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灭的剑尖指向苏,凯文的声音冰冷而坚定:“都结束了,苏。放弃吧。我知道你一直反对圣痕计划,你不能容忍这种做法。但同样,你也无法动摇我的决意。我不会停下我的脚步,即使双手染满鲜血——”
“这份罪孽,全部都由我来背负。”
苏艰难地撑起身子:“……凯文。停手吧。我们没有在这个世代肆意妄为的资格。我们的文明,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毁灭了。即使圣痕计划成功,幸存者成为新的物种,重新定义「人类」——这也根本不是什么文明的延续,不过是牺牲现世代的文明,让前文明的僵尸苟延残喘罢了。”
“那你是在说,让我们眼睁睁看着这个世代的文明再次被崩坏毁灭,重演我们的悲剧?”劫灭的火焰映照着凯文坚毅的面容,“那先行者的存在意义又是什么?”
“我们先行者应该做的,是平等对待这个世代的人,和他们一起找到对抗崩坏的方法,而不是像神一样擅自决定他们的命运!”苏的手按在背后的大树上,金色的纹路开始蔓延,“这个世代的命运,应该交由这个世代的人类自己决定。通过把所有崩坏能平分在全体人类身上来阻止终焉律者的诞生,然后任凭没有崩坏能抗性的人类数以亿计地死去——这样的代价,真的值得吗?”
凯文沉默片刻,眼神愈发坚定:“…不需要更多的考虑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在五万年前,我就找到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
“抱歉,凯文。为了阻止你的疯狂,我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随着苏的话语,大树上的金色纹路完全展开,无数发光的树叶飘落。
回忆画面闪现五万年前的实验室中,mEI临死前将信封递给苏:“…监察者计划。是为了防止凯文失去控制而制定的。mEI交给了我,判断凯文是否失去控制的权力。还有…阻止这个世界上最强之人的手段。第二神之键——第一额定功率「视界反演」”
回到现在苏站在发光的大树前:“凯文,从你踏入须弥芥子的那一刻,第二神之键的第一额定功率就启动了。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泡,会一直沉入量子之海的底部。我和你,都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
“不,苏。你错了。”凯文突然高举劫灭,“我能感觉到,通往量子之海的通道还没有完全打开。”劫灭的火焰暴涨,“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天火出鞘」!”
剑光直指世界泡中心的大树。苏毫不犹豫地冲上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张开双臂,准备用身体挡下这一击,就算只能多争取一点点时间,让通道打开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苏脑海中这样想着,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这时,空气中的温度从原本的炽热变得冰冷,苏再次睁开眼睛…
就在剑光即将斩中苏的瞬间,寒气突然蔓延。劫灭的剑刃被冰晶覆盖,攻击轨迹发生偏移。苏惊讶地看着毫发无伤的自己和被冻结的劫灭:“竟然把天火冻结了…”
凯文将冻结的劫灭扔在地上,身体微微前倾。苏难以置信:“凯文,你……!?为什么?”在所有的观测中,他都看到了自己被凯文杀死的未来,却从未预见这一幕,他为了救自己放弃了…
“算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两个都会被困在量子之海里……”苏话音未落,凯文突然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抛向世界泡边缘。
“苏,离开这里。继续你的任务,执行『恒沙计划』。”凯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飞出量子之海的瞬间,回头望去。凯文的身影越来越远,在光芒中,苏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挚友。“凯文!!”他的呼喊在虚空中回荡。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无比熟悉的挚友的样子。是自己看错了吗?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只是,自己没能够发现他?
【崩坏3-苏看着屏幕中的自己,和那若隐若现的凯文:“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脑中不由得闪过和挚友的那一幕幕,“……只是我沉溺于观测万千世界中,却没能发现身边最真实的他。”】
【崩坏3-符华摇头叹气道:“在mEI博士逝去的那一刻,我们所认识的凯文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背负「救世」的躯壳。”】
【崩坏3-爱莉希雅罕见地收起嬉笑:“哎呀~大家怎么都看不清呢?”轻点凯文冰封的泪滴,“他从来都是那个会为mEI带早餐的笨蛋?”花瓣突然被冰晶冻结,“只是「救世」的重量...让他不得不把自己冻成雕像呀?”】
【崩坏3-琪亚娜不由得回想起了海文临走前的那一句「大家,久等了。」:“我看见了…在终焉之茧面前,他卸下所有伪装——那个真正的他一直都在。”】
【崩坏3-梅比乌斯轻笑道:“真讽刺呢~最完美的实验体…偏偏把唯一没被超变因子改造的东西藏在这里。”】
【崩坏3-凯文打断道:“…足够了。无论被称作英雄还是恶魔…「凯文」的存在意义,从来都只是——”】
苏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于放置第二神之键的房间中,四把神之键静静地漂浮在他身旁——伊甸之星的碎片、黑渊白花的残骸、天火圣裁的余烬,以及……第二神之键「千界一乘」。须弥芥子已经沉入量子之海的深处,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凯文最后的托付,也是他自己的使命——在仅剩的1500年里,找到战胜崩坏的方法。
他回到了那座岛屿,找到了那个曾被他救下的男孩。男孩的圣痕已经觉醒,但力量仍不稳定。苏教会了他如何驾驭这份力量,如何用这份力量去保护他人。
“人类的命运,应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随后,苏重新回到了第二神之键内,继续他的「恒沙计划」。观测无数的平行世界,寻找那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这是他的赎罪,也是他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