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君悦酒楼里了一片寂静,方才那股热闹的气氛被这些刺耳的哄笑声瞬间浇灭。
有人觉得晦气,好好的气氛因为胡广沿的出现而遭到破坏,心中虽不屑和鄙夷,可也没人敢出口帮腔,就怕得罪了这位公子爷,过后给自己惹上麻烦。
还有很多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要麻烦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人的死活与自己又有何干。
就连泡堂的伙计,在给客人上菜时都不敢大声吆喝。
“咚......”
若阳公主站起身一拳打在栏杆上。
“嘶,好疼。”她皱起了眉,晃了晃小手,一双眼眸瞪得溜圆,气鼓鼓的看向斜对面那几个人:“粗俗不堪,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吧!”
看到这些可憎的嘴脸,宣王剑眉微敛,脸色也沉了下来。
“一群丑态百出的跳梁小丑,喝了几杯酒就敢如此嚣张,真是无法无天。”
萧寒和祁王听到动静后也走了过来。
龙楚倾语气淡淡:“这种人还真是随处可见啊!”
听了龙楚倾的话,祁王扭头朝她看去,他回想起马车上萧寒与他和宣王说的话。
今日叶家人之所以会找龙楚倾麻烦,正是因为两个月前他家孙子在大街上仗势欺人,结果反被龙楚倾给揍了。
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心中不服气,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冲突。
而这些人的行为与那起事件极其相似,都是恃强凌弱。
祁王把玩着手里那只酒杯,“这人无非是有个小官职在身,或者背后有人给他撑腰,不然就算喝醉了也没那个胆子敢在酒楼里叫嚣。”
宣王双手环臂:“这京县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我记得这石西县的县令已经四十多了,可见他不是,许是县令的儿子或者衙门里当差的人,亦或者是石西县某个家族里的纨绔公子哥。”
龙楚倾一只手搭在栏杆上轻轻敲击:“人性中最大的恶,无非就是利用自己手里那一点点权力,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内,变着法的为难和欺压底层人员。”
萧寒目光紧盯着正在哄笑的那群人:“从这些食客的反应和态度来看,他们对这样的场面显然已经见怪不怪,可见他平日里也是这般蛮横嚣张,像今晚这样欺负人的行为以往肯定没少干。”
萧寒招来青影:“派人去查一下为首那名男子的底细和过往经历,重点调查他是否有欺压百姓等犯罪行为?”
“是。”青影应下。
若阳公主转头看向身旁的祁王几人,“五哥,六哥,七哥,这种人是不是该好好教训一下。”
酒楼掌柜得知这边的动静后从柜台走出,来到雁霜身边。
祁王看到后拍了拍若阳的肩膀,“先等等,看看掌柜作何处理。”
冯掌柜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胡广沿。
心里吐槽:这胡少爷怎么一天天净知道惹事。
只是酒楼若想在县城正常运行,还真不能得罪了县令和这位县令公子。
掌柜看向雁霜,叹了口气,劝道:“雁霜姑娘,要不......这些银子你就先拿了吧!你父亲还病着呢!如今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
他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位少爷要真闹起来,结果若是没能令他满意,怕是要没完没了。
酒楼里还要继续做生意呢!
雁霜听后急了,她一把拉住冯掌柜的胳膊,央求道:“冯掌柜,您帮帮我,这些银子我不能要,您和东家不是说在酒楼里跳舞能保证我的安全吗!来的时候我们可是说好了不陪酒的。”
掌柜一脸难色,欲言又止:“这......”
若是换做其他人还好办,可这位县令公子就是个不讲理的混子......他也实在没辙。
如今东家不在县城,他得罪不起。
可答应过这姑娘的事也不能食言,要是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以后也没人敢来他们酒楼演出了。
思虑再三,冯掌柜对着二楼的胡广沿拱手抱拳。
笑着讨好:“胡公子,雁霜姑娘还有一曲舞蹈没有跳完呢!不如您先坐下继续欣赏,小的一会再给您上几壶好酒,看在我们东家的面子上,不如就......”
“砰......”
胡广沿听后顿时恼怒,手里的酒壶朝冯掌柜狠狠砸去,冯掌柜下意识后退两步,堪堪避开了砸下来的酒壶。
“你们东家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小爷给你脸了是不是。”
胡广沿看到酒瓶没有砸中底下的冯掌柜,酒气一下子窜了上来,感觉更恼了。
“他.娘的,居然还敢躲开。”他朝身边的狗腿子喊:“给小爷拿瓶子来,小爷今日非砸死他不可。”
冯掌柜蹙眉,心里咆哮:真是个癫子,疯子,白痴,老天爷,赶快来个人收拾他吧!这种祸害百姓的蛀虫就不该继续留着。
坐在大堂靠近舞台的那两桌客人,看到形式不妙后纷纷起身避开,酒瓶不长眼,不幸被砸中受罪的可是自己,对方也不可能会赔医药费。
“胡少爷,给。”圆脸狗腿子将一个酒壶递到胡广沿手上。
另外几名狗腿子手里同样拿着酒壶,等着他砸下去,然后再将下一个递到他手上。
个个都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嘴脸,显然是喝上头了。
而胡广沿在旁人的怂恿下更是不管不顾,只知道不能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
他接过酒壶后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朝底下的冯掌柜和雁霜砸去。
至于雁霜为何不跑,因为她还有家人,石西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惹得胡广沿不快,改日找到家里去会更加麻烦。
那会不单单是她自己要面对这帮混子,家里的父母和弟妹怕是也要跟着遭罪。
冯掌柜将雁霜护在身后。
众人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心里纷纷谴责胡广沿行为恶劣。
“哐啷。”
酒壶在空中碎裂掉落。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这酒瓶居然自己炸开了?
胡广沿和他那些狗腿子撑着栏杆探出脑袋往底下看去。
他们揉了揉有些醉眼朦胧的双眼,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酒壶怎么在半空就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