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原本坚定拥护黄金裔的人,此刻也陷入了沉默,心中有些摇摆不定。
泰坦一直以来都是人子们的信仰所在。
但黄金裔按照神谕,亲手将这些伟大的存在一一杀死。
再加上如今突如其来的疫病,更让这些反对派的话语有了说服力。
风堇的心沉到了谷底。
恐慌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巨石,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风堇站在原地,握着法杖的手微微收紧,虹光在她周身流转。
她看着惶恐的人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纷乱的思绪。现在,首要的是安抚人心。
“…请大家相信我们!”
风堇的声音灌注了神力,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阴霾:
“我以天空之子的名义,在此立誓,必将查明疫病真相,还大家一个安宁的生活。”
“黄金裔永远是奥赫玛的守护者,请大家坚信这一点。”
她的声音和法杖的光芒暂时稳定了局面,但人群眼中残留的惊惧和怀疑,却依旧不少。
……
“你是说,那种病和黑潮有关么。”丹恒缓缓起身,将扳手放在桌上,对风堇说:
“没想到,最麻烦的不是泰坦与盗火者……”
翁法罗斯的情况,远没有好到可以频繁内斗的程度。
根据风堇的描述,丹恒顿时有了想法。
目前奥赫玛最要紧的事,便是安抚民心。
首先一定要查出这疫病的根源,其次则是将凯妮斯一派彻底铲除,防止对方卷土重来。
“……”丹恒感到一阵头疼。
那些反对派的元老并非泰坦亦或是盗火者那般武力强大的存在,但每次造成的麻烦都足以让黄金裔伤筋动骨。
上一回的公民大会,就差点直接中断了逐火之旅。
这一次他们趁着疫病盛行,再度于民众之间散播恐慌,引起圣城内的混乱。
在丹恒看来,公民们还是有一点分辨能力的,但这种人不多。
大多数人就像随风飘荡的柳絮,风如何吹拂,它们便会向哪边摆动。
特别是疾病所引起的恐慌与不安,让他们急需找一个发泄负面情绪的口子。
那些伪装成传教士的反对派,就借此将黄金裔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我还要与祭司们研究飞船的事,这些就交给白厄来做吧。”
丹恒淡然道:
“我有预感,这疾病并非与凯妮斯一派毫无关系。”
“至于神罚……”
“倘若翁法罗斯真有那样的存在,又怎会堕落到去折磨百姓呢。”
“若是黄金裔的所作所为当真有错谬,那遭受惩罚的也应为我们这些人才是。”
听完丹恒的看法,风堇茅塞顿开。
“对哦,丹宝,你看的可真透彻!”
“那你先忙,我再去找克拉特鲁斯先生看看。”
在刻法勒广场处,风堇找到了克拉特鲁斯。
此时,他正在给手底下的卫士们开会。
“都听明白了吗?一旦再发现那群什么传教士啊清洗者啊反对派元老,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抓捕。”
“还有尽量不要在民众的眼皮底下那么粗鲁,省的再度落人口舌。”
“明白!”
在将一众卫士遣散后,克拉特鲁斯深深叹了口气。
他望向一旁静静等候的风堇:
“风堇小姐,你一定有要事同我说吧?”
“嗯。”风堇点头,神情认真:
“丹宝说,这疫病没准和凯妮斯一派有关。”
“很可能这是某种秘法,专门对凡人生效。”
“什么?”克拉特鲁斯深吸了口气,愠怒道:
“也就是说,她们一边给民众下毒,一边把民众的苦痛推到我们身上?!”
“该死!当初就该让颜欢阁下将他们通通都变为没有思想的木偶!”
“风堇小姐你放心吧,我和白厄阁下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的。”
“就是这段时间要麻烦你及时为民众治疗,降低恐慌了。”
“嗯,我明白的。”风堇微微点头。
她有些庆幸,如果自己没有天空半神的神力加持,根本就做不到每天进行如此大量的疗愈。
“只要能够帮上忙,一切都值得。”
至此,奥赫玛的英雄们各司其职。
丹恒带领着一些祭司,开始进行飞船的研究。
风堇则常驻昏光庭院,及时对那些中毒的患者治疗。
而白厄,则肩负起挖掘真相的重任。
大地兽工坊处,白厄穿着一身粗布工装,伪装成饲养员,悄悄混杂在人群里。
“唉…侦查这种事,丹恒兄弟应该比我更擅长吧。”
白厄叹了口气,轻拍自己身上的沾满红土的粗布衣服,左顾右盼。
没办法,他可不懂科技,制造飞船的事只能丹恒来做。
不远处聚了些人,他们激烈的争吵声引起了白厄的注意。
“听说了吗?东区又倒了十几个!那模样……啧啧,太吓人了,皮肤都烂了!”
“可不是!风堇大人虽然能治好,但谁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复发?听说连她都累得不轻。”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黄金裔大人们不是打退了黑潮吗?怎么城里反而……”
“嘘!小声点!你没听那些‘清醒者’说的吗?”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压低声音,眼神闪烁:
“这疫病根本就是黄金裔自己搞出来的!是他们触怒了真正的神明意志!”
“胡说什么!”旁边一个老工匠皱眉呵斥:
“要不是黄金裔大人和两位无名客,咱们早就被黑潮啃光了!”
“啃光?那也比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强!”
另一个声音带着怨毒插了进来,是个脸上带着病容的中年妇人。
“我家男人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风堇大人是救了他,可谁知道是不是黄金裔的力量在身体里留了什么脏东西?”
“那些传教士说了,这是标记!下次会更惨!”
白厄默默地听着,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民众的恐惧和猜疑如同野草般疯长,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那所谓的“清醒者”言论,明显就是凯妮斯一派散播的谬论。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人群中那些刻意引导话题、煽动情绪的可疑面孔。
忽的,他发现了一名和自己穿着一毛一样衣服的另一位饲养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