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能动手就别吵吵(1 / 1)

余笙笙停住脚步,回首看刘老四。

刘老四连唾沫也顾不上吞:“我曾三次跟着程子姗去那处宅子,有一次,我见到了那个兽首人。”

余笙笙心头微跳,表面不动声色,等着他继续说。

“别的我不懂,但那次我看到他用刀,用的是……左手,刀鞘当时挎在右侧。”

余笙笙眸子微眯,迅速回想,孔兔用的是剑,而且,剑是挎在左边。

绿湖目光微闪,根据刘老四所言,可以推断出,那个兽首人,应该是个左撇子。

金豹豹适时问:“就这?这也算?还有没有别的?”

刘老四绞尽脑汁,又想了片刻,猛然想起来:“啊,我记起来了,他说过一句话,说……最讨厌腕上长痣的人。”

刘老四声音由弱转强:“对,就是这么说的!说最讨厌腕上长痣的人。”

这个信息很重要,但余笙笙不确定,能不能拿来当证据,证明孔兔不是兽首人。

刘老四也就知道这么多,这些也是他无意中碰巧看到听到。

余笙笙转身往外走,刘老四大叫:“笙小姐!”

“先留着他,关在此处。”

“真是便宜你了!”金豹豹恨声骂道。

余笙笙快步回到住处,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记下。

金豹豹忍不住问:“小姐,就这么放过他?他害您,还害了亲兄弟,还害人家女儿,这样的人……”

余笙笙拨亮灯光:“怎么会?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不过,他是受苏知意的指使,刻意接近程子姗,现在程子姗意识不清楚,苏知意本来以为万事大吉,但现在,她还能高枕无忧吗?”

绿湖眼睛微亮:“小姐是想,留着刘老四,捂住消息,让苏知意自乱阵脚?”

余笙笙微笑点头:“正是。”

“至于刘老四,活着也并不比死了轻松,让他日日受惊恐,时时受熬煎,不比死更难受?”

金豹豹拍手:“是极!”

正说着,良伯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郡主,老奴求见。”

余笙笙放下笔,到外屋,请良伯进来说话。

良伯并没有进屋,站在廊下,隔着帘子道:“老奴给小姐选了两个人,都是信得过的,身手不错,小姐这次回府,可带回去安排。”

这也是余笙笙想再来庄子的原因之一。

除了带走刘老四让苏知意心生不安,也想挑两个人,带回苏府,作为自己的人手。

她以前没钱,连金豹豹都是捡的,现在有钱,能买自己的人,有皇帝恩典,有时候也能和苏府的人杠一杠。

“良伯,多谢。”

次日一早,余笙笙用过早膳,带着金豹豹和绿湖坐马车,前面是许伯青赶车,后面许仲青骑马跟随。

他们是兄弟俩,都是二十岁出头,身手也是这批人里最出挑的。

一路驶入城中,余笙笙吩咐:“去镇侫楼。”

刚走没多远,许伯青低声道:“小姐,有人跟着我们。”

金豹豹挑帘往外看:“哪儿呢?”

“后面,茶水摊有一个,左边包子摊,有一个。”

金豹豹眼珠转转:“停车,我要买包子。”

她下去买了三个包子:“小姐,果然不假,那个卖包子的,我看着有点眼熟,应该就是苏府的人。”

绿湖道:“看来,小姐猜的不错,苏知意按捺不住了,一大早就派人来这里等着小姐进城。”

“那就让他们跟。”余笙笙吩咐一声,“即刻去镇侫楼。”

镇侫楼内,傅青隐喝下一碗药,苦得舌头都发麻,好半晌才缓过来。

黑白在一旁也不说话。

傅青隐掀眼皮看他一眼:“宅子那边的事怎么样了?”

黑白不语。

无常手肘碰他一下。

黑白这才回过神来:“哦,搜得差不多了,但没什么有用的,那伙人还挺谨慎,有用的东西和痕迹一点没留。”

“那些女子还没清醒,为确保能尽快醒,今天已往太医院递了牌子,应该很快会派太医过来帮忙。”

傅青隐起身,正正腰带,漫不经心问道:“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黑白抿抿嘴唇沉默一会儿:“没什么,担心您呗,药没了,我想离京一趟,去取药。”

傅青隐从镜子里扫他一眼:“不必,你得留下,过两日得去鸿远寺。”

黑白皱眉急声道:“那您的药……”

“前些日子,我已经写信去天医堂,他们会派人送来。”

黑白神色微松,但心里却没怎么放松。

“还有什么事?如实说,如果不说……”

黑白叹口气:“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七号……”

恰在此时,郝孟野来报:“指挥使,余笙笙求见。”

黑白眉梢一挑:“来干什么?”

傅青隐垂眸理一下袖子:“让她进来。”

郝孟野转身去传话,黑白在后面跟上。

郝孟野看着他,好奇道:“你不是说,要她客气周到笑眯眯吗?你现在这副样子,和哪样都不沾边儿。”

黑白短促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

郝孟野:“??”

还没反应过来,黑白已经先他一步到门外。

他目光一掠,看到车前车后的两张生面孔,心头莫名火起。

“郡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余笙笙一愣。

这下不止她,连金豹豹都听出来了。

“黑白,你干什么阴阳怪气?”金豹豹生气,“我家小姐惹你了?”

黑白哼一声:“我可惹不起。”

金豹豹眼睛瞪圆,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你有事儿说事儿啊,别娘们唧唧的怪声怪气!”

她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实在不行就打一架。”

黑白轻笑:“打一架,你打得过我吗?”

他笑容一收,后知后觉:“你说谁娘们唧唧?”

“说你。”

“嘿,我这暴脾气……”

不等他说完,金豹豹挥着拳头砸上来,他一把接住,得意洋洋。

“你还……”

金豹豹另一只手一挥,黑白大叫一声:“啊!”

郝孟野抚抚额头,真是没眼看。

“余小姐,指挥使请您进去。”

余笙笙清清嗓子:“豹豹,进去了。”

金豹豹这才松开手,对着掌心一吹。

“呼!”

一撮头发悠然落地。

黑白抚着额前,不断嘶气:“这个野丫头!”

傅青隐对着镜子又照一遍,运了运气,苍白的脸色浮现几分红晕,又用力抿一下嘴唇,苍白的唇色也现出几分血色。

正想再正正衣领,有人敲门。

他转身坐在桌前,拿起一份公函。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