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君翎扶着她,负伤的马也弃了,两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我们这么走了,没事吗?”刘君翎有些不放心。
“安啦,他本来也要跑了,只是被我们追上来了,现在他击退我们,只要他脑子正常,是不会贸然冲上来的。”诸葛小凡喘息道。
“怎么没有动静?是在偷偷调息吗?可是我比他们的恢复更快。”邵宗思索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逃了,玛德,小家伙和我玩心眼子。”
“申盘离宫天英白虎,主杀伐,没想到这两混蛋居然当逃兵。”人在无语的时候果然会笑一下,邵宗也一样,运转灵力驱散烟霞,暴力毁阵破出后,已经是半夜了。
“居然缠住了我这么久,看来奇门遁甲方面的东西还是学的不精通啊。”邵宗感叹了一句,“依然没有养成兵家煞气,看来只凭杀人是不够的,下一站,去谋个将军试试。”
至于被几近灭门的楚舒宇一家,被杀死血祭的岗哨,这几天被他害死的数十条人命,在邵宗看来不过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刘君翎是被窦宝宝带人接应的,一同来的还有阿蕊,这个小女孩很有心机的将诸葛小凡往旁边挤开,搀着刘君翎,嘴里甜甜的“哥哥”喊着,刻意将他和诸葛小凡隔在两辆车里,伸手去剥开他的上衣,帮他包扎起伤口。
“大哥,城内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就是大火烧了不少房子,有些人无家可归了。”窦宝宝上前如实报告情况,“我已经安排兄弟们搭帐篷救济伤员了,还有梓安的事也有无尘负责送青城山了,有这么一个术士在,想来那作祟的邪祟也容易处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让他跑了,我和诸葛打不赢他。”刘君翎也不遮掩,“楚家人现在也就楚舒宇活着了。”
“这倒也真是,风水局反噬,整个家族无一善终的,对了,我还安排了人去搜楚宅了,你莫见怪。”
“就该如此。”
阿蕊看着刘君翎和窦宝宝聊天,心里有些不满,好在窦宝宝没有过多停留,说了这些就钻出马车了。
看着坐自己旁边红着眼眶的小女孩,刘君翎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你眼眶红红的,又做什么怪?”
“主人,你受伤了,流了好多血。”阿蕊垂着头,声音里带着委屈和心疼。刘君翎轻笑一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没事的,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阿蕊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坚定,“主人,阿蕊要变强,以后就能保护你了。”
刘君翎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好,等你变强了,可要保护我哦。”
两人正说着,马车外传来窦宝宝的声音,“大哥,到家了,先下车吧。”
刘君翎点点头,被阿蕊扶下了马车,进了院子。
“诸葛小凡送回去了吗?”刘君翎想起她也受伤了,问道。
“回去了,她好像受伤不重。”阿蕊答道,“还能跑能跳。”
“哦。”刘君翎敷衍的应付了一声,推开门躺到了床上。
阿蕊帮他包扎好伤口,还想靠近,就听见一声“伯约,把她丢出去。”
一只大手提住阿蕊,“biu”的一下,她就飞出了屋子。
“你可真是个怪人,有这么可爱的小丫头侍候你,你居然能拒绝的了。”姜伯约把阿蕊丢出屋子,揶揄道。
“那是当然,我可是受新时代文化思想熏陶过的好青年,奴隶制早就该被淘汰了。”
在屋外从地上站起来的阿蕊一脸痴呆,“主人好强壮,肌肉很结实啊,他的寄宿灵也好强壮,好喜欢主人......”
次日,窦宝宝便苦着一张脸找刘君翎,“唉,整个楚宅都被搬空了,一个钢镚儿都没,只留了一些没人要的蜡尸。”
“接济灾民又得花销不少,这样下去,咱们又要从牙缝里抠钱了,或者宰那些狗大户。”
“也是,那些人平日里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出事了也该让他们顶顶了。”刘君翎点点头,“你去组织一下,挑一些刺头,平日里闹得欢的,叫他们捐些钱。”
“明白。”窦宝宝脸上露出一副残忍的笑容,告辞了。
楚家没人了,也没钱了,楚舒宇和邵宗也逃了,忙碌了这许久,被歹徒烧了自己治下的一条街,杀了一个忘年交的老友,搭上了七十多条人命,加上死在火灾里的,伤亡总计大约也得三五百人了,刘君翎更觉得烦闷了。
“老爹回来后,一定得训死我。”刘君翎挠了挠头,揪下几根头发,“还有那个混蛋奇怪的能力,也得要想个克制的法子。”
他坐在床沿,双手抱住了脑袋,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昨天与邵宗的战斗,心中仍是一片惊骇。那个男人的实力,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若非有诸葛小凡相助,恐怕自己会命丧邵宗之手。
“罢了罢了,看看诸葛去。”
诸葛小凡赤着上身,腰腹间缠着绷带,捆得和粽子一样,嘴里依然叼着烟,坐在电竞椅上噼噼啪啪敲着键盘。
“受伤了就别抽烟了。”刘君翎拿走她嘴角的烟头,又拿起一件外套罩在她身上。
诸葛小凡抬起头,冲他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心疼我啊?”
