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再探尸塘(1 / 1)

一声凄厉的惨嚎响起,刘君翎斜眼向后一看,一张乌青浮肿的脸就挨在他的肩头,表情狰狞。

感觉肩上的手松了,刘君翎把梓安塞窦宝宝怀里,叫道:“快走。”

“大哥,到底是怎么了?这女人的事我也是找驼子叔了解过的,没有这么麻烦吧?”

“本来也不麻烦,被别人给我搞麻烦了。”刘君翎怒视着那道人,后背火辣辣的疼。

无尘道人原本还能装出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这会儿就和喝醉酒的痞子一样,戴着手铐,双手拎着把串着几张符箓的木剑,红着脸追了出来。

“你想干什么?这地方不太平,你把她带过来,想害死她吗?这女人本来就时运低,你还灌醉她,脑子一糊,可就任人摆布了。”刘君翎气的手都在抖。

“你胡说,酒是五谷所出,性烈,加上枭桃泡酒,能保她不被阴邪所侵,何来任人摆布一说。”道人说着,木剑挑起一个酒壶砸了过来。

刘君翎一下踢开道人丢过来的酒壶,就听见一声扇耳光的声音,只见窦宝宝一掌将梓安扇趴在了地上。

察觉到刘君翎的目光,窦宝宝几乎都要哭了:“大哥,这娘们,邪祟上身了。”

无尘道人仿佛觉出不对,也不和刘君翎争执,咬着牙喝道:“大胆妖孽,在本真人眼前作怪,且让你知道本真人的手段。”

说着,举着木剑,朝地上的梓安刺了过去。

木剑伤不着人,梓安一碰到木剑,就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冒出一股黑气。

窦宝宝一脸惊奇的看着道人,这老骗子,居然有点真本事。

“大哥,怎么整?”饶是窦宝宝胆大,这会儿心里也有些发虚。

“还能怎么整,这个小白羊又被别的恶狼盯上了呗。”刘君翎嘴角朝梓安的方向咧了咧,“之前有那件鬼衣,其他邪祟知道这妞被盯上了,自然不来争夺,现在没有那鬼衣标记,是个邪祟都想过来啃她两口。”

“带杀生刃了没?”刘君翎问道。

“带了。”窦宝宝从腰间摸出一把略有些崩刃的长刀来,“砍死的人有点多,刀刃有些崩了。”

“够用了。”

刘君翎拿刀格开无尘的木剑,将那把刀塞梓安手里,杀生刃特有的煞气居然硬生生将她身上的黑气压了下去。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再有一些时辰,贫道就能杀死这只邪祟了。”无尘道人气红了脸,骂道。

“这个女人没有修为,你觉得她顶得住你在她身上施法诛邪吗?”刘君翎盯着无尘的眼睛,吓唬道,“你会连同她一起杀死的,这里是有法度的,这最次也得判你一个过失杀人。”

无尘道人被刘君翎一番话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怒目圆睁,死死盯着刘君翎。

刘君翎却不以为意,拍了拍手上的灰,转头看向梓安:“姑娘,现在感觉怎么样?”

梓安脸色仍旧苍白,但身上的黑气已经被煞气压了下去,脚上的那双红鞋也不见了,她已经勉强能说出话来了:“多……多谢。”

窦宝宝点了点头,心里仍旧有些发怵:“大哥,这邪祟……”

“放心,杀生刃的煞气足够压制这只邪祟一段时间了,等回去了,找老驼子慢慢料理吧。”刘君翎摆了摆手,率先朝桥上走去。

无尘道人见他们要走,急忙拦在门口:“几位留步,这邪祟尚未除尽,几位若此时离去,若是伤了其他人。”

刘君翎斜睨了他一眼:“危险?你觉得以你的本事,能护得住我们?还是我们这些“吃肉家”的人,都是酒囊饭袋?”

无尘道人被噎得面红耳赤,冷哼了一声就缩回房间了。

“收队。”叫窦宝宝召集齐其他人后,这伙人也就离开了,走在桥上,刘君翎低头看着黑沉沉的水面下涌动着的长发、胡乱纠结缠绕在一起的水草,“这里的邪祟也该抽空处理掉了,留着总归是个祸患。”

所幸在捅死一个刚刚挑事的刺头之后,也没有出现其他不开眼的邪祟一心找死。

给梓安安排了一个住处之后,刘君翎就看到了在电脑桌前揉眼睛的阿蕊。

“怎么了?”

