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奏陛下,这,这都是子虚乌有,什么传言,与我侯府无关。”
林顾池忍不住大叫,梁知瑜也不气恼,慢慢坐回龙椅上。
慕元桢抱着梁知瑜的腰肢,表情玩味。
“皇后说的是,朕早已派人查明,那流言就是从侯府传出的,现在林顾池自己也认下了,这僭越大不敬的罪名,足以灭九族了。”
林顾池吓得全身颤抖,跪在地上嚎啕痛哭。
“陛下,微臣冤枉啊,这梁知瑜不就是我的女儿林晚棠吗?我亲生的女儿,我怎么会认错呢。”
慕元桢冷哼一声,周身寒凉的煞气吓得林顾池差点失禁。
“来人,先杖责五十。”
林顾池嗷嗷惨叫,眼看着小太监走进来,要将他拖走,他不肯就范,大叫着向梁知瑜求饶。
“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我啊。”
梁知瑜缓缓点了点头,侧头看着慕元桢。
“陛下,侯爷年迈,杖责五十确实太重了。”
林顾池终于松了两口气,想着梁知瑜可能只是为了出一口气,不是真的要责罚自己,毕竟是血浓于水的至亲。
没曾想梁知瑜轻咳一声,神色郑重的继续说道。
“抄家灭族就够了,杖刑折半,就打二十杖吧。”
林顾池憋了一口气,差点当场吐血,眼看着那梁知瑜和林晚棠一模一样,个性全然不同,恐怕这人真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镇武将军府的嫡亲孙女。
“陛下,皇后娘娘,饶命啊。”
任林顾池又喊又叫,宫人们还是把他按照条案上受刑,足足二十杖,每一杖都打得他皮开肉绽。
待受完刑,又被小太监拖到殿前,趴在地上。
梁知瑜抬手,屏退了众人,
“都下去吧,本宫与姑父有话要说。”
众人纷纷退却,就连云骁都退出门外,亲自守在门口。
梁知瑜走下高台,走到了林顾池身边,低头看他。
“侯爷,如今可认清了,本宫可是你的女儿?”
林顾池哪里还敢抬头,呜咽着答道。
“认清了,是我认错了,我的女儿,已经随先皇去了,我老眼昏花也失了心智了。”
梁知瑜满意的点了点头,就站在林顾池的面前,鞋尖对着林顾池的头。
“好,这就对了。本宫本想着与侯府是至亲,却没曾想,表姐她先一步岁先帝去了,最后一面本宫都没有看到。世人皆说本宫与表姐相像,想来侯爷都能认错,那确实是很相像,侯府的罪责,倒也不至于抄家。”
这一句,又让林顾池燃起了希望。
“还请皇后娘娘明示,老臣今日本就是来看望皇后娘娘的,没成想惹了祸事。还请娘娘怜老臣年迈,也看在咱们至亲……”
梁知瑜微微皱眉,打断了林顾池的话。
“侯爷,你若是想认亲,是不是应该拿出一些诚意来?”
林顾池想着,这梁知瑜已经登上皇后的宝座,又深得陛下的喜爱,要什么没有,怎么倒跟自己要起银钱来。
林顾池心里虽然已经把镇武将军府全家上下老幼都问候了一遍,面子上却还是满脸堆着笑,趴着磕头。
“皇后娘娘,只要是咱们侯府有的,愿意全都赠予皇后娘娘。”
梁知瑜冷哼了一声,挑了一下眉毛。
“哼,你当本宫是什么人,难不成还惦记你们林家拿点钱财不成?”
林顾池一看自己这是踩了老虎的尾巴,八成又要被打,马上求饶。
“微臣老迈,糊涂了,微臣只是想让皇后娘娘知道微臣的诚意。”
梁知瑜瞥了一眼地上的林顾池,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就请侯爷说清楚,我姑母的尸骨去哪了?”
这一句直接让林顾池当场晕厥,直接失去了神智。
梁知瑜起先还怀疑他是装的,但查看了林顾池的脉象,的确是不省人事了。
慕元桢下令让人把林顾池拖出去,拍着梁知瑜的背安抚她。
“无碍,别急,我已经找到了老顾,还有其他的一些线索,只是你娘亲的事,是林家亲自操办,除了已经死掉的楚佩芳就只有林顾池知晓了。其他与事情有关的人,都被灭口了。”
梁知瑜抬眸,眼睛里已经满含着泪水。
“娘亲是女将军啊,他们怎么敢的!他们为何连让娘亲入土为安都不肯?”
慕元桢抱住梁知瑜,缓缓劝解。
“无碍,我们会找到将军的尸骨,重新安葬的。”
“三郎,老顾在哪?我现在就想见他,我不想再耽搁了,若是林顾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再也找不到娘亲了。”
梁知瑜心中害怕,早知道刚才就不打林顾池出气了。
想到林顾池的故意包庇,让林玉棠母女愈发狠辣,她就生气。
再想到林顾池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又害死了娘亲,早就不把他当做父亲了。
刚才她就是逼着林顾池自己认清,林晚棠早就死了,她只能是梁知瑜。
慕元桢叫人传召老顾进谏,却是安排在梁知瑜的【洗梧宫】中。
两人就在前殿的厅堂里喝茶,老顾一进门就要跪拜,立即被慕元桢扶了起来。
“此处没有旁人,您无需多礼。”
慕元桢对老顾极为敬重,云骁拉着老顾坐到一旁,亲自为他斟茶。
老顾一见到梁知瑜,浑浊的眼睛就流下了泪来。
“小主子,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梁知瑜也红了眼眶,强忍着没有痛哭失声。
“顾老,我回来了,这次,我一定要追查清楚娘亲的事情,让娘亲入土为安,还请您帮忙。”
老顾突然站起身,跪在梁知瑜的面前。
“老顾愿为主子肝脑涂地。”
梁知瑜立即扶起老顾,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玉。
“这是陌寒公子此前交给我的,让我交给您,还有一封信。”
梁知瑜接过来,觉得熟悉,这白玉正是以前陌寒给过她的玉牌。
原来,陌寒早就知道,自己解蛊后,会追查娘亲死亡的真相。
梁知瑜轻轻握住玉牌,冰凉的手感让她心尖微微颤抖。
淡紫色的信笺,还保留着陌寒身上独有的味道。
梁知瑜猛地回神,将玉牌和信笺收到怀里。
“还请你同我去见侯爷。”
没想到,老顾听了这话立即寒眉倒竖,连声拒绝。
“他?我不见他,我只恨自己不能杀了他为主子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