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的儿女都在国外,卧室里的女人是房东的什么人?
房东眼神犀利,确定狗尾草没进卧室,他才恢复神色。
“里面就是一些小女孩的衣服玩偶等,她自己收拾的房间,我不敢碰,我怕她发脾气。”
房东眉眼满是对女儿的宠溺,“女孩子,矜贵,她的东西也宝贵,不让我们碰。”
狗尾草的视线瞥了眼手机,确定镜头对准老头的脸。
他扯着嘴角说:“楼下的屋子很大,你女儿怎么不把东西搬下去?”
房东站起来,背着手,说:“她不喜欢跟我的东西放在一起。”
“她出国匆忙,来不及搬东西,她就离开了。”
“东西放在卧室,不碍事,客厅空间大,够你住的。”
他许久没去卧室,“我去里面看看,你慢慢喝汤。”
说完,他转身去卧室,锁上房门。
狗尾草身体变得僵硬,他以前看到房东进入卧室,觉得房东很爱女儿。
但卧室里存放的是尸体,他真怕尸体跑出来。
狗尾草只能求助苏凝,“大……大师,我现在要不要揭穿房东卧室藏尸体的事?”
他现在是软脚虾,万一房东想杀人灭口,他打不过老头,大师也来不及救他。
苏凝给狗尾草一个安心的眼神,“等他出来,我跟他说。”
“另外,我已经报警了,你别担心。”
“那就好。”狗尾草松口气 他还没活够,只要不死就行。
每次房东进去至少待半个小时,狗尾草压低声音,担心房东听见他的声音。
“大师,卧室里面的尸体,是谁?”
他现在很疲惫,根本没有多余的脑子思考卧室里的尸体是谁。
狗尾草没脑子思考的时候,网友们纷纷猜测。
[应该是老头的老伴,他的子女出国了,只有他的老伴没出现过,也没被提及过。]
[是不是老头失手杀了老伴,儿子女儿都恨老头,不愿意管老头。]
[老头有儿有女,却需要狗尾草这个外人每天看看他去没去世,要么是他子女不孝顺,要么就是他自己作孽伤害子女,他们都不认老头。]
[子女在国外,老头不去,也有可能房他放不下房间里的尸体。]
人能出国,尸体出不了国。
[火葬推行那么多年,现在还有人不愿意火葬。]
[老人害怕火葬,我奶奶死前的遗言就是不火葬,直接土葬。]
[死都死了,留着尸体干什么?]
留着尸体干什么?
苏凝敛下眼眸,把尸体留下来,当一个念想。
“是他的女儿。”
狗尾草:???
卧室里的尸体是房东的女儿?
房东的女儿不是出国了吗?
满心疑无法问出口,不知何时,房东阴恻恻地站在卧室门口,冷冷地盯着狗尾草。
面色阴冷,背后窜出来一阵一阵的冷气,顷刻间,房间温度骤降。
狗尾草蜷缩着身体 包裹在被子里。
他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老头房东。
有苏大师在,警察也快到了,狗尾草不担心鬼和老头害他。
他轻咳一声,壮壮胆子,说:“我都知道了。”
房东一步一步,每走一步,都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的眼神清澈,一手拿过来狗尾草的手机。
当他看到玄学直播的时候,他表情凝滞片刻,又把手机放回床上。
“苏大师,网上很火的玄学大师,怎么?”房东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你遇到了不好的东西?”
狗尾草吓得大气不敢喘,明明房东的没有牙齿,他却觉得房东会扑上来咬他。
“没……没遇见。”
狗尾草使劲摇摇脑袋,用的力气太大,差点送走自己。
呜呜呜,他太难了!
“哦?”房东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眼神却出奇的寒冷,“据我所知,苏大师的福袋,很难抢。”
房东向前一步,狗尾草就往后缩一点。
眼见房东离他越来越近,狗尾草声音崩溃道:“你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眼前的房东,不是房东老头。
房东身上不会冒冷气!
