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熊孩子与砍价者(1 / 1)

1305年7月20日,贝内文托,早晨。

晨光洒落在贝内文托小镇,阳光穿透薄雾,在群众公会的院落里洒下斑驳光影。

大厅中,长桌已坐满了人。新出炉的蜂蜜面包、黄油煎蛋、烤青菜整齐摆在桌面上,一如既往地朴实却温暖。

刘备静静地喝着热牛奶,邓布利多翻着一本魔法笔记,乔纳森优雅地擦着刀叉,托奇正为武松准备一小瓶胃药。

“今天胃疼吗?”托奇问。

“昨晚烤肉吃多了。”武松挠挠后脑勺,苦笑。

白胡子正和鲁智深争论谁啃的鸡腿骨干净,自来也斜眼看着梅比斯在纸上画公会扩建图,艾斯用小火慢烤吐司,宇智波鼬安静地在角落观察,杰尔夫早起练习咒文,乔峰与关羽一同坐着,静如山。

这时,诸葛亮放下手中公文,起身向刘备行了一礼。

“主公,近来公会事务有几点需汇报。”

“讲。”

“其一,新招收的成员目前表现稳定,乔纳森与托奇已协助完成两次心理与礼仪任务,影响颇佳;其二,杜卡特收入稳定,账面健康;其三,我们的名声已扩散至东海岸,有港口商人来函,欲与公会合作防盗护运之事。”

刘备点头,温和说道:“这些是好事。扩展未尝不可,但不可急躁。名声虽广,仍需行正。”

正说着——

轰——!

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动了整栋大厅,尘土从梁间落下,熟悉的景象再次重演。

众人面无表情。

“又来了。”阿赤无奈地放下面包,“我去。”

“这频率比打卡还准。”梅比斯一边记下“7月20日,再坠人”一行小字。

群众公会门外,广场。

烟尘散去,地面砸出一个不算太深的坑,坑中——不只一人。

四道身影叠成一团倒在地上,姿态混乱,互相压着、喊着。

“好痛好痛好痛!我说阿克娅你别踢我啦!”

“我才是被压住的那个啦!谁的膝盖顶在我脸上!”

“别动……别动,我的法杖还在我裙子下卡着……”

“可恶……这次又是哪个异世界!?”

阿赤站在坑边,冷静地看着这幅混乱景象。

“……四个。”他自语,然后开口:“好了,别演了,这不是转生第一幕。你们到地方了。”

四人安静下来,抬头看向上方。

带着焦躁表情的是一个棕发青年,他一脸凡人表情;正挤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头戴蓝色丝带、长发碧眼、脸写着“自恋”的少女;旁边是红瞳红袍、抱着法杖神情戏剧化的女孩,还有一个面容端庄、身穿铠甲却眼神奇怪的金发骑士。

正是——佐藤和真、阿克娅、惠惠、达克妮斯。

“你们……是刚从第29平行宇宙来的?”阿赤挑眉。

和真挠头:“我们原来住的世界炸了。是阿克娅那边神界操作出了点问题。”

“那不是我的错啦!”阿克娅立刻反驳,“我明明是带他们安全转生的!”

“你是带我们‘落地成坑’的。”和真叹口气,然后看向阿赤,“你是?”

“我是阿赤,群众公会的会长。你们现在在第30平行宇宙地球,贝内文托镇。”

阿克娅眼睛一亮:“哇,这里看起来还挺中世纪的!我喜欢这种背景设定!”

惠惠睁大眼睛:“有没有怪物让我爆裂?!”

达克妮斯目光发直:“有需要我挨打的吗?”

阿赤微笑,但神情微妙:“你们听我说完……我们这里确实有怪物,也有魔法,也有委托、赏金、冒险任务,但……”

“但什么?”和真警觉。

“——我们这里不是游戏世界,更不鼓励乱来。”阿赤顿了顿,“还有,这里用‘杜卡特’结算,干活是要挣钱的。”

“杜卡特?”和真皱眉,“是什么?游戏币?”

“钱。”阿赤翻译。

四人对视一眼,顿时表情统一。

“我们要加入群众公会!”