刘君翎翻了个白眼,“是啊,我是怕你死了,没人陪我赴那二十年前定好的约会。”
“真的就非我不可吗?”诸葛小凡眨着眼睛问道。
不等刘君翎回答,她就又暴躁起来,开麦大骂,“傻逼队友会不会玩,你跟我说铁人这样的数值怪会对线不过达玛西亚。”
刘君翎无奈地摇摇头,坐在一旁看着她。诸葛小凡的游戏瘾,他是知道的,平日里没事就玩,而他大多时候都是陪着她的。
“行了行了,你别吼了,嗓子都要哑了。”刘君翎劝道。
刘君翎看了看时间,站起身道,“我该走了,还有些张彦顺事情要处理。”
诸葛小凡点点头,“等会我,我陪你,对了,张彦顺给你留了东西,也该去看看了。”
刘君翎应了声,转身离开房间,在外面等诸葛小凡更衣打扮。
两人纵马到了驼子的桃园,找到地窖进去后,只找到了一个大书箱,刘君翎好奇的翻看了几本,大多数都是一些道术、兵法、武学之类的东西,驼子还在上面作了注释,写了自己的见解,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两封书信。
其中有一张纸已经很久远了,由于受潮,虫蛀,上面的字迹模模糊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父亲刘旷为自己写给驼子的一封拜师帖。
师傅尊鉴:
余刘旷,久仰先生盛名,声望如雷贯耳。余深知自身才疏学浅,难以胜任教导小儿之责,故此诚心聘请,恳请先生不吝赐教,亲自指导小儿刘君翎,指点迷津,精进技艺,能有保全自身,防备小人陷害之术。近日特备薄礼,恳请师傅收纳门下,执弟子之礼,全路祭之情。
情出本心,更无反悔
谨立此字以昭其诚
另一封书信却是驼子写的,刘君翎拆开看时,却是一封遗书。
我徒君翎:
你能看到这封信,想必我已不在人世。师父毕生所知,悉数记录于这书箱之内,虽尽是些小人之术,歹毒卑劣之行,与你以后执政无益,还是希望能给你提供些许帮助。
师父一生膝下无子,孑孓独行,饱受孤苦,承蒙刘旷赏识,聘我出山。十余年来视你如己出,更无苛责。如今我已至垂暮之年,自今年开春以来,旧疾频发,执笔用餐皆感不便,恐大限将至。故撰此书,以传承衣钵。
刘旷平日不喜怪力乱神之说,广元隐匿邪祟,总是不能根除,你需谨小慎微,勿要被小人拿住把柄,中邪法算计。我一生所遇之事,皆非常人所能够理解,此类皆有笔记记录。对你或许有参考价值,江湖路远,人心难测,切莫小觑任何对手,即便是看似无害之人,也可能暗藏祸心。
广元之地,尚有一些为师未解决的邪祟为患,你需多加留意,以防不测,无尘道人虽然贪图酒色财气,也是有本事的,若是有难以解决的问题,可找他商议。
你是广元亭的少将军,处置政务太过严苛,疑案至察,我本就是一个山野匹夫,不敢指手画脚。严苛治政,固然能保一时之安宁,却也可能导致民怨沸腾。望少将军日后能多体恤下意,适度放松,免得引来祸患。
徒儿徒儿,我出身微寒,为人不齿,幸得刘旷先生不弃,延聘我教授于你,其间毫无保留,亦不敢猖狂以师父自居。今日斗胆,谨此训诫,尚祈见谅。
为师此生,无怨无悔,也不期望你能继承我所学。书中之术,非必要严禁对人使用,切记,切记!
猖狂师父张彦顺拙见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