“你看,这个‘诸葛村妇’骂我。”阿蕊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说。

看着截图上的一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刘君翎翻了翻她的战绩,只是憋出一句。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不玩。”

“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然后顶着阿蕊气鼓鼓的眼神,将她丢出房间。

翻来覆去的总是睡不着,干脆从灵海召出伯约,将最近的事都细细和他说了一遍。

“现在怎么办啊?按正常情况来看,我应该去调查那户人家了,可是这种案件,人家若是一口咬死与他无关,现在我也没有实体证据,不好抓捕啊。”

“任何事只要涉及到人,处理起来就麻烦很多了,邪祟害人前,起码有个预兆,人害人起来,可就什么预兆也没有了,甚至前一秒笑脸相迎的朋友,下一秒就拔刀相向。”

伯约凝视着他,缓缓道:“所以,你才愿意和与众不同的人相处。”

刘君翎笑了笑,“只可惜他们都太难找,不然,我一定要天天找他们喝酒。”

“带上小凡,去摸摸底吧,只要是犯了事的,总是会有蛛丝马迹露出来的。”

“也行。”

次日天亮,喊上诸葛小凡、驼子,带上梓安,四人去了石塘村。

“查过了,那个池子里的棺材,是楚善人家的,里面葬的是他老太爷的一第一任妻子。”

“老家伙后面还娶了四任妻子,背地里养的小老婆,只怕更多。”驼子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尽数说了出来。

“还有那片莲花池子,窦宝宝也安排人开始清理了,挖出来了一堆骨头渣子,还有一些没有腐烂干净的烂肉,应该是最近才被抛尸的。”

那片莲花池还是老样子,浑浊的水里插着几根干枯的苇杆,周围圈了一圈禁戒线,里面有人在摸索着捞挖,诸葛小凡只是瞥了几眼,“毒凤鸣阳,这家人倒是有些见识,你说的之前挖出来了一具石棺,是在这池子里吧。”

“厉害厉害,一语中的。”刘君翎夸了一句。

“我之前有在这池子里找画师画像。”梓安背着刀,嗫嚅着说了一句。

“你知道那画师在哪里吗?带我们去找他。”

“嗯,她跟我说她叫楚荫,算我的一个异地朋友,两个多月前我们见过一面,她给我画了张画像,她在石塘这地方有一个画室,要过去瞧瞧吗?”梓安问了一句。

“当然要过去了,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之前石塘的那位善人,也是姓楚吧。”刘君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到了画室的时候,天刚刚过正午,这座画室的地方实在偏僻,坐落在杂草丛生的荒原里,如同美人白滑的肌肤上的一颗毒疮一般显眼。

“这家伙真是抠门,居然在这种地方建画室,也不怕半夜有歹人闯进来害了她性命。”刘君翎吐槽了一句。

“也许人家搞艺术的就是特立独行呢。”诸葛小凡抡起烟枪,要向门上面的锁砸下去。

“你干什么?”刘君翎拦下她,问道。

“砸锁,开门啊。”

“拜托,我们不是贼,没必要......”

“我有钥匙,楚荫给我了。”梓安说着,拧开锁,三人一齐进去,留驼子在外面警戒。

里面充斥着一股灰尘的特殊味道,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画作,油画,水墨,素描,数不胜数,女模特一直都是梓安,画作的内容妩媚而又暴露,勾人心弦,刘君翎先是粗略浏览了一下,然后就细细鉴赏起来,直到对上诸葛小凡快要喷火的眸子。

“为了办案,为了办案。”刘君翎讪笑了几下,快步挪开了脚。

“不对劲,这个积灰程度,这里应该有两个月没有人来过了。”刘君翎摸了摸桌子上的积尘,又向其他地方转悠。

“这幅画什么时候画的。”诸葛小凡从一堆画里面挑出了一幅,问道。

“两个月前,这就是我在那个池子里的时候画的。”梓安回答。

这幅画的构图很精巧,梓安穿着一身鲜红色婚服,一手拎起裙摆,池塘里的浅水刚刚没过脚踝,另一手自然的抬起,伸出食指好似在比划什么,也好像是在用手指轻点着一个并不存在的男人的胸肌。在一片枯黄的背景中,梓安眉眼含春,红的耀眼而迷人。

“唉,若是我的新婚妻子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是舍不得出门办公的了。”刘君翎刚刚感叹了一句,就感觉耳朵一疼。

“啊,疼,轻点,错了,错了,快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