脱不了的任务。
“我可能要先走了……”
她的目光落在苏怀安的身上,只觉得头晕目眩,意识到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苏怀安忽然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对不对?”
苏妈妈问:“你有什么想问我的?”
苏怀安道:“我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人安排了人假装劫匪,想要暗杀我们?”
苏妈妈迟疑地道:“你还没来得及了解前因后果,但你以后就会知道的。”
苏怀安的嘴唇动了动,神色冰冷。
“看到我如今这般的生活,你一定很高兴吧?如今,你将我这个拖油瓶抛下,有没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苏怀安道:“难不成,你以为你今日死了,我就会毫无顾虑地成长下去?妈,你怎么就那么单纯呢?”
“你……”苏妈妈欲言又止,只觉心口一疼,勉强提起的那一口气,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苏怀安仿佛没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低着头,喃喃自语:“你是不是跟逍遥张有关系?。”
她的瞳孔竟有那么一刹那的放大:“什么?”
“你是为那个叫逍遥张的家伙效力了?而我则是一个私生子,见不得台面。”
苏妈妈吐了一口血,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两个丫头手忙脚乱地喊着她、拉扯着她,要送她去医院急救。
其中一人道:“还不赶紧找辆车来,快把夫人送医院去!”
大丫头的眼睛都红了,她转过头,望向苏怀安,迟疑地劝说道:“少爷,我知道我不应该多嘴,但是,夫人永远都是最疼爱你的人。”
丫头哭了起来,抹了一把泪水,继续道:“夫人虽然没说过,但我想你也明白,夫人一路都在帮少爷扫清阻碍,给你铺好路,这才能让少爷平安的在那边呆上好几个月!这段时间,你也应该很清楚,为何没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花红,你太多嘴了!”
那名为花红的丫头擦了擦泪水,不看同伴的眼色,望着苏怀安的侧脸,道:“如果我这个时候不告诉你,那我就永远都不会告诉你了。夫人现在已经陷入危险之中,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只有少爷。那少爷是怎么想的呢?夫人一直都在怕你对她怀恨在心!”
苏怀安低声回了一句,“我没有恨她。”
寒风劝道:“花红,你先去叫人吧,让少爷跟夫人待一会儿。”
花红咬着牙,迟疑了下才走到了门口,和寒风一起走出去。
一身伤的寒风,和花红并肩而立。
他本来是疼得想龇牙咧嘴的,但一想到身边站着的人,他就又咽了回去。
男人是不会害怕疼痛的。
苏怀安走到了苏妈妈的面前。
他拿出了好几个药瓶。
如果福宝在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些都是她之前扔到苏怀安手里的东西。
苏怀安私下里曾经做过尝试。
这些药对于受伤严重的人来说,效果特别好。
苏怀安一直舍不得用,但这一次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虽然有埋怨自己的妈妈,可毕竟是他的亲生妈妈,如果他见死不救,那他就有可能要成了孤儿。
苏怀安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福宝,原谅我这一次。”
原本,他是不打算让别人使用的,福宝的心意他想自己享用。
苏怀安先把一瓶药水灌进了苏妈妈的嘴里,又打开另外一个瓶子,将药粉洒在流血的伤口。
过了会,看到鲜血不再继续流,她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房间的门被人推开。
花红不明所以,见躺着的苏妈妈没有了动静,顿时瞪大了眼睛,冲进了房间,嘴里大声嚷嚷着:“夫人!”
苏怀安也不去理会背后的声音,将手中的药瓶丢给赤楷。
“大瓶是擦伤口的,小瓶的是可以喝的。”
赤楷拿着药瓶看着信任的少爷几秒钟,便毫不犹豫地照做了。
花红有些迟疑地问:“少爷,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给夫人吃了?”
苏怀安也不答话,直接离开了房间。
守在外面的保镖突然带进来一人,原来是有人去附近寻求帮助,正好遇到一个也来山里上香的医生,便急忙将人先带过来。
医生在路上便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大姓刘,称他刘医生。
“刘医生,还请你赶紧帮帮忙!”
刘医生捂着酸疼的后背,开口先是数落。
“喂,小兄弟,你是找我来治病的,抓着我一顿跑干嘛?都快把我这身子骨整散架了!”刘医生很是不悦。
保镖连忙朝刘医生弯腰道歉:“抱歉抱歉,刘医生,情况紧急嘛。”
“我的药箱在哪儿?没有药箱,如何给人看病!”
保镖像是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掏出一个大药箱,递给刘医生,他这才走到苏妈妈的身边查看情况。
一番检查后,刘医生一副轻松的状态道:“她受伤了,身子弱了一些,不过都是一点皮肉伤,只要把伤口养好,再好好调养身体,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会很健康了。”
花红惊讶失声道:“不会吧!她刚刚被刀砍了几下流了很多血,怎么可能是皮肉伤而已……”
话音未落,一旁的柳绿插嘴道:“我家夫人身上有刀伤,我们都很担心,不知道这把刀是不是干净的,有没有沾了些药粉之类的,要是伤上加伤可就糟糕了。”
刘医生怒道:“不过是个小小的伤口而已,你们大老远跑到那边把我带过来,我还以为是遇到劫匪,差点没命了呢,不过呢,这也是很庆幸了,不仅没死,受的伤也不重,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