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带着陆翡去往作坊,这几天作坊进出的人一如往常,人来人往。
老赵打探平日里搬酒送酒叫阿路的人住在哪里,他有事找。
那叫阿路的都认识他,有人指了方向,就在金玉客栈附近的金玉村。
这把老赵惊着了,这附近悄么声的,村子都有了,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那金玉客栈老赵知晓,他还在那附近转悠过,当即带着陆翡去寻人。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金玉客栈附近多了好几户人家,这些房子都是仿照蓟县城里的房子造的,里头定然有炕。
老赵带着陆翡每挨家挨户找那叫阿路的人。
不巧那叫阿路的今日送酒去了不在,但是真真的是寻到他的家了。
有一朴素女子在院里缝补,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男娃,外带一个佝偻精瘦的老母亲。
这老弱妇孺的,看着就知道是依仗一个男子过活。若细算起来,这北方也并没有那般的不好,冬天有炕,不忙活,可以舒服好几个月。若是有田有地,也是比南方两熟的地方舒坦的多。
老赵向前询问:“可是阿路的家?我们来寻阿路有事。”
那妇人新来不久,见着这一片人还算和气,先是问:“你们是谁?”看眼神略有点谨慎。
老赵道:“我就是作坊酿酒的,阿路和我老朋友,他之前还说妻儿都来了,高兴许久。”
那妇人点头,面上松了松,道:“你叫什么名?待他回来我叫他去寻你。”
老赵道:“不用他来寻我,你直接跟我说阿路在哪就成。或者你跟我们说璃月在哪也成。”
“什么璃月?我们不认识。”
老赵和陆翡对视,陆翡上前道,“璃月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是你们卖酒的头,应该是你们的东家,这一片应该都是她的。”
“东家?”妇人见过璃月,那东家年轻漂亮也心善,大家都说难得的好人,这些人既然跟夫君一起,怎么会不知道东家。
陆翡点头,“你跟他说,找人去传个话就说有一个叫陆翡的来找她,她的好哥哥陆翡来找她了。”
哥哥?哥哥还不知道妹妹在哪?这不扯是什么,妇人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忙带着孩子,老人急急进了屋。
陆翡和老赵对视,有猫腻肯定是有猫腻。
肯定是璃月月吩咐了什么?不然怎么一说找她,这妇人就不对劲。
哎呀,这个璃月净会给他找麻烦!以前叫她嫁给他不嫁,这会儿躲起来不想进宫晚了。
陆翡狠狠挠了挠头,头疼。
老赵看着这一片,指着高粱地道:“璃月可真能干,你看看,悄么声这么大一片地,还弄了村子,依我看这金玉客栈也是她的。”
陆翡愣:“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前头金玉客栈肯定也是她的。”
“不对,我这一路看到好些酒楼叫金玉客栈这个名儿,会不会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比较最初的金玉客栈,现在的客栈虽然也简陋,可前后连了好一片房子,招待客人上百个都不在话下。一是给来往干活的自己人住,二是招待来往客人。
老赵带着陆翡偷偷摸摸的走动,没有围墙,外人走动很方便。
客栈人不少,看着有客也有干活的,偷摸一阵两人就大方的走。
两人兜兜转转找熟人,老赵是见着好几个见过的面孔,都不怎么熟,最后逛到了厨房,厨房很大里头有人在教怎么卤肉,做菜,那味道老熟悉了,叫人想起以前在蓟县的老房子。其中就有一个熟人,当初在蓟县老房子,跟着璃月学厨,叫阿诞。
陆翡指着人,确定:“是,是璃月的客栈。”
说着进厨房,拽过正在做菜的阿诞:“你怎么在这儿?快带我去找璃月。”
阿诞都好久没见着陆翡了,他跟陆翡和老赵都不熟,将人推开,道:“没见着我在忙走不开嘛。”
“走不开也成,你跟我说璃月在哪就成。”
阿诞打量陆翡,摆手:“不知道,不知道。”
“嘿!你不说小心我揍你!”陆翡来气。
揍他?阿诞来了脾气,忙对着外头嚷声:“有人闹事,快找人来。”
有人闹事?学徒几个忙站在阿诞跟前,指着陆翡道:“什么人,快走。”
刚说闹事没多久,有人提着刀进来:“谁闹事!”
“他!”一行人齐刷刷指着陆翡。
陆翡看了看这些人架势,有些怂,这不是好闹事的地方,可见璃月是真厉害,看了看阿诞,道:“好歹我们也是一个旮瘩出来的,里外分不清是吧。”
阿诞犹豫。
陆翡又道:“我~陆翡!璃月的娘家人,你们要谁敢动我,小心我让璃月收拾你们。去,找个人跟璃月说,我!陆翡!就在这客栈等她!”
阿诞犹豫,娘家人夫家人他弄不清楚,实在是陆翡以前真跟璃月住一个屋檐下。
对着进来的人道:“去个人通知当家的。”
陆翡这才敛了脾气,对着阿诞拱了拱手。
老赵和陆翡去客栈找位置坐,这会儿陆翡有理由相信,那些金玉客栈极有可能是璃月的,不然那些厨子养出来干嘛。
老赵小声:“我说,璃月这人不老实,这地方这么大一块谁都不晓得,她这是防着楚公子,防着我们大家。”
陆翡想到几年前跟璃月经过这一块地方,还说谁在这儿开客栈,璃月可是对着他什么都没说的,要是防他一人他肯定会生气,她是防着大家,他就没那么生气了。想到璃月的身份,不免替璃月说话道:“我是璃月也这么干,累死累活干出来都是别人的,她图什么,这点我站璃月。”
“悄么声做大事,我们算什么,你还说是璃月的娘家人,我看都没有吉牧烙子两人得她亲。”
“烙子吉牧是真拜她做老大的,俺俩算什么,要怪就怪你两头要好。”
“你!这么说你是楚公子那头的了?”
“俺不跟你扯这些,什么人什么样璃月门儿清,你为什么不得璃月亲近,还不是你是个两头草。”
“呸,谁知道一个被窝还能两条心!”这朝谁说理去,他这勤勤恳恳,两头讨好,结果人睡一起还分两家,他们是恩爱,还是装恩爱,这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迷糊。
老赵心气不顺,叫了些酒菜,这地方有好几种酒,回春酒楼就没这么多品种。
老赵一口气,都要来尝尝,这一尝,嘿,不得了,璃月怕不是外头不少营生。不然这么多酒弄出来做什么。
不得了,真是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