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也起的那么早?”身后是熟悉的声音。
“我肚子饿了,起来寻些吃的,祁兄来的正好,一同用些早点。”萧衡侧身一指,桌上正摆着刚才送来的早点。
来人正是祁治,他昨夜没怎么睡好,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不过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昨日景柔有孕的事情,但景安乐又让萧衡打探,那势必得想个法子才是。
按照景安乐的意思,栗妃中毒怕与祁治脱不了干系,只是祁治也不会那么蠢亲自动手。
萧衡一边为祁治倒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祁兄,昨日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栗妃娘娘中毒,陛下龙颜大怒,这后宫怕是要掀起一番波澜了。”
祁治神色未变,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是啊,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萧衡观察着他的表情,祁治眼神沉静,没什么波澜,又接着道:“我听闻栗妃平日里待人还算和善,也不知是得罪了谁?”
祁治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我当时也只是远远看着,并未发现什么异常,或许是后宫之中争风吃醋,有人暗中使坏罢了。”
萧衡心中暗自思量,祁治一个祁国人,去害一个景国的后妃,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曲折。
他眼珠一转,又道:“祁兄言之有理,不过下毒之人也当真心狠,孩子眼看就要出生,偏偏这个时候下手……”
祁治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只道:“人心难测。”
如此含糊的话让萧衡心中有了计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与祁治闲聊起来。
而这时,门后吱呀一声,正是耶律元修从里屋出来。
“哦?耶律兄也起了,快来一同用膳。”萧衡招呼着。
昨晚耶律元修和祁治才打了一架,虽然祁治先赔了罪,但气氛还是尴尬的很。
耶律元修冷冷扫了祁治一眼,语气不善道:“我可没胃口和某人一起用膳。”
一想起被祁治打了,耶律元修就气不打一处来。
祁治脸色微变,却还是赔笑着起身:“耶律兄,昨日是我唐突了,多有得罪,还望你大人有大量,莫要再计较。”
赔罪不过是做给萧衡看的,他想起昨日打入耶律元修的那根银针,心里觉得好受许多。
耶律元修哼了一声,径直走到窗户边坐下。
萧衡见状,忙打圆场,“二位都是我敬重之人,既都来景国求学,相逢就是有缘,莫要再为昨日之事伤了和气。”
祁治再次请耶律元修入座,耶律元修依旧不为所动。
萧衡不动声色的瞥向祁治,能屈能伸,果然是个狠角色!萧衡脑子一转,或许耶律元修是一把撬锁。
萧衡笑着对耶律元修说道:“耶律兄,祁兄都这般诚恳赔罪了,咱们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方才我正同祁兄说起栗妃娘娘中毒之事,如今你来了,正好一同分析一番。”
耶律元修这才缓缓转身,坐到桌旁,但眼神还是带着对祁治的不满。
“如今栗妃娘娘中毒,也不知好些了没有?”
萧衡话音刚落,耶律元修便陡然大声道:“也不知是谁如此胆大妄为,不仅害了人,还害的我们被困在这里!”
萧衡不着痕迹的去看祁治,祁治神色却无什么变化。
好深的心思!
“耶律兄,莫要动怒嘛,咱这不是在分析吗?”萧衡出声劝慰。
就在这时,夏庭复和洛维也出来了,他们一向交好些,连起来的时辰都差不多。
夏庭复打眼一看,居然是萧衡,耶律元修,祁治三人坐在一起,他一时有些怀疑,昨日耶律元修和祁治打架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夏兄,洛兄,你们来的正好,快来一同用些早膳!”说话的仍是萧衡。
二人并肩而站,身形修长又容颜英俊,实在养眼。
“嗯?怎么就你们二人,尹戈尔呢?”萧衡又问。
“哦,他还在睡,估计这会儿睡的真香。”洛维回道。
“还是让他多睡一会儿,他才来景国不久,就遇到这种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说罢夏庭复就拉着洛维坐下。
桌上当下就坐了五个人,几人身形伟岸,方才还宽敞的桌子竟一下子显得紧促起来。
“方才见你们聊的热络,不知在聊什么?”夏庭复拿起一个馒头问道。
洛维倒是自顾喝粥,并不多言语。
萧衡道:“我们正在说栗妃中毒一事呢,反正这里没有外人,不妨一起聊聊。”
夏庭复眼睛一亮,放下馒头道:“这可是大事,若能找出下毒之人,说不定也能替陛下分忧,我觉得此事或许和后宫争宠有关。”
替景帝分忧,那就是帮了景帝大忙,将来若需要景国相助,景帝估计也会卖这个面子。
洛维点头附和:“夏兄所言极是,后宫之中勾心斗角,这种事并不少见。”
“哎!”萧衡故意叹气一声,“只可惜如今我们被关在这里,想要帮忙也无计可施。”
耶律元修冷哼一声:“哼,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搅乱后宫,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他边说边有意无意地看向祁治。
萧衡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接着说:“不管怎样,下毒之人必定心思缜密。大家昨日都在宫中,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夏庭复摸着下巴道:“事发突然,当时来不及观察那么多。”
洛维也开口:“我们能想到的,陛下只怕也摩挲的清清楚楚了,否则也不会把我们都安排在这里了,就连太后不也……”
是了,几乎后宫之中的人如今都被困在这宣阳殿。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能搞清楚毒的来由,若是什么奇毒,岂不是更好判断真凶?”
耶律元修撇撇嘴,“这有何难?”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耶律元修。
“还不知耶律兄有这样的本事?”萧衡有些好奇。
夏庭复有些不信,“现下说的是辨毒,你若有这能耐,昨日为何不替栗妃娘娘诊治?”他语气怀疑,毕竟耶律元修给人的感觉一向不靠谱。
“谁说我会治病了?”耶律元修双手抱臂,神色轻佻。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洛维也有些不满,这个耶律元修老是搅局。
耶律元修见众人都不信的样子,当即站起来气愤道:“我虽不会治病,可我自幼是我外公带大的,他钻研各种医术,善解各种毒,只要你能说出毒的名字,我就能说出来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只有萧衡在认真思索,他决定试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