阿赤挑眉:“你们是为义而来?还是为了正义事业?”

和真理所当然道:“我们是为杜卡特来的!有活干、有钱领、不再流浪,谁不想加入?”

阿克娅笑嘻嘻地说:“工作还包饭吗?”

惠惠抱紧法杖:“只要给我点爆破魔力,我什么都愿意。”

达克妮斯一脸认真:“如果任务是挨打,我可以不拿钱。”

阿赤沉默了三秒,转头看向远处还在吃早餐的群众公会一众成员。

“行吧。”他长叹一口气,“我们群众公会——从来不拒绝任何人。”

几分钟后,群众公会大厅。

“又来了?”梅比斯抬头,看着四个新面孔。

刘备点头致意:“欢迎。”

乔纳森礼貌一笑:“请坐。”

鲁智深一看阿克娅就皱眉:“这个女的咋眼神那么漂浮?”

白胡子看着惠惠:“这小的满脸写着‘想炸点什么’。”

艾斯小声说:“我觉得那金发骑士一看就是抖m。”

达克妮斯闻言瞬间脸红:“你怎么知道!”

自来也看着这群人:“我好像看到一场闹剧未来版。”

诸葛亮按着额头:“会长,我们的人手编制,需要重新调整了。”

“放心。”阿赤摊手,“以后任务能更快完成了——起码有人愿意接送信了。”

“我是不会干杂活的。”和真果断拒绝。

“你不是为钱来的吗?”

“对……但我想当领导。”和真认真地说。

众人大笑。

群众公会,又迎来了新的闹腾一团——

但正如那句老话:“只要心不歪,来者皆可为友。”

而这一切,还只是另一个热血、搞笑、爆裂日常的开始。

1305年7月21日,贝内文托,清晨。

夏日阳光温柔地洒在贝内文托的青石街道上,公会大门敞开,朝阳照进大厅,洒在长桌上热腾腾的面包与奶茶之间。

大厅里,成员们已基本到齐。

“今天的面包不错。”白胡子嚼着蜂蜜面包,满脸满足。

“火候刚好。”艾斯得意地晃了晃手指头,“我的火烤技艺又升级了。”

鲁智深捧着牛奶笑着说:“洒家吃什么都香!”

自来也正拿笔偷偷记录达克妮斯的言行举止,不时冒出一两句:“这反应……果然有潜力。”

梅比斯翻着任务册,目光一扫众人,轻声开口:

“现在公会有整整二十人,是目前意大利境内成员最多、声誉最广的公会。我们也终于能接到一点‘精挑细选’的任务了。”

“今天早上来了两个委托。”

所有人抬头,倾听。

“第一个:帮镇里的孩子玩一整天的游戏,陪伴他们,哄他们别再哭闹。”

“第二个:前往佛罗伦萨,与美第奇家族的市场代表谈判,试图压低区域物价,恢复本地经济平衡。”

大厅顿时安静了一瞬。

阿赤咽下嘴里的面包:“第一个听起来是‘轻松拿钱’型,第二个是‘大脑发烫’型。”

梅比斯点头:“的确。美第奇家族不是好对付的,他们精于算计,不是靠喊两句‘良心’就能谈成的。”

“谁会经济?”阿赤看向在座众人。

“我。”诸葛亮轻轻举起手,淡然开口,“我曾与商贾辩利,与军需调配万物,谈判之术略知一二。”

“那另一个任务呢?”阿赤眨眼看向刚加入的新四人组。

“你们四个,”梅比斯直接道,“既然昨天加入了,就得工作,不干活就别想拿杜卡特。”

话音刚落,和真反应飞快,一拍桌站起来:“我选第一个任务!”

众人转头看他。

“理由?”刘备淡淡地问。

“我不想跟一群黑着脸谈钱的老狐狸周旋。”和真非常实在地说,“再说了,陪孩子玩听着不也很有意义吗?”

