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即墨梁天天让管家送他去医院看祁遥,与祁遥聊着天,叽叽喳喳分享着好玩的事情。
祁遥性子本就安静,躺在床上乖乖听着即墨梁的话,时不时弯唇浅笑。
每每看见祁遥笑,即墨梁就觉得打了鸡血一样,他这也算是在做好人好事了吧?!
每天去医院已经成为即墨梁最期待的事情了。
即墨梁父母惊奇的发现即墨梁居然一段时间没闯祸了。
而张清弦他们却很是不爽,不知道即墨梁整天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居然都不与他们玩了!
这天张清弦三人终于逮到准备出门去医院的即墨梁。
“你这些天到底在干嘛?神神秘秘的!”张清弦双手环臂,小脸鼓着腮帮子气冲冲。
“是啊!你不会是有新朋友了吧?”白霜年眯了眯眼睛。
祁时酒没说话,等着即墨梁回答。
“哎呀我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即墨梁今天本就起床晚了,他还赶着去看祁遥呢,没工夫与张清弦三人纠缠。
张清弦三人可不愿意轻易放过他,“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逮到你!”
即墨梁无法,只能带着三人一起去了医院。
祁遥见到多出的三人时,圆润的眼睛闪过几丝不知所措。
即墨梁刚想开口给祁遥解释,就听祁时酒说:“阿遥。”
祁遥眼中闪过几丝迷茫。
“你怎么知道阿遥的名字?”即墨梁惊讶地看向祁时酒。
“时酒表哥?”祁遥略带迟疑的声音响起。
“什么呀?”即墨梁愣了。
原来祁遥和祁时酒是远房表亲。
看着祁遥与祁时酒聊天,即墨梁心里有些吃醋。
不是说自己才是祁遥第一个朋友吗?怎么祁遥与祁时酒说的话比他还多!
偏生这时张清弦凑到他耳边小声问:“哪来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即墨梁扭过头看张清弦,发现这货耳垂发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阿遥是男生!”
“啊?”张清弦难掩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那我也可以跟他做好朋友!”
他直接走到床边,大声道:“你好!我叫张清弦,很高兴认识你!你长得真好看!”
张清弦本就咋咋呼呼嗓门大,还特意大声说话,整个病房都回荡着他一人的声音。
旁边的祁时酒和白霜年都被震的耳朵生疼,更别说靠他最近的祁遥了。
即墨梁生怕祁遥被他这大嗓门震得晕倒,拉开张清弦急道:“你说话小点声!阿遥还在养病呢!”
张清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哦哦哦!我见到阿遥太高兴忘了!阿遥,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祁遥眼中光彩更甚,温和笑着朝张清弦点了点头。
张清弦更高兴了,压着嗓子声音又夸了句:“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我奶奶一样温柔!”
众人愣了愣,爆笑出声。
即墨梁气急败坏,推搡着三人出去。
等把三人赶出去后,他才小心翼翼对祁遥道:“他们太吵了,我以后不让他们来了,这次是他们缠着我……”
祁遥摇摇头,抿唇笑道:“我很喜欢这样的热闹。”
“真的呀?你喜欢呀?”即墨梁脑袋只捕捉到了祁遥说的‘喜欢’二字。
闻言他立马推门而出,将准备进电梯三人又拉回了病房。
就这么的,五人玩在了一起,慢慢的长大了。
祁遥身体不好,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坐在旁边看着他们玩,而即墨梁会嘟囔没意思然后陪祁遥坐着。
即墨梁已经习惯照顾祁遥了,跟在祁遥身边他那暴躁的性子也会不由平稳起来。
每每他暴躁发狂时,祁遥都会温柔的拍拍他肩膀,一点点缓和他的情绪,像大海一样包容他。
祁遥安静,他也跟着静悄悄。
而他难过生气,祁遥也会跟着难过生气,但祁遥不会表露出来,而是极为有耐心的安慰他。
偶尔也会有人看祁遥白净瘦弱,故意找茬,往往这种时候张清弦都会最先出手一拳撂倒对方。
其实即墨梁才是他们中脾气最爆,下手最狠的人。
但与祁遥玩在一起久了,他的暴躁性子和冲动易怒全都收敛了起来。
他变成了看起来和祁遥一样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就连父母都以为他长大性子沉稳了,欢天喜地。
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了,甚至都忘记自己是多么恶劣的人了。
他好像和阿遥一样的了。
但其实是不一样的。
人越是没有什么就越容易被什么吸引。
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等他察觉到时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他试探着前进过,但结果并不如意,他便退了回来,做朋友也是永远在一起的。
就在他以为他们五人会玩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时,阿遥又一次在他面前晕倒了。
他比初见时还要惊慌失措,拨打完急救电话就立马背着阿遥下了楼。
那是他第一次开车,开得很快很快,手很抖很抖。
其实他不喜欢赛车。
可那天过后,他觉得赛车或许能在关键时候派上用场,所以他常去赛车,一次次挑战着最快的速度。
祁遥很快因为身体情况恶化出了国。
即墨梁很慌乱,也很恐惧,他很害怕祁遥出什么事。
所以在祁遥出国第二天,他就收拾着行李也出了国。
一直到祁遥身体好转才回来。
祁遥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即墨梁常常会国内国外两头飞,最后父亲实在受不了了,决定给他建个私人机场。
不过是有条件的,他得在父亲规定的时间内达成创收额。
他毫不犹豫欣喜地答应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很忙,忙到饭都没空吃。
但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会每天抽出时间与阿遥打电话,关心着阿遥的状况,这一切早就变成了习惯。
有知道他心意的人说不值,可值不值只有他自己知道,和外人说不清。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付出。
他对阿遥好,阿遥只会对他更好。
他打架受伤时是阿遥给他上药,他干坏事时是阿遥给他打掩护,他生病父母不在身边时是阿遥照顾的他。
他发疯大半夜离家出走去爬山,是阿遥带着人找到了他。他耍性子不愿意走,阿遥也没劝他,而是陪他一起等日出。
外公去世时也是阿遥陪着不愿意离开灵堂的他,守了一夜又一夜,为此阿遥又生了一场病。
他与父亲吵架闹矛盾时,也是阿遥缓和他的情绪,与母亲一同调节他与父亲的矛盾。
太多太多数不清举不完的例子了。
阿遥永远都会站在他这边,支持他陪着他。
这样好的人,他只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根本不会觉得不值。
外人只看见了他对阿遥的好,但其实他能做到这么好,全都是阿遥一点点引导,一点点抚平他身上的刺,让他变成这样的。
他还记得那年夏天。
他与父亲起了强烈的冲突,便约了些狐朋狗友准备一起去玩。
谁知才到包厢门口,就听见一个狐朋狗友在阴阳怪气他脾气差。
当时他就想冲进去揍对方一番,谁知道推开门发现一向病弱的阿遥竟与对方扭打成了一团。
他从没见过那样眉目冷冽下手狠辣的阿遥。
很迷人。
等他和阿遥出了包厢,想看看阿遥手是不是肿了时,阿遥先他一步开口了。
阿遥用极为认真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不觉得你的脾气不好,相反,我觉得很好,你不需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
“哦。”他那时不知怎么脑袋一片空白,只心疼地拉起祁遥红肿的手,“你这细皮嫩肉的下次别再打架了,有我呢。”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很笨,直接破坏了煽情的氛围。
是啊,在他拥有的所有记忆里,不管做什么阿遥都会支持他。
他们是互相陪着对方长大,滋养对方的的好朋友。
他是个很贪婪的人。
但他不奢求更不想为难阿遥。
他只想继续着从未变过的念头。
做阿遥的好朋友,好好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