距离房东不过一步之遥,狗尾草冷得的打寒颤。
眼前的老人不是房东,只能是鬼。
苏凝声音冷冷地说:“滚出来。”
狗尾草吓得一哆嗦,手比脑子反应更快,苏凝话音刚落,狗尾草已经从被窝钻出来。
没有被子包裹身体,狗尾草很没安全感。
“大师,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苏凝愣了下,视频里出现手足无措的狗尾草和事不关己的房东。
她无奈道:“我不是说你,我说的是房东。”
被点名的房东无辜道:“我的衣服还没收,我该去收衣服了。”
很蹩脚的离开理由。
苏凝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眼神温和充满睿智,仿佛能看透一切伪装。
房东心里发怵,隔着屏幕,苏凝不在他面前,没有苏凝的首肯,他不敢离开。
空气凝滞,狗尾草小心翼翼远离老头。
[笑死我了,狗尾草好怂。]
[狗尾草给我一种随时都会晕过去的错觉。]
[你们没发现,房东老头跟进去的时候不一样吗?]
[没啊,有什么不同?都长那个样子。]
[神态不同!进去之前,老头面容和蔼,出来后的老头,整体给人一种演戏的感觉。]
苏凝缓缓开口道:“他年纪大,你进入他的身体,阴气入体,会折他的寿命。”
房东本就没多少日子可活。
再被鬼上身,阴气侵入身体,至多一年,房东就会死。
“哈哈哈哈哈哈。”
房东忽然大笑,房间灯光闪烁,温度骤降。
狗尾草哆哆嗦嗦地蜷在角落里。
气温再降下去,他没被鬼吓死,就先被冻死了。
一道黄色的光从黑暗中而来,火光闪烁间,灯光稳定,温度恢复正常。
狗尾草回神,猛地瞪大眼睛,房东身后站着一个长发女子。
双眼皮,睫毛又密又长,像两把小刷子,脸上的五官,都精致完美。
只是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脖子有一圈明显的掐痕,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女子每一次抬眸,看向某人时,如黑暗中的猎物。
而房东眼神复杂地看着女子,眼里充满无限思念和悔恨。
网友毫无心理准备,看见一个美女从老头身体里钻出来。
[鬼!!!]
[咋回事啊?老头以前进卧室,也没被鬼附身呐?]
[卧槽,我家就我一个人,鬼出来前,好歹提醒我一下啊!]
[只有我关注女鬼脖子上的掐痕吗?]
[脖子上的手指印那么清晰,明显是被人掐死的。]
女鬼眼神没有一点笑意,冷冽的如寒冬腊风。
她嘴角微勾,说道:“不愧是大师。”
狗尾草喘着粗气问道:“你认识苏大师?”
女鬼的服饰像上个世纪的衣服,死的时间不短。
苏大师直播不过半年,女鬼怎么可能认识苏大师。
女鬼忽而瞬移到狗尾草身前。
狗尾草吓得捂住嘴巴,他错了,他不该说话。
他菜,就该当哑巴。
女鬼冰冷的手指勾起狗尾草的下巴,俯身在他耳边说:“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你看她的直播,我能不知道苏大师吗?”
狗尾草吓成一个球,冰冷的气息落在他脖子,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抓住他的脖子,拉他下地狱。
他要哭不哭地说:“你……从我住进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天呐!他无了。
女鬼忽而吧唧一下,亲到狗尾草的嘴唇,离开时,回味无穷。
狗尾草裂开了:“……”
[噢!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女色鬼,放开那个男人,不准轻薄他。]
[很抱歉,虽然狗尾草恐惧的快哭了,但他被美女姐姐亲亲,我羡慕了。]
[羡慕啥?羡慕他被女鬼亲?]
[女鬼长的好看,看上狗尾草,是他的福气。]
[狗尾草: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女鬼的视线直勾勾盯着狗尾草的红唇,眼神露骨。
“我不仅一直待在你身边,我还跟你做夫妻才能做的事。”
狗尾草:!!!
是她!