“我也是!”阿克娅举手,“我擅长哄小孩。”

“我可以给他们看爆裂魔法!”惠惠兴奋得握住法杖。

“如果孩子调皮,可以让我帮他们‘纠正’……”达克妮斯默默低语,神情明显跑偏。

“……那好。”梅比斯直接拍板,“阿赤,带这四个新人完成这个任务,算是他们的正式上岗考核。”

阿赤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轮到我。”

“那谈判任务呢?”阿赤问。

“诸葛亮、关羽、乔峰、宇智波鼬。”梅比斯点名,“此任务必须全程冷静、沉稳、气场压制型人物。”

鲁智深一听立刻大叫:“那洒家呢?!”

“你适合挖土。”梅比斯冷漠回答。

同日,贝内文托北街。

阿赤带着和真、阿克娅、惠惠与达克妮斯抵达任务地点,一栋白墙红瓦的中产人家宅邸,院子里种着一棵桃树,树下摆着摇椅和玩具。

门刚打开,女佣便一脸抱歉地迎上:“你们是公会派来的?太感谢了……小少爷最近太过调皮,我们实在招架不住。”

“任务对象是谁?”和真小声问。

女佣脸色苦涩:“……卡洛少爷,今年六岁。但他已经打跑了三位教养师,两个佣人,还有一次把镇长的马尾巴剪了。”

“……这孩子该不会是恶魔吧?”和真低声道。

“进去你就知道了。”女佣叹气。

庭院中。

一颗气球从天而降,直直砸在阿赤头上。

“哈哈哈!你们是谁?又来送命的嘛?”

一个穿着绸缎小背心,头发乱蓬蓬、眼神狡黠的小男孩站在院中秋千上,手中拿着弹弓,嘴里叼着糖。

“卡洛,我们是来陪你玩的。”阿克娅微笑,语气尽量温柔。

“玩?”卡洛挑眉,立刻把弹弓对准了阿克娅的额头。

“就你这长得像蓝色鸟的女人,也想带我玩?”

“我可是女神啊!”阿克娅怒吼。

“你是神?哈哈哈——神也会被我丢进泥坑!”

卡洛猛地发射弹弓,阿克娅扑通一声摔进泥水池。

和真眼角抽搐:“好家伙,这孩子攻击力不低。”

“我来施展魔法镇住他!”惠惠举起法杖。

“不许爆裂魔法!”阿赤怒吼。

“我……来……”达克妮斯一步步走近,脸泛红,“你调皮得很,有点……挑战性……”

“你谁啊?”卡洛用气球砸她,“变态走开!”

达克妮斯兴奋得差点晕倒。

阿赤扯了扯和真的袖子:“你不是聪明人吗?快想办法!”

“我试试。”

和真走到卡洛面前,蹲下笑着说:“你想不想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你打赢我们,就可以当公会的小会长一天。”

卡洛双眼放光:“真的?”

“真的。输了你就听我们的话。”

“成交!”

于是,一场“熊孩子对抗公会小队”的游戏正式展开。

追逐赛、吹泡泡挑战、躲避果子弹……阿克娅被泡沫糊了一脸,惠惠被困在草堆里施不了魔法,达克妮斯一脸幸福地挨打。

阿赤、和真只能疯狂救场。

直到日落,卡洛终于累瘫在秋千上:“你们……是最厉害的公会。”

“所以你要听话。”阿赤拍他脑袋,“下回再闯祸,我们就让你看达克妮斯跳钢管舞。”

卡洛:“……我听话。”

任务,勉强完成。

1305年7月23日,佛罗伦萨,美第奇议事厅

佛罗伦萨阳光明亮,宏伟的教堂钟楼高耸入云。街头人声鼎沸、商队穿梭,整个城市浸润在财富与权力的光辉中。

而在城市核心区的美第奇议事厅内,气氛却冷峻如冰。

由群众公会派出的四人小队,正稳步走入这片属于欧洲商贾最锋利头脑的战场。

诸葛亮一身素袍,羽扇轻摇,步履从容。宇智波鼬默默走在右侧,眼神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关羽与乔峰则并肩在后,两人皆沉默不语,但气场如刀,几步之外便让议事厅的管家和侍从生出敬畏。

这是一支安静却令人无法忽视的队伍。

议厅深处,主位之上,一位身着深蓝丝绸外袍、面容英俊而锐利的男子缓缓起身。

“欢迎,诸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他说,语气冷淡而礼貌。

“在下博尼诺·德·美第奇,代表我家族,接待这场谈判。”

