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往上爬,皎洁的月色笼罩大地,城外一片寂静。
朱澜心急如焚。
朱颂是个标准的内宅女子,什么功夫都不会。她连个婆子都打不过,如果再来几个男人,她都不敢想那种局面。
可恨。
唐氏,如果朱颂因此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朱颂正在望月伤感。
她怎么这么命苦?她谁都没招惹,结果祸从天上来。
她想家,想家里柔软的被褥,想热气腾腾的泡脚水,想家里的吃食。
这里的婆子对她不是讽刺就是挖苦,还抢了她的首饰。
这两天,那俩婆子总是背后嘀嘀咕咕的,还偷窥她,弄得她毛骨悚然。
外头不知道什么声音,朱颂吓得跳下床,重新拴了拴门栓。她趴在门后侧耳倾听,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又似乎是风声呼啦啦吹过外头的枯枝,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还有些细细碎碎的动静,仿佛就在门外。
朱颂吓得蹲在门边,捂着耳朵不去听这些动静。奈何外头的那些动静越来越清晰,甚至有男人的说话声。
朱颂屏住呼吸,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惊吓,瞬间浑身的汗毛倒竖。她越紧张耳朵越听得分明,有人逼近房门,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嘻嘻笑着低声交谈,其中一人推门。
“妈的,门拴着。”
“怕什么,用匕首扒拉开门栓。”
是男人!
这个时候来了男人,还是这副腔调,不用想也不是什么好事。
朱颂毛骨悚然。
怎么办?
那两个婆子是不会帮自己的。
她缩在角落里,如同惊慌失措的小老鼠。
门栓被匕首扒拉开,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关上房门,打了火折子点亮油灯。
是两个兵痞子,穿着大周兵卒的外袍,一个大胡子,一个三角眼。大胡子抓住朱颂的衣领拉到油灯下打量她:“小妞果真不错,嫩。来,先伺候你爷爷。”
三角眼不乐意:“喂,我给的钱多,我先来。”
大胡子松开朱颂:“行吧,你快点儿。等会儿咱们一起也行。”
他们像看猪肉一样看着朱颂,朱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位大爷,求求你们饶了我。我是京城朱家的闺女,我家有钱,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
三角眼冷笑:“咱们钱也要,人也要。你乖乖的,还能少受些罪。”
哗啦。
朱颂衣袍被撕开,露出来里面的中衣。朱颂护住胸口,大哭:“爹,娘,救命----”
她的嗓音尖锐,传出去老远。
两个婆子站在门口:“两位大爷快点儿,堵住她的嘴,别叫她乱喊,引来旁人就不好了。”
阿荷郡主死了,上面安排了个富家小姐来守皇陵。也不知道那些人咋想的,把这么一个黄花闺女送到这荒郊野岭里来。外头的守卫都是没啥前途的老兵油子,见了朱颂跟见了能吃的母猪一般,两眼放光。
无论朱颂是谁家的女儿,只要他们得手,就能把控朱颂日日过来侵犯,这种娇滴滴的富家女儿顾忌面子,根本不敢声张,至多就是个上吊自杀而已。
如果她自杀,那更好,谁都不会查验了。
他们更安全。
所以婆子们有恃无恐,兵油子更加色胆熏心。他们忍了几日,终于今日要动手了。
三角眼扯着朱颂往床上一扔,一张大嘴亲下去,他压住朱颂乱拱,朱颂尖叫连连,奋力推搡三角眼。三角眼一巴掌扇过去:“老实点。”
朱颂嘴角流血,流泪不止:“爹,娘,救命,救救我。”
她是娇养的姑娘,然而三角眼并不喜欢哭哭啼啼办事儿,一点儿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赏给朱颂一巴掌:“闭嘴,别哭。”
大胡子不耐烦,拔刀站在床边:“再哭老子砍了你的脑袋。”
朱颂吓得打了个寒颤,三角眼突然觉得下半身一热,裤子已经被尿湿了。
朱颂失禁了。
三角眼气得想杀人。
男人谁喜欢洗衣裳?
事儿还没办成,衣裳倒弄脏了。
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我先来。”
三角眼下了床,看着朱颂挣扎的小脚,伸手拿了那绣花鞋轻轻一嗅。
“娘的,小妞鞋都是香的。”
大胡子丢掉衣袍,他颇为肥硕,肚子大,压着女方不好办事,于是扯了朱颂叫她跪着。朱颂不肯,被三角眼一刀砍掉发髻。
朱颂大叫,“饶命,饶命啊大爷。”
大胡子和三角眼哈哈大笑,颇为愉快。
大胡子一手压住朱颂的脑袋,一手去扯她的中衣,忽然门外冷风嗖嗖,他觉得自己后背发凉,百忙之中回头一看,不觉胆裂。
来人如怒目金刚,脸色漆黑,双眼带着寒夜的朔风,微微一眨,那风如利剑而来。
薛从俭微微避让,侧脸不看:“杀了。”
“是。”
莫行云上前一步,手臂微抬,长剑一闪,大胡子人头滚落。
他人头很重,带着一腔的热血,统统喷洒在朱颂身上。
朱颂本来沉浸在痛哭之中,突然后背一热,紧接着一个人头从后背滚落在眼前,然后大胡子庞大的身躯压在她背上。
朱颂:“啊----”
三角眼吓得屁滚尿流,“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莫行云长剑已到,只一下,三角眼已然倒地而死。
朱澜和苏琼瑶就要进来,被薛从俭拦住:“你们等一会儿,里头脏得很。”
朱澜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
“朱颂,你怎么样了?”
朱颂狂哭不已,突然听到熟悉的嗓音,激动之下:“朱澜,我快死了,救我,救救我。”
朱澜扒拉开薛从俭跨入房间,差点儿呕吐出来。
里头腥臭。
房间内躺着两具尸体,还有人的排泄物。
薛从俭把朱澜抱出去:“听话,等一会儿。”
苏琼瑶激动得很,灵活的绕开薛从俭:“我不怕臭,我进去。”
袁学昌一个没拦住,苏琼瑶已经钻了进去,朱颂抱住苏琼瑶大哭:“救我,救救我。”
苏琼瑶捂住鼻孔,把朱颂拎出去。她遍身狼狈,发髻被砍断,鼻青脸肿,浑身发抖。朱澜要解开披风,薛从俭手臂一横:“莫行雨。”
莫行雨把自己的披风解开送过去。
薛从俭把披风给朱澜,朱澜裹住朱颂,把她带到隔壁房间里去。
朱颂抱住朱澜:“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快死了。呜呜—呜呜---”
苏琼瑶翻了个白眼:“喂,你被他们欺负了没有?”
朱颂摇头。
苏琼瑶怒道:“那你哭啥?你哭有个鸟用?他们尸体还在,你去砍他们啊,你去把他们剁碎了喂狗。”
薛从俭:“……”
心里默默替袁学昌点了根蜡烛。
袁学昌闭了闭眼睛,人还小,还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