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之塔内，激斗正酣，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枪光剑影如狂风暴雨般，席卷着整片空间。
林凡完全沉浸在忘我的状态中，和秦九霄展开惊世大战。
两人的出手速度和身形越来越快！
快到让普通人只能看到兵器交接时迸发出的火光！
在秦九霄开启“天人合一”状态后，林凡也紧随其后。
天人合一和极境有些类似，不同于武技和功法，只要勤加修炼，就可以掌握。
这个状态是纯粹为战而生的。
把心神彻底放空，完全交给身体本能去反应。
前世林凡在战场上，杀敌数量总是最多，原因便在于此。
较之常态，“心流”状态下的林凡，冷漠无情，出手迅捷，堪称一台行走的“杀戮机器”。
经过整整半个小时的鏖战，林凡的气息非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变得更加强大！
他手中长枪的“势纹”不断累积，已经达到顶点！
33倍增幅！
面对火力全开的林凡，哪怕是开启天人合一的剑神的残念，此时都有些招架不住。
秦九霄留下的这道残念，气息比之前明显要弱上太多。
甚至连身躯都开始变得若隐若现，一副马上快要消散的样子。
这便是林凡的神魂宝具——“弑魂之枪”给他造成的伤害。
弑魂之枪对灵魂能造成极大的真实伤害。
若不是留在这里的是一尊武神残念，恐怕早就被弑魂之枪轰得灰飞烟灭。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秦九霄的抵抗越来越弱。
可能，他最多只能再承受林凡的一击了。
进入天人合一的林凡，双目无神，仿佛失去高光。
与他那空洞的瞳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越来越快的攻击速度，如潮水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枪锋向前猛地推进，目标直指秦九霄。
“铛！”
秦九霄在这一招之下，终究是难以招架，手中的长剑应声而断。
林凡的枪尖瞬时，抵在他的眉心！
万般危急时刻，秦九霄这道残念，居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在此之前，这道残念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
但这丝笑容的突然出现，如同画龙点睛，使得“他”瞬间变得鲜活起来。
笑容中，毫不吝啬对林凡的欣慰和赞赏。
“你做得很好，后辈！”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咻！”
下一刻，那道锐利的枪尖，竟然在距离秦九霄眉间仅有毫厘之差时，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一枪的落点堪称精准至极，不多不少。
秦九霄的残念似乎恢复了自主意识，脸上露出一丝意外之色：“居然收手了？”
“是觉得我无再战之力了么。”
“好一个自信的少年！”
林凡收回枪，眼神重新变得明亮而光泽。
他退出了天人合一状态。
看到秦九霄现在的情况，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前辈，你这道残念居然还留有意识？”
刚才林凡正是察觉到秦九霄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才果断收手。
“嗯。”
秦九霄笑道：“留有意识，才方便观察嘛。”
“况且....”
他眨了眨眼，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还残留一丝意识，刚才的‘我’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吧？”
当压迫感尽数散去，此时的秦九霄仿佛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
“呵呵，前辈您说笑了。”
“我可没开玩笑哦！”
秦九霄正色道：“自从幻境之塔建立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见过我的人！值得骄傲。”
林凡疑惑道：“您留下这道残念的意义是考验吗？还是...指引？”
在之前的战斗中，林凡其实是能感觉到的。
秦九霄似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顺着他的节奏走。
“你很聪明。”
秦九霄道：“我将残念放于此处，若真有后来之人能激发出来，那便说明他的实力已经获得塔内守护灵的认可。”
“认可么...”
林凡稍作思考，说道：“那岂不是说，现在的我已经算是通过了试炼？”
“没错！”
“原来还有这种机制。”
林凡点了点头。
这一次，他算是见识到了前世都未曾领略过的风光。
这也证明，他如今在现阶段的实力，比前世还要强横许多！
不禁有些欢喜。
站在他对面的秦九霄，则更加高兴。
他越看林凡越满意。
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合他的胃口！
一个初入三境的武者，竟能悟出武道极境的势之境！
简直逆天过头了！
他所在的年代，哪怕是那些绝世天骄，也没林凡这般妖孽啊。
这说明什么？
说明长江后浪推前浪，时代，在越变越好啊！
当然，这不代表着他已经死了嗷！
武神的寿命悠久着呢。
他的“本体”如今在镇守「深渊」，并不在九大行星的范围内。
要是让本体得知有林凡出色的年轻人诞生，一定会相当兴奋吧！
林凡这时又突然开口问道：“前辈，那假如我没能击败你呢？试炼会怎么样？”
“结果是一样的。”
秦九霄笑呵呵道。
不管林凡有没有击败他，都会获得指引。
毕竟塔早就认可了他的实力。
林凡能正面击败他，完全称得上意外之喜。
经过秦九霄这么一说，林凡心中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他暗自琢磨着，触发武神残念的条件，应该就是拥有极境。
并且至少要达到第一境完美无瑕的状态。
这样一来，在秦九霄的指引下，试炼者便有小概率能悟出第二境，势之境。
难怪这么多年来，都没人能触发这道残念。
条件实在太苛刻了！
“林凡，你的试炼到此圆满结束，上去拿走你应得的奖励吧！”
秦九霄微笑着指了指通往上层的台阶。
“前辈，我有最后一件事想请教。”
“你说。”
“如果没有触发隐藏关卡，第100层，我将会遇到什么？”
“这个么...”
秦九霄缓缓为他解释道：“90到100，其实中间只有一层之隔。”
“等你到了100层，就不会再有什么强敌了。”
“你需要面对的是...你自己。”
“我自己？”
“没错，你要在最后的试炼中，战胜自己！”
“所以第100层的关卡名称，又称为——「问心」。”
“问心....”林凡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
的确很有幻境之塔的风格。
“你不用担心！”秦九霄十分肯定道：“在我看来，你的武道之心澄如明镜，根本不需要‘问心’！”
秦九霄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登顶吧，拿走属于你的荣耀。”
林凡抱拳，感激道：“多谢前辈的指点，那我这便上去了。”
“嗯。”
目送着林凡踏上台阶，渐行渐远，秦九霄喃喃自语：
“或许，以你的天资和潜力，未来我们还会有相见的一天。”
“枪道之神么，真期待啊....”
话音落下，他这道残念也随之消散在空气中。
...
林凡走在台阶上，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飞起来。
王澜也曾挑战过地狱级幻境之塔。
据他所知，王澜当时成功通关了第90层，但却并未触发武神残念。
这意味着，王澜其实是知晓最后一层的试炼内容的。
林凡在想，在“问心”这道关卡中，王澜为什么会选择放弃？
是因为知道自己绝对过不了，而果断放弃吗？
还是说...
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