诸葛亮微笑:“久仰美第奇家族声名,今日得见,幸甚。”

他缓缓坐下,宇智波鼬站在他身后略偏的位置,而关羽与乔峰不动声色地站定两侧,仿佛两尊雕像。

博尼诺不再客套,直接开口:

“听闻你们是来——‘砍价’的。”

他微微一笑,笑容虽温和,却像是猎人看见一群自信的冒险者踏入森林。

“准确地说,”诸葛亮依旧平静,“我们是为‘恢复市场公平’而来。”

“公平?”博尼诺挑眉,“市场何来公平?供需本即浮动,利润乃商人之道。你们所谓的‘价格压制’,不过是弱者对强者的嫉妒罢了。”

他向后一靠,手指轻敲桌面,眼神带着试探。

宇智波鼬在诸葛亮身后轻声低语:“他故意挑动情绪,欲引你愤言,以攻人格。”

诸葛亮点头,笑了笑:“博尼诺先生说得有理。市场如水,流向低处。但若低处被人围堰截流,令他人饮水不得,便非水之罪,而是人为垄断。”

“你说我垄断?”博尼诺眼神陡然锐利,“我不过是借家族资本整合渠道、集中资源。这叫效率,不叫垄断。”

“效率,不应建立在榨干他人之上。”诸葛亮反驳道,语气依旧不急不缓,“你们将南部棉布价格抬至三倍,将粮食收购价压至两成,连马车油脂都需缴过路费——请问,这是哪一条法律授予你们‘收税’之权?”

博尼诺眯起眼睛,手指停下敲击:“我听说你是军师出身,没想到也敢管生意场的事。”

诸葛亮摇扇而笑:“兵法教我调度人心,商道亦是攻心为上。”

这时,一旁坐着的几位美第奇家族顾问开始窃窃私语。鼬低声道:“左边那人眼神躲闪,是掌管海运税收的文书;他动笔记录,说明你说中了关键。”

诸葛亮顺势一转话锋:“我并非反对盈利,而是反对无底线地碾压百姓。若你们乐意,我们愿提供贝内文托港的粮道计划,用更高效率换取合理价格。”

博尼诺终于露出一丝兴趣:“你是在说条件了?”

诸葛亮微微一笑,轻轻推过一份图纸。

“你们可在此港设中转站,免去转港关税;我们则要求调回棉布价格一半以内,并取消南线运输附加费。”

“否则呢?”博尼诺眼神微冷。

“否则,群众公会将在贝内文托、锡耶纳、皮斯托亚三地同步设立贸易互助社,所有公会认证商人可零利润通行,我们出人出车出粮。”

乔峰此时站前一步,低沉开口:“不信,你可试试。”

关羽没有说话,只是按着刀柄,眼神如铁。

短短一瞬,整个议事厅气氛骤变。

博尼诺深吸一口气,神色依旧淡定,但左手在桌下轻轻握紧。

“你们是在……威胁我?”

“不。”诸葛亮摇头,“我们是在告诉你选择的结果。选择压制,便准备迎接对抗。选择合作,我们皆得其利。”

沉默持续片刻。

“我可以答应调价。”博尼诺忽然开口,“但港口中转权,我要主控权。”

“可以。”诸葛亮应下,“我们仅负责护航与定价协调。”

博尼诺忽然笑了。

“你果然不是单纯的‘砍价者’。”

诸葛亮轻笑:“你也不是单纯的‘商人’。”

二人遥遥对望,心知彼此皆非寻常角色。

一炷香后,美第奇家族大厅外。

“诸葛军师,此役不辱使命。”乔峰低声说。

“那人虽狡猾,但讲得通。”关羽点头。

宇智波鼬平静开口:“他其实早知价格已过界,之所以强硬,是在试探我们是否有底气。”

“他试探到了。”诸葛亮合上折扇,“群众公会,讲理,但不惧斗。”

四人并肩离开佛罗伦萨,阳光斜洒,身影笔直如松。

而他们身后,是逐渐回归公正的市场,是平静中微微低下的金权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