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好像整个村子都是假的(1 / 1)

“进村子后看见啥了?”

此时我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大柱灌了口冷透的面汤,喉结滚动着。

“第一眼瞅着挺正常,青石板路,砖瓦房,墙上还贴着褪色的春联,可再仔细一瞅 ——”

他突然打了个寒颤。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连狗都不叫一声,黑灯瞎火的跟鬼村似的……呃,虽然当时是凌晨三点,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和鬼村一样!”

“按理说有人住的地方,墙角该有青苔,门缝该有灰尘,可那村子……”

他突然扯了扯衣领,露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就像被人用保鲜膜裹起来的标本,连风刮过屋檐的声音都不对劲!”

我皱眉:“怎么不对劲?”

“太规律了!”

说着他用力的抓了几把头发,有些烦躁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继续说道。

“我不太会表达,怎么说呢?就是明明是有人住的地方,可是那种感觉不知道你明不明白,就是不太自然,浑身都在发毛。”

“很奇怪,反正我表达不来!就是很安静,按常理来说有人住的地方,不应该会这么安静!”

“就像是以前我看到过电视里,那些什么专家说的,什么声贝低于多少,就会让人感觉压抑!”

“就是…… 咋说呢?明明能看见门窗上的对联、墙上的晾衣架,可这村子里的每块砖、每片瓦都透着股子‘假’劲儿!”

他突然用粗粝的手掌拍打桌面:“您闻过刚装修完的房子不?那股子甲醛味呛得人头晕,可这村子里连空气都是假的!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都是假的!”

正说着,却见大柱的瞳孔突然收缩,盯着我身后的墙角。

“还有更怪的,那些春联上的字,远看是吉祥话,近看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拖着条血红的尾巴,像…… 像用舌头舔上去的血!”

我皱眉:“老周没说咋回事?”

“他直接去敲一户人家的门!”

大柱模仿着拍门的动作:“那门‘吱呀’开道缝,先飘出股子脂粉香,接着探出个女人的脸。”

他突然咽了口唾沫:“陈师傅,您见过狐狸精化人形不?那女人眼尾上挑,嘴唇红得跟吃了人似的,三十多岁的模样,偏生看着像十七八的大姑娘,勾得人骨头缝里发酥。”

“她没穿古装?” 我注意到他攥紧的拳头。

“穿的是红绸子睡衣!”

大柱的耳朵 “唰” 地红到耳根,喉结像卡了枚鸡蛋似的上下滚动。

“我当时腿肚子直打颤,眼皮子却怎么都离不开那女人的红嘴唇,您说邪乎不?她明明啥都没做,可我脑子里就跟灌了蜂蜜似的,只想往她跟前蹭……”

“老周却踹了我屁股一脚,笑骂‘这是你嫂子的屋子,你凑啥热闹!’”

说着他刻意的压低声音,还鬼头鬼脑的看向四周,像是生怕人发现。

这让我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只狐狸。

我突然按住大柱颤抖的手:“等等。”

“怎……怎么了?”

他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先别急着说。”

我抬手止住大柱颤抖的讲述,从帆布包里摸出个贴着褪色符纸的铁皮盒。

大柱瞪着眼睛看我拧开盖子。

里面躺着支裹着红绳的狼毫笔,笔尖还凝着暗红的干涸痕迹。

“您这是……”

他话没说完,我已经用牙齿咬开食指,鲜血滴在笔杆刻着的 “镇” 字上。

腥甜的血气混着羊肉馆里的膻味,大柱猛地捂住口鼻往后缩。

我拉开包厢雕花木门时,老板娘正端着冒着热气的羊杂汤路过。

“大爷,您还要加菜?”

她眯起眼睛打量我们。

“菜就不加了,老板娘,不管听见什么动静,千万别让人靠近这间屋子。”

说着我把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塞进她油乎乎的掌心。

老板娘的表情瞬间僵住,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上下打量我们。

尤其是瞥见包厢里两张凑得极近的木凳,嘴角意味深长地撇了撇:“我说两位……”

“您别多想。”

我有些无语,拿出三张百元钞拍在她沾着油渍的围裙上时。

她的表情瞬间从狐疑变成了了然,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懂,懂!男人嘛,有些私事不方便……”

“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话没说完,她已经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哎哟,姐在这行混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放心!”

说着扯着嗓子朝大堂喊:“二狗子!过来守着雅间!”

正在擦桌子的小服务员手一抖,抹布掉进了水桶。

他缩着脖子跑过来。

老板娘眼疾手快地踹了他一脚:“藏什么宝贝呢?”

少年红着脸没说话。

“这孩子打小就灵。”

老板娘拍着他肩膀,冲我挤挤眼:“您二位尽管折腾,有他守着,保证没人来坏好事!”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却见她已经扭着腰走了,嘴里还哼着小调。

小服务员站在门口,看我们的眼神像在看动物园的猴子。

大柱憋得满脸通红,凑过来小声问:“她、她是不是误会咱俩……”

“别管了。”

我关上门,听见老板娘在外头跟客人嚼舌根:“现在的年轻人——哦,不对,一把年纪的人哟,吃个饭还搞这么多花样……”

我无奈地摇摇头。

门重新合上时,大柱已经汗透重衫。

我用指尖蘸着鲜血在门窗上画 “隔音符”。

朱砂遇血瞬间泛起金光,在门框上勾勒出莲花状的纹路。

见大柱好奇,我解释道:“这是‘闭阴耳符’,阳间声响可入,阴物传音则断。”

大柱瞪大双眼,看着我用剑尖在符纹中心点出 “听” 字:“您、您这是茅山秘术?”

“不是,这是湘西辰州符一脉。”

我甩了甩笔尖的血珠:“想学?得先净身七日,断食五谷,以童子血为引,你能做到?而且你也不是童子,学不来!”

大柱立刻摇头,粗糙的手掌搓得 “簌簌” 响:“我、我就是想…… 陈师傅,您看能不能在我身上画个符?我总觉着背后有人喘气!”

我沉吟片刻,从背包里摸出个油纸包。

“符不能画在活人身上,但能做‘避邪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