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看似大公无私到了极点,实则却包藏着徐刚最为阴险的祸心!
玉玺轮流执掌?那必然会导致这些本就各怀鬼胎的诸侯之间,为了争夺那短暂的“天下共主”之名,以及执掌玉玺所带来的巨大利益,而内斗不休,互相倾轧!
所谓的“诛焱联盟”,恐怕会不攻自破!
而以“神稷”技术作为交换,更是能精准地钓起那些饱受饥荒之苦,对粮食极度渴望的诸侯的胃口,让他们不得不向“焱”国靠拢,进一步分化瓦解这个本就不牢固的联盟!
至于那所谓的“开放边境,互通有无”,更是有利于焱国凭借着“神稷”的巨大优势,以及那早已开始秘密推广的各种新奇商品和先进技术,对其余各州郡,进行潜移默化的经济与文化渗透!
楚王项燕听完徐刚这个石破天惊的提议,那双虎目之中,瞬间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他楚国实力雄厚,兵精粮足,若真能轮流执掌玉玺,他有绝对的信心,能多次获得主导权,甚至……借此机会,一统南方,问鼎中原,也未可知!
“炎先生此议……本王以为,甚好!甚妙!”楚王项燕第一个抚掌大笑,表示赞同。
靖远王刘胜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徐刚怒斥。
“徐刚!你……你这是妖言惑众!荒唐至极!传国玉玺乃我淮氏正统之象征,岂能容尔等轮流执掌?此乃对先帝之大不敬!对祖制之大亵渎!本王……本王坚决反对!”
他依旧顽固地坚持,徐刚必须无条件交出玉玺,由他这位“淮氏宗亲”来“代为保管”!
徐刚的这个提议,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砸进了“诛焱联盟”这潭本就浑浊不堪的死水之中,瞬间便激起了无数的矛盾与裂痕!
靖远王刘胜的顽固与虚伪,魏王曹莽的贪婪与急不可耐,楚王项燕的野心与观望,韩王代表的犹豫与首鼠两端,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就在帐内诸侯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玉玺管理权和那实实在在的神稷分享权,争论不休,唾沫横飞,几乎要当场打起来之际!
异变陡生!
“炎贼休走!留下玉玺!”
一声暴喝!
只见魏王曹莽麾下,那位在江面上被徐刚狠狠打脸的水师统帅“劈浪刀”于禁,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与贪念,手持鬼头大刀,带着数十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猛地从帐外冲了进来!
他的目标,赫然便是……端坐于徐刚身旁桌案之上,那枚用黄布包裹,隐隐散发着皇道威严的……传国玉玺!
只是他不知,此玉玺是徐刚早已命人精心仿制的赝品!真玉玺,早已安全送回了焱都临淄,由宋红缨亲自保管!
于禁这鲁莽的行动,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瞬间打破了会场之内那微妙的平衡!
魏王曹莽见状,眼中凶光一闪,索性将错就错,猛地一拍桌案,厉声喝道。
“于禁将军做得好!此等国贼,何须与他废话!虎豹骑何在?!给本王……夺下玉玺!拿下徐刚!”
他这是要撕破脸皮,强行抢夺了!
三江口峰会,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楚王项燕见曹莽竟敢在他的地盘上,不把他这个东道主放在眼里,公然动武,亦是勃然大怒:“曹莽匹夫!你敢!”他也立刻下令,命帐外楚军精锐,严阵以待!
靖远王刘胜则是惊怒交加,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徐刚看着眼前这彻底乱成一锅粥的局面,以及那些因为贪婪和野心而彻底疯狂的诸侯们,嘴角却缓缓勾起冰冷期待的笑容。
他对着身旁早已将手按在刀柄之上,神情凝重无比的袁左宗和诚王刘彻,低声道:
“好戏,终于……开场了!”
“今日,便让这天下诸侯好好看看,何为‘天命’!”
“何为……‘人皇’!”
霎时间,杀声震天!
数百名早已蓄势待发,浑身披挂着特制黑色重甲,只露出一双双嗜血眼眸的“虎豹骑”精锐,朝着徐刚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于禁!
他手中那柄鬼头大刀,在日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炎先生!小心!”诚王刘彻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地便要挡在徐刚身前。
“王爷稍安勿躁。”徐刚轻轻将他推开,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他对着身旁的袁左宗和那几名隐藏在代表团中的大雪龙骑顶尖高手,沉声下令:“袁大哥,诸位兄弟,按计划行事!且战且退!向着楚王殿下为我们安排的那座临江楼船转移!”
“是!先生!”袁左宗等人轰然应诺!
袁左宗一马当先,手中那柄饮过无数敌人鲜血的特制长刀,如同蛟龙出海,卷起漫天刀光!
他一人独挡数名虎豹骑中的悍勇将领,刀法大开大合,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逼得那几名平日里骄横惯了的虎豹骑悍将,连连后退,叫苦不迭!
刀光过处,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那几名隐藏在人群之中,看似普通随从的大雪龙骑顶尖高手,此刻也终于爆发出了他们惊人的战力!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群,配合默契无比,手中看似普通的佩刀,却总能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虎豹骑那厚重甲胄的缝隙,一击毙命,绝不拖泥带水!
他们依托着楚王项燕事先为他们精心安排的那座三面临水,只有一条狭窄栈桥与岸边相连的水榭楼台,节节抵抗,竟硬生生地挡住了虎豹骑那如同潮水般的数轮猛攻!
徐刚则在后方看似随意地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简短精准的指令!
“左翼佯退三步!诱那持双锤的黑厮冒进!”
“右翼死守栈桥!待我信号,再行反击!”
他这番指点江山,竟使得他这支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小小代表团,防守得井然有序,滴水不漏!
甚至,他还时不时地,故意将自己置于某个看似万分危险的境地。
这一幕幕险象环生的作死表演,看得远处的楚王项燕和韩王韩非的使者,皆是眼皮狂跳,心中更是惊疑不定。
这炎先生,到底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还是……单纯的命硬如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