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妻主...哭了?(1 / 1)

“妻主...可以陪我一会儿吗?”苏淮眼睫轻颤:“就一小会儿就行。”

“好,我就在这陪你,哪儿也不去,好不好?”姜佩卓一下下抚摸着他的手,有些烫。

“但是你现在不舒服,我们需要吃些药,吃了药就好了,我叫医师过来,行吗?”

一提到医师,苏淮眼神闪躲,也抽出了被包在姜佩卓手中的手。

“淮儿?”

苏淮想要将身子侧向另一边,奈何实在是使不上力,只能勉强将头转过去,还闭上了眼。

“妻主不必担心,医师已经看过了。已经...都看过了。”

“好,那药...淮儿?”

姜佩卓看到苏淮眼角一闪而过的晶莹,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中。

她清了清嗓子:“难过是因为不舒服,还是因为小产?先养好身子,孩子还会再有的。”

姜佩卓轻轻拍着他的背。

听到妻主的安抚,苏淮更是不敢睁开眼睛,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妻主,淮的意思是...衣服也是医师们帮忙更换的。”

“啊?奥,我一会儿出去好好感谢医师们,淮儿这些不用你来操心,你就好好休...”

“妻主!”苏淮骤然提高了音量。

但气势旋即又低了下去:“里衣...里衣也是。”

说出口后,苏淮感觉心中的一股气散了,他也不再紧闭双眼,而是空洞地看向远方。

藏在被子中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此刻他无比庆幸身上盖着被子,能够将他的慌乱与无助隔绝开来。

姜佩卓已经明白了夫郎的意思。

按理说在性命攸关的时候还在考虑清白,姜佩卓应该感到生气。但此刻她除了心疼,什么也感受不到。

她轻轻按住苏淮的肩膀,俯下身去,不容分说地吻上了他的脸颊。

姜佩卓细细地吻着,听到了夫郎的轻声抽泣,她的手抚上了他的后颈。

“妻主...”

苏淮有些受不住了,带着颤音开口。

“终于愿意看我了?”姜佩卓笑了一下,手依旧在后颈处揉捏着。

另一只手轻轻擦去了苏淮眼角的泪滴。

“哭什么?你好好的就是我唯一希望的事情。”

“妻主,您、您不嫌弃我脏了吗?”

姜佩卓皱眉,手指点在了他的唇上:“我不喜欢听,不许再说了。”

说罢又觉得自己太过严肃,会吓到夫郎,便放柔了声音道:“没什么是比生死更重要的。更何况,早就同你讲过,男德这种东西,我是不认同的。”

“所以,你也别在意了,好吗?”

苏淮看向妻主的眼睛,里面只有关切,丝毫没有别的情绪。

他垂下眼眸,低声道了句好。

姜佩卓拇指轻轻碾过他的眉,抚平他皱着的眉心:“现在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儿?”

苏淮刚想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就看到屏风后有一个身影在往里面张望,应该是医师要跟妻主将一些自己的情况。

于是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直到听到妻主走出帐外的声音才睁开双眼。

“多谢医师,我夫郎情况如何?”

医师冲着姜佩卓拱手行礼:“将军是同手下过招时被击中了小腹方才小产的,索性月份很小,对将军身子并没有很大的影响。”

说罢,话语又转了个弯,好似怕姜佩卓听到此话便真的一点不怜惜苏淮一样。

“但,小产之事仍不容小觑,近期还是要多加休息,房事也要过些日子才行。”

看医师好似还有话要讲,姜佩卓问道:“好,我都记下了,医师还有什么事要叮嘱吗?”

医师犹豫再三,向姜佩卓方向迈了一步,倾身过去,小声道:“将军的身子...从小便受了寒,虽现在看似与常人无异,但...”

“您但说无妨。”

“这...,得过寒症,如今又受击后小产...这、这,恐尊夫郎以后子嗣艰难...”

姜佩卓下意识地看向苏淮。

营帐中屏风后的身影仍安静的躺着,许是没听到这些,姜佩卓松了一口气,向医师问着调养之策。

医师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开了方子后便离开了。尽管很担心将军的情况,但这些事不是她能帮上忙的。

希望将军的妻主是个重情重义的,不会因为这些而轻待将军吧。

医师走后,姜佩卓理了理衣襟,装作轻快地走进营帐。

“医师说你今日便可回府歇息,我已请人回府传信,马车一会儿便到。等你休息好了,我们便回家。”

“是,听妻主的。”苏淮平静道。

姜佩卓感觉眼前人的状态有些不对,但具体又说不出来。

“妻主如何来的?怎么这般快?”

看到夫郎主动找了话题,姜佩卓压下心中疑虑:“借了陛下的马,这才能尽快赶到你身边。”

“让妻主担心了。”

姜佩卓握住了他的手,将这只手也放到被子中,替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说得什么话。”

怔愣了片刻后,姜佩卓方才开口:“抱歉,淮儿...”

听到妻主的道歉,苏淮的眼睛重新有了聚焦,心中泛起了一阵压不下的心慌。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姜佩卓按回了床上。

“这段时间你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平时也有疲累的情况,我...我该早些察觉的,那样你就不用受这些罪。”

苏淮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死死捏住,险些不能喘息,他不停地摇着头:“妻主,都是淮的错,淮不该...不该...”

他不该什么呢?他不该的太多了。

他不该抛头露面,他不该进军营同一众女子厮混,他不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他不该没有及时发现异常并且请医师来看,他不该今日上场亲自搏斗......

但他不敢说。

他怕妻主真厌了他。

同时又无比唾弃自己,唾弃自己竟做了这么多不该做的事,还有脸占着正夫的位置。

忽然,一滴冰凉落在脸上,苏淮猛地抬眼。

妻主竟然...哭了?

“淮儿,你现在还疼不疼?”姜佩卓的眼泪簌簌落下,她一看到面容苍白的夫郎,便控制不住情绪。

苏淮挣扎着将手从被子中抽出,用尽了力气抚上了妻主的脸,想要替她擦干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