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随身意纵横,青莲仙影踏歌行。
剑斩风云酒壮胆,豪情万丈韵长鸣。
——算命先生
“原来是你!难怪,难怪如此强大!”
帝懿一脸兴奋地看着老者,一扫之前的无趣,举手投足间,无不展露他此刻难以抑制的兴奋、喜悦和癫狂。
老者不语,只是颤抖着手,握紧了酒葫芦。
帝懿捂着脸,疯狂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今日竟能得遇青,不,酒剑人,不对,酒剑仙!这是何等的机缘,何等的幸事啊!”
帝懿的笑声在这片被诡异迷雾笼罩的虚空之中回荡,仿若无数尖锐的针,刺向每一寸空间,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两汪即将决堤的血海,那目光死死地锁住老者,仿佛要将其看穿,从中挖出无尽的秘密。
“哈哈哈哈,我等了多久,终于等到这一天!原来,你竟隐匿在这尘世之间!”
帝懿一边狂笑着,一边手舞足蹈,随后,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周身的气息剧烈翻涌,原本无形的威压此刻如实质化的浪潮般朝着老者汹涌扑去。
“自听闻剑仙的传说起,我便日日期盼与您这样的强者对决。”
帝懿双手紧握,指节泛白,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帝懿狞笑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让本座看看,你这剑仙之名,能否抵得过本座之威。”
老者依旧沉默,只是缓缓将酒葫芦凑到嘴边,猛灌了一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他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手中那柄看似普通的长剑微微抬起,原本佝偻的身躯在这一刻竟挺直如松,周身弥漫出一股缥缈却又锋锐无比的剑气,与帝懿的威压分庭抗礼。
“好!好!好!”
帝懿连道三个好字,笑声愈发肆意张狂,“这才是我期待中的对手!来吧,酒剑仙,就让这场战斗,成为今日天地间最壮丽的诗篇!”
说罢,但见帝懿两只虚空一捏,朝着老者遥遥一按,但见一颗黑色的棋子骤然落下,煌煌巍然之势,令周遭空间都为之颤动。
而在棋子落下的瞬间,中州某个地方的一座大山,突兀地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缺口,昭示着它曾经的存在。
老者深吸一口气,酒葫芦晃动着,一层雾蒙蒙的气,萦绕而上,朝着那落下的棋子,一剑斩出。
仗剑狂歌酒作朋,飞身直取九霄层。
纵使那棋子有千钧之力,依然无法震碎剑光,被其一分为二,化作碎石坠落。
“好剑!”
帝懿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但手上的动作可没有停,攻势丝毫不弱,愈发强横。
中州的大地,正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化作帝懿手中的棋子,与老者博弈。
中州土地辽阔,在帝懿看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就算耗尽,也无伤大雅。
而老者的酒,就像是无垠的大海,不断涌出,根本看不到尽头。
帝懿很畅快,很久没有这般爽快的战斗了,即便是与魑魅和魍魉的那一战,也因为要聚集无序本源而有所收敛。
此刻的帝懿,彻底忘记了无序、忘记了其他,只剩下与老者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的欲望了。
本以为这场战斗能继续下去,玖,察觉到了不对。
在和白鸠合力将魍魉的项上人头取下,并用转轮枪唤起六道轮回之力,彻底磨灭了魍魉后,玖神识一扫,顿时面露惊愕。
偌大的中州大陆,已然变得满目疮痍,山川、河流、森林等等,无不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有的地方还露出了世界壁垒,俨然一幅破烂的画卷一般。
玖瞳孔剧颤,难以置信地颤抖着双唇,呢喃着:“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白鸠也发现了不对劲,纵使太清界与道源界展开惨烈的战斗,纵使有数位涅盘境,在这已经蜕变的道源界,也不可能造成如此惨状。
何人能做到这一步呢?
玖猛然惊醒,看向正在激战的老者和帝懿二人。
真相,显而易见。
天地为局,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领域,已然不是简单的力量具象化了,更是帝懿对于十二道法则的熟练运用,甚至能动摇世界的根基,扰乱道源界法则的运行,以世界之力为棋子。
也就是说,老者每一破坏一枚棋子,就是在道源界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痕,而这伤痕,便会动摇道源界,使其不断被削弱。
而且,这些破碎的棋子,最终都会没入棋盘中,沦为帝懿的养料。
玖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帝懿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迎接所谓的新时代的到来,所以,他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场战斗,而忘记了自己的愿景呢?
那老者现在的所作所为,其实就是在变相帮助帝懿重新洗牌。
发现了真相的玖心神剧颤,惊恐地看着帝懿,那种被戏耍的感觉,让他对帝懿产生了极大的恐惧,以至于险些缓不过来。
好在白鸠心性较为单纯,一巴掌甩在玖的脸上,吼道:“还不去阻止他们!”
玖回过神来,飞身临近二人的战场,毫不犹豫地掷出手中的转轮枪,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住手!”
老者一剑逼退帝懿,转而看向玖。
帝懿笑了笑,也不急,适时收了手。
玖颤抖着声音,指着脚下的土地,颤声道:“你们,难道要毁了道源界吗?”
老者一怔,随后神识一扫,得知中州此时的状况后,神色一凛,犀利的眸光射向帝懿,怒火已然掩藏不住。
帝懿嘴角掀起一抹讥讽的笑容,把玩着手中捏着的棋子,道:“发现了?”
老者震怒,压下怒火,呵斥道:“帝懿,你要毁了道源界吗?”
帝懿摇了摇头,笑眯眯地反问道:“哦不不不,现在来看,想要毁了道源界的,不是你吗?”
转轮枪回到玖的手中,枪尖指着帝懿。
玖身上的战意,压制了心中的恐惧。
“这就是你的新时代吗?你要的,难道是一个满目疮痍的道源界吗?!”
帝懿摊开手,“委屈”地道:“本座可没有这么说,看到这样的道源界,本座也很心痛啊,只是,造成这一切的,可不是本座,而是他啊。”
老者不语,只是喝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