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西方贵族淡冷骑士——女主视角(48)(1 / 1)

初见那个人时,惊艳是大过于害怕的。

“好好站着。”一旁的宫人们低声提醒着人群。

塔娜莎站在角落,偷偷瞄着上方的男人。

蓦然对视,她一愣,避开了眼。

“你,过来。”

低哑含笑的声音响起。

塔娜莎被宫人拽了出来,力道有些大,弄得她一个踉跄跪在男人面前。

还未抬头就听见利剑出鞘的声响,塔娜莎下意识闭眼,却听身旁一声惨叫,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在自己脸上。

剑尖抬起她的下颔,迫使她再次对上那双温柔晦暗的眼。

“嗯……”抚子垂眸观摩,笑着,“是个好苗子。”。

“都送去种蛊吧。”

“至于你……”

“过来,本王亲自给你种蛊。”

清朗温润的嗓音淡淡吩咐着,塔娜莎想起关于这个男人风流多情的传言,心里有些不适。

……

她想象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种蛊后,她住在了男人卧房的隔壁。

每日琴棋书画、女红骑射,男人手把手,一样一样耐心的教着她。

就连她的武器弯刀也是男人赠予,也是男人所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明明亦师亦友,她却对他越来越厌恶和排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塔娜莎无数次暗问自己。

她想起了蛊有副作用。

……

他种了好多弗洛伊德玫瑰。

那样一个矜贵的人,

居然亲手栽种。

……

男人经常勾着笑。

她却觉得他从未真正开心过。

……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男人的厌恶和抵触转换为生理上的直接排斥。

溢于言表,甚至是言语上也无法掩饰。

再一次躲过男人伸来的手,屋内,气氛又凝固起来。

抚子垂眸,眼神晦暗:“……”

塔娜莎别开头,抿唇:“抱歉,大人。我……”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僵在半空的手指尖蜷缩,收回,抚子垂眸抿茶,“无事。”

“特伦的春宴,你去吧。”

……

春宴是她进入公爵府的唯一机会,塔娜莎作为细作,知道男人的目的。

当她衔着弗洛伊德玫瑰来到兰斯洛特面前时,心里是没底的。

她能感觉到头顶的那道视线。

温柔,粘腻,又阴暗扭曲。

“……”塔娜莎不敢后退,可前面的兰斯洛特也冷淡无言。

“好漂亮的姐姐。”

一声含笑,犹如黑暗中撕裂开来的光束,拯救着她濒临颤抖的心。

塔娜莎抬眸看去,一瞬惊艳呆滞。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

“……”

少女眉眼温柔,询问是否能将玫瑰戴在她的头上。

塔娜莎愣了愣,下意识乖乖听话照做。

“好看吗?”

塔娜莎点头,说出了今天第一句话:

“好看。”

人,很好看。

……

塔娜莎最终进入公爵府。

她其实能明显感觉到兰斯洛特对她的杀意,只是碍于少女,他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很在乎少女。

在乎到,春宴上眼里只有少女。

在乎到,即便知道她身份有疑、少女有疑,也不听劝阻、不顾后果、不计代价的因为少女的一句话就放任她入府。

这是爱吗?

塔娜莎疑惑。

……

慈慈很好。

喜欢。

……

见到了芮蒽。

似乎已经到了寿命的尽头。

……

慈慈做的糕点好吃。

……

糕点出了问题。

她被带到私牢。

私牢内,塔娜莎被反绑在十字架上,眼前视线昏暗,只有火把的光焰和几个男人。

梅尔站在她的面前,冷声询问:“说,谁派你来的。”

塔娜莎眨眼:“什么派不派?”

猜到她不会真的开口,梅尔拿过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

上前,烙铁缓缓贴近女子的脸:“我的耐心有限,细作小姐。”

塔娜莎“害怕”的颤抖:“大人,我真的不知道……”

梅尔冷冷看她。

良久,撂下烙铁,吩咐一旁的骑士:“先别用刑,不要给她吃的,等着大人宣判。”

骑士立正:“是。”

“……”望着梅尔离开的背影,塔娜莎微微垂眸。

希望慈慈不要出事才好。

……

几乎是饿了三天三夜,塔娜莎有些脱力的挂在十字架上。

牢门被打开,塔娜莎动了动,微微抬眸。

梅尔看着她:“塔娜莎小姐,你可以走了。”

“……”塔娜莎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咳咳……她呢……”

梅尔道:“夫人没事。”

夫人……

看来兰斯洛特还是,舍不得啊。

塔娜莎咳嗽几声,被放了下来。

拒绝了几个骑士的搀扶,塔娜莎被蒙住眼,带出私牢。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活着走出私牢。

……

慈慈被囚禁了。

严格来说,她是被……

每晚主楼都会隐隐传来少女的哭颤和求饶,像挠人心肝的小猫一样,男女通杀。

似乎是在印证她的这句话,少女的哭颤和求饶换来的不是停止,是更加剧烈的床榻声响。

当能再次探望慈慈时,已经过去了好多天。

卧房内,看着脚戴金链,浑身吻痕和咬痕的少女,塔娜莎无奈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失笑。

这实在是……疼爱的太狠了些。

……

他的婚宴么。

……

将毒箭插进刺客的脑袋搅拌。

她没想到那个男人真的动了杀心。

……

跟着慈慈进了冰窖,听到那人的声嘶力竭。

他恨战争,恨挑起战争的所有人。

……

失去了子蛊后,塔娜莎感觉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男人在城墙上哀悼而温柔的看着她,说了那句——

“娜莎,你陪我一起死吧。”

一起死。

听到这句话的她应该是愤怒的,厌恶的,排斥的。

可她没有。

到这一刻副作用消失的意义真正体现出来。

她是愿意的。

……

他死了。

没有强迫带上她。

……

那个威夫斯离开了,说是要回去陪着他的公主。

慈慈活了过来,也再次被兰斯洛特囚禁。

……她呢。

她该去哪儿。

……

特伦的冬季快要结束了。

……

塔娜莎参加了慈慈的婚礼。

慈慈很美。

兰斯洛特也是个人。

……

没过多久,塔娜莎辞别后开始周游各国。

几年后,兰斯洛特收回最后的疆土,下令授意诸国签订停战协议,休养生息。

至此,战争暂时湮灭。

热闹的街市上。

女人仙衣罗裙舞蹈,男人吆喝弹琴唱叫,老少妇孺欢声笑语,幸福安稳的氛围感染着每一个外来的旅人。

“妈妈,”小女孩拉了拉金发女人的手,好奇的笑着,“她(他)们看起来好开心啊。”

闻言,塔娜莎淡淡一笑。

只见小女孩的母亲同样也笑得温柔,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

“因为战争结束啦。”

“……”塔娜莎垂眸。

手中,象征美丽与热情的弗洛伊德玫瑰在阳光下灿烂耀眼。

与弗洛伊德镶嵌着的是花贩给的橄榄枝环,阳光下格外好看。

一个象征美丽与热情。

一个寄托希望与和平。

塔娜莎笑着,想起刚刚那对母女的对话:

[女孩:她(他)们看起来好开心啊。]

[母亲:因为战争结束啦。]

“是啊……”塔娜莎呢喃,举起手中的花环。

战争结束了,

人们好幸福。

美食果蔬遍地,

笑容灿烂侵染。

琉国易主,各地细作制废除。

弗洛伊德也盛开了好多好多。

“……”塔娜莎垂眸。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