梦中那张充满情欲的脸与眼前这张脸重合。
狗尾草猛地推开女鬼,崩溃大哭道:“你滚开。”
他以后再也不敢贪便宜了。
如果他知道房子有鬼,他就算睡桥洞,睡公园,他也不会住进来。
“姒悦。”
房东老头流下眼泪,嗓音混浊地喊了声。
女鬼神色一瞬恍惚,不耐烦地回头,“有话快说。”
狗尾草趁着女鬼分神,他咻的一下移到另一边,远离女鬼。
不逼自己,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拿手机都喘气的人,为了躲避女鬼,他能飞快地窜到床的另一头。
[原来女鬼名叫姒悦。]
房东眼含泪水,声音哽咽道:“姒悦,你的魂魄一直在家里,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靠你的遗物而活。”
伍姒悦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的鬼魂为什么在家里?你还好意思问我。”
“我的尸体被你藏在冰柜里二十多年,我天天冷得想死,死不了,想投胎,去不了地府。”
房东悔恨无措道:“我不知道保留你的尸体,会让你去不了地府。”
他只是舍不得姒悦。
“你不知道?”伍姒悦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狗尾草,“你挺会装的,你不知道的话,你找他来干什么?”
狗尾草眼神迷茫。
不知道哇,房租便宜,我就搬进来了。
房东弯曲的身体更加弯折。
伍姒悦冷笑道:“你不就是想留住我的鬼魂,我托梦给你,说我无聊,想去地府,你就费心思给我找一个男人,让我玩。”
狗尾草惊悚:他是人,不能玩!
伍姒悦想到梦里软趴趴的男人,语气嫌弃道:“可惜,你找的男人太弱,没用,我玩的不尽兴。”
狗尾草:够了!真的够了。
折磨他的身体,还嫌弃他没用。
士可杀不可辱,狗尾草肾上腺素飙升,“你们这是谋害人命,犯法的。”
他的身体、灵魂和精神,受到三层折磨。
伍姒悦和房东压根没回应狗尾草。
弱的人,没资格发表意见。
苏凝对伍姒悦道:“房东是你父亲,是他杀了你。”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人命。
房东感觉身体轻盈,隐藏多年的秘密被公然说出,他身上的担子,彻底放下。
他隐瞒二十二年,够久了。
二十二年前,伍姒悦想去国外生活,遭到父亲的反对。
房东不愿意离开熟悉的土地,伍姒悦认为国外更适合她发展。
伍姒悦试图说服父亲,“爸爸,现在交通发达,以后你想我,我立马坐飞机回来看你。”
“去了那边,我每天给你打电话,跟你说话,就像我没离开家一样,好不好?”
房东坚决不同意,“你在大洋另一边,隔着半天的时差,你让我怎么当你没离开家?”
“姒悦,爸爸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我不求你出人头地,我只希望你陪在我身边。”
父女俩相依为命,是彼此的唯一。
一个想离开家,去远方发展,一个固步自封,不愿意离开。
两个不同的想法,谁都不肯让步,试图用争吵,让对方理解自己。
伍姒悦一直等不到父亲点头,她打算偷偷溜走。
等她在国外安顿好,她在打电话给父亲,求他原谅。
父亲向来疼爱她,一定会原谅她。
她收拾好物品,锁上卧室门,一回头,看见父亲坐在客厅,地上落了一层烟头。
偷偷逃走的计划被父亲抓个正着,登机时间将近,伍姒悦丢下行李,只背一个小包,试图冲出去。
还没跑到大门边,她就被父亲一把抓住。
伍姒悦逃跑的举动无疑激怒了父亲。
他丧失理智地攥住伍姒悦的头发,把她拖回来。
头皮痛的伍姒悦受不了,好像头发被连根拔起。
她双手捂着头,声音痛苦,“爸,你放手,你拽疼我了。”
父亲仿若未闻,伍姒悦身体旋转,被按在地上,窒息感的痛苦超过头皮的痛。
她额头青筋鼓起,艰难地喊道:“爸爸……”
向来疼爱她的父亲,眼睛通红,嘴里念念叨叨,“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离开我?”
“你跟你妈一样,冷血无情,都抛弃我。”
“我不准你离开,我不准,你是我女儿,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留不住孩子母亲,他必须留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