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谈序吔几乎动用了全部势力,却还是一无所获。
时羽凡瞅见好兄弟赤红的眼,想跟他说话,但最后欲言又止。
上次给他注射镇定剂的事,他还未原谅自己,此刻劝阻无疑是火上浇油…
当天下午,时羽凡在找徐鲸的同时,也同样在找季悠悠。
那丫头行程也有被刻意隐瞒,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人。
向来不爱喝酒的季悠悠,竟然在小酒馆喝的烂醉。
时羽凡的火气咻的一下飙升,顾不上其他,开足马力地往季悠悠所在地赶去。
季悠悠心烦意乱地喝着闷酒,她似有什么心事,梨花带雨地将脑袋埋在双臂抽泣地哭。
房门打开的一刹那,肩膀被温热的大手揽住的一瞬间。
“季悠悠!可算找到你了!”
怒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时羽凡阴沉着脸被阴影遮掩。
季悠悠的瞳孔如同深夜里的猫眼一样放大,酒精刺激使她懵懵的。
下一秒,她就被一股力道向后一带,后背抵靠着滚烫的胸膛。
时羽凡单手掐着她的脸颊,迫使她仰头,“敢自己一个人喝酒?”
近距离下,季悠悠清清楚楚地嗅到了从男人身上传来的清爽香气。
与酒味大不相同,而是独树一帜很好味的味道。
时羽凡手疾眼快,迅速抬起手夺走了女孩手中的酒瓶,语气淡淡,“不准再喝了!”
季悠悠这会儿正上头,还有点发愣,男人抢走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护着,小举动引得他不高兴。
“季悠悠!你想喝死是不是?!”
时羽凡看着满地瓶瓶罐罐,甚至还有瓶白酒???!
这丫头想喝死在这!
他当即弯腰扛起季悠悠离开,离开前还把那瓶未开封的酒瓶摔碎。
季悠悠只觉得天旋地转,而后反应过来时,男人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保时捷是谈序吔的车,临时充当应急,时羽凡给云子安扣上了安全带,随后坐上了驾驶位。
季悠悠全程没说话,酒精还保留着她一丝理智。
然而她没想到,在时羽凡带她踏入家门的一刹那,大脚嘭的声踹脚关门,而后瞬间将她按在了玄关处。
时羽凡居高临下地看着醉醺醺的季悠悠。
季悠悠憋着泪水,久久不肯出声,像个哑巴似的。
时羽凡灰黑色的眼眸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焦虑和沙哑,“你到底怎么了?”
季悠悠紧了紧手,她偏过头轻哂笑,“时少爷事忙,还有心思管我的?”
她冷淡的态度宛如千丝万缕的利刃,狠狠砸在了时羽凡的心头。
他双眉皱地更紧,连语气都加重了几分,“季悠悠!!!姑且不说你为什么喝酒,你哥干的好事你知不知道!!”
季悠悠瞬间愣住,她哥怎么了?
“我哥?”
时羽凡的脸色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铁青,“呵,你哥把你好闺蜜徐鲸囚禁了!到现在我们连个人影都找不到!”
他的话犹如重击,季悠悠在原地呆滞,“你说我哥…”
“对!没错!你哥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啪’的一声,时羽凡的脸被扇去了巴掌。
“你不准这么说我哥!”季悠悠咬着牙,她维护她哥,因为她从小到大,她哥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
时羽凡撑在墙壁上的手死死捏攥成拳,连带着小臂都紧绷,嗓音低沉,“季悠悠,我这几天焦头烂额,没得到你一句安慰的话就算了!你还袒护别的男人?!”
他气笑了,“季梣就是这样肮脏的人,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季悠悠暂时无法接受,她在他怀里使劲挣扎,“时羽凡!我哥的事情不用你管,要管的话,你去管你的施小姐!”
“季悠悠你…!”
这又跟阿露有什么关系?!
那一瞬间时羽凡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一拳砸在了玄关之上。
季悠悠睁大了眼睛,她被震撼地在原地垂眸,苦笑地咧嘴。
时羽凡攥紧的双拳上青筋颤动,“季悠悠!我跟你说过,我和阿露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样…是哪样?
季悠悠双肩黯然魂销似的垂落下来,喉头仿佛卡着无尽的苦楚。
难道说,她可以大度地把时羽凡让别的女人抱?
难道说,在她满怀期待一场恋爱的时候,时羽凡却抛下她去替施冰露挡酒?
还是说,她的身体状态……
“时羽凡,我想放弃了。”季悠悠扯唇,强烈的刺痛让她无法说出话来,“所以,求你也放过我吧。”
女孩的话让时羽凡的瞳孔皱缩了一下,“季悠悠,你在说什么?”
“时羽凡,我每次都要把苦楚咬碎咽进肚子里。”
“我明白,你很好,也很照顾我,可…虚晃的关心,我真的不需要…”
“施小姐上次找过我了,她说你喜欢吃龙眼,但你却对吃鸡蛋过敏,可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
“那天我精心做的爱心煎蛋,你一口也没吃,我明白是你因为过敏,可我的心还是好难受好难受。”
“我们好像是陌生人,明明我跟你才是恋人,但又是最不熟的恋人…”
时羽凡冷却的血液迅速流遍全身,他如鲠在喉,说不出一个字。
季悠悠低了低头,柔软的发丝垂落下来,遮盖住了她苦笑的嘴角。
“时羽凡,祝你事事顺遂,然后…”
与施小姐百年好合。
临近下雨的晚上,她曾遇到过在看台吹风的施冰露。
施冰露站在风口,缕缕凉风传递着些许忧郁,她说:“羽凡喜欢我,如果可以,我想试试。”
季悠悠没说话,却也反击了。
而最后输给她的,是时羽凡的摇摆不定的心意。
时羽凡的心乱成一锅粥,他发了疯似地抓住了女孩的双肩两侧,狠狠撕咬。
他急促喘息着,像在拼命地证明着什么,重锤的话使他心口滴血。
季悠悠肌肤绷紧,牙齿撕扯皮肉的剧烈痛苦从胸口传来,她没有动,犹如木头人般摆布。
这不是时羽凡想要的,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凌乱了几分,两手死死扣着女孩的后脑勺。
“季悠悠,把你方才说的话收回去…”
季悠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只是静静地、倔强地维持着这个表情。
就像是冬日里最后一片枯叶,在风中颤抖着,随时可能飘落。
然后,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晰,“时羽凡,我会因为对你的心软,而受很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