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要见公主(1 / 1)

盛唐奇幻录 婆娑道姑 1071 字 9小时前

与此同时,大理寺内牢狱刑讯室内,薛和沾喝了口茶,将茶盏轻放于桌案上,对着一旁的石破天轻抬手指,石破天便立刻提起一桶水,兜头浇在了昏迷不醒的假“红苕”身上。

深秋的井水已十分冰冷,“红苕”颤抖着醒来,扑面而来的便是大理寺牢狱中的血腥气,令她立刻警觉,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待感受到手脚都被捆绑束缚,她下意识就想操控水珠为自己解绑,却发现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瞬间愤恨交加地瞪向端坐对面的薛和沾。

薛和沾对上她凶狠的眼神,不仅不恼不怒,澄澈的眼底还浮现一丝笑意,这笑称得上明媚,与这阴暗潮湿的地牢显得格格不入。

“果然,抱鸡娘子的软筋散药效奇佳,这一个银铤,花的不亏。”

薛和沾说着,悠闲地从桌上的食盒里拿出一颗盐渍梅子,放进口中吃了起来,石破天在旁殷勤地为他续了杯茶,薛和沾就着梅子饮了口茶,发出舒服的叹息。

盐渍梅子酸甜的气味似乎随着薛和沾的动作变得格外勾人,不受控制地入侵“红苕”的口鼻,一日一夜没有进食,她的肠胃不受控制地发出雷鸣般的声响,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冷声道:“狗官,少故弄玄虚,我什么也不会同你说的!”

薛和沾长眉微挑,轻笑一声:“不同我说,娘子想同谁说?”

薛和沾说着,身体微微前倾,原本清澈明媚的眼神陡然变得深邃严肃,“红苕”只是被他注视着,压迫感便油然而生,忍不住微微缩了缩肩膀,一瞬间似乎有些害怕,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陡然又生出几分勇气,梗着脖子大声道:“我要见公主!安乐公主!”

薛和沾闻言蹙眉,眼睛微微眯起,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声音低沉了几分:“安乐公主?你与公主相识?”

明水云此前险些被公主的人缉拿,看起来似乎与公主并不相识,纵使她在幻术大会上的表现令人惊艳,但薛和沾也并未听说公主曾私下与哪位幻师亲厚。

说到底,公主虽喜欢幻术,但举办幻术大会却并非全然为了幻术,这幻术大会,本质只是公主与上官昭容的博弈而已。

薛和沾脑中想了许多,时间也仅仅过去一瞬,“红苕”冷笑一声:“公主或许不识得我,但有桩秘事,她一定想知道!”

薛和沾垂下眼帘打量“红苕”,不动声色:“你凭什么认为,本少卿会为你一个杀人疑犯传话?”

“红苕”听见“疑犯”二字时,面容有一瞬颤抖,但很快冷静下来,努力梗着脖子对上薛和沾的视线:“若我所知不错,少卿你之所以能官复原职,全靠安乐公主转圜,你难道不是公主的人?实话告诉你,我手中这个秘闻,是公主目前最想要的东西,若因你耽误了公主的大事,只怕你这身官袍,也穿不了多久了!”

“红苕”音量越发提高,尖利的声音几乎有些刺耳,似乎这样就能对抗对牢狱和未知的审判的恐惧,但即使如此,她眼中仍是笃定。

薛和沾最后看她一眼,没有说话,起身离开。

石破天立刻跟上,走出刑讯室,确定“红苕”已经听不见了,他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少卿,这就不审了?当真要帮她传话?”

石破天着实有些疑惑,要说安乐公主确实深受圣宠,但自家少卿祖母乃是太平镇国长公主,外祖也是梁王武三思,两位皆是权倾朝野,少卿即使面见安乐公主也不必畏惧,何况只是一个疑犯的几句恐吓之词,怎至于就不审了?

薛和沾知晓石破天的疑惑,但却并未解释,只摆了摆手道:“我去张员外郎府上看看,你去给公主府送个信,顺便讨个赏钱。”

从查到商天禄尸身中的军中密报时,他就隐隐此案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背后或许另有隐情,商天禄曾送信给舅父,而今假“红苕”又似与安乐公主有关。这些人或许只是一些被丢弃的马前卒,但他们背后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这接连的几桩命案,当真只是表面看起来的“情杀”吗?

若是这“红苕”的所谓“密事”当真能引得安乐公主有所行动,也许能让案情更加清晰。

张员外郎府中,抱鸡娘子为应月娘诊脉之后,又重新调整了她的药方,果儿全程在旁静静看着,一言不发。

起初应月娘对于一直被人盯着还有些紧张,后来许是被抱鸡娘子看诊开方的动作转移了注意力,逐渐不再注意果儿的视线。

抱鸡娘子想起方才来张府之前,果儿与自己的约定,“一会儿见了应月娘,你只需为她看诊,问问她身体的状况,无论她是否回答,是否失心疯发作,抑或是她突然睡着,都不要紧,但切记,不可与我说话,务必当我不存在。”

果儿虽未明说缘由,但抱鸡娘子隐隐猜测,或许真与传闻中的“摄心术”有关。她虽对此玄妙之术如何施术十分好奇,但答应果儿要配合她,便也只能强忍着不去看果儿,只装作全无果儿这个人,一直与应月娘搭话。

“娘子近日饮食睡眠如何?”抱鸡娘子耐心询问,应月娘只是痴痴地笑。

“娘子用药后,可有发梦?”抱鸡娘子没话找话,却没想到应月娘听了这话,陡然停住了笑,猛地看向果儿。

她这突然的举动让抱鸡娘子和果儿同时一怔,随即应月娘却仿佛识得果儿一般,猛地扑了上去,双手摩挲着果儿的面庞:“阿昭!阿昭你回来了?阿昭你终于来接我了,阿昭……”

应月娘的声音从狂喜陡然变的凄婉哀伤,忽地又松开果儿,一步步后退:“我知阿昭心中没有我,从来都没有,但是阿昭,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爱上她呢?”

应月娘说着,指向抱鸡娘子,又哭又笑,仿若陷入绝望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