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敌人？”他低笑一声，“你倒是会打算盘。”

伏婳的衣角突然无风自动，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一句话，干还是不干。”

她直接下通牒，这件事没得商量，一点都没得。

因为再商量下去，她真的得玩完。

院长瞄了一眼她那开始崩裂的身体。

有血液从中染红衣服，但她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像是感觉不到痛意。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做吗？”

“成交。“

随着这声轻语，整个世界突然静止。

院长的头发无风自动，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那只巨手突然扭曲变形，像被无形的大嘴啃噬般开始消失。

“喂！”

他伸手指着虚无的天空，突然放声说道。

“天上的那个家伙，我想跟你谈谈！”

此刻他穿着病号服，说出这句话时完全没有刚刚那么威严。

反倒是有些吊儿郎当的气质。

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刺目的金光倾泻而下。

隐约可见金光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人脸。

那神明看他浑身被锁链锁住，没有自由身，自是看不起他。

“一个阶下囚，也配与我说话？”

院长嗤笑一声，红瞳中燃起幽蓝的火焰。

他抬手虚握，整片金光突然像破布般被撕成两半。

“现在，配了吗？”

伏婳捂着伤口，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抽动。

这家伙果然还是很强。

被神缚之链锁住，神力没了大半都能顷刻间化解一个副本中的神明攻击。

神明的声音从破碎的金光中传来，带着震怒，“你竟敢！”

“我竟敢？”院长歪了歪头，笑容危险，“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他抬起手，指尖缠绕着漆黑的锁链。

“你以为这些锁链是困住我的？”

“不，它们是在保护你。”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下一秒，天空中的金光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狠狠撕扯，发出刺耳的尖啸。

伏婳眯起眼，看到院长的身影立于高空，病号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而他的身后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虚影。

那是一只猩红的眼睛，冰冷、疯狂，带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恶意。

光明之神的金光在触及那只眼睛的瞬间，竟如冰雪般消融。

伏婳：好吧，她就知道，院长不是什么正经的神明。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院长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金光中的神明沉默了一瞬，终于开口，“你想要什么？”

院长笑了，转头看向伏婳，红瞳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

“她说，你有个敌人？”

金光中的神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是，他是堕神，破坏人间的神明。”

“既然你愿意合作，那就助我彻底抹杀他。”

院长歪了歪头，笑容越发危险：“哦？怎么个合作法？”

神明的声音带着蛊惑，“当黑夜来临之时，祂便会苏醒，与我联手……”

院长不耐烦地打了个响指，“知道了。”

随即伏婳便见到，整个晴朗的天空突然变黑。

星河在黑夜中绽放，月光照亮天际。

伏婳：“……”

不愧是神啊，弹指间便能改变白昼与黑夜。

星光洒落，月光如水，整个副本世界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静谧。

然而伏婳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金光中的神明似乎也没料到院长会这么干脆，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你……愿意合作？”

院长懒洋洋地站在月光下，病号被夜风吹得微微晃动，红瞳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当然。”他慢悠悠地说道，“毕竟我也很想见见这位堕神。”

神明似乎松了口气，金光微微收敛，语气也变得缓和。

“很好，当午夜钟声响起时，祂便会现身。”

伏婳低头看了眼系统时间。

23:59:50

还有十秒。

她默默后退两步，随时准备跑路。

院长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怕了？”

伏婳面不改色：“我只是觉得，神明打架，凡人遭殃。”

院长轻哼一声，没再理她，而是抬头望向夜空。

咚——

第一声钟响回荡在天地间。

咚——

第二声钟响，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咚——

第三声，夜风骤然变得狂暴，卷起漫天沙尘。

伏婳眯起眼，隐约看到月光下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高大修长的男人，黑发如夜，身披暗色长袍。

伏婳：“……”

这不是和光明之神长得一模一样的神明吗？

她难道是卷入了什么神明秘辛里面了吗？

她盯着月光下那道身影，那张与光明之神如出一辙的面容，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阴郁与疯狂。

“有意思。“院长突然轻笑出声，“原来如此。“

“原来你们是双胞胎啊！”

“我才不是！”光明神立即反驳。

“这种低劣的存在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你在说什么呢，我的好弟弟。”堕神脸上扬起危险的笑容。

对于光明神的不屑反倒没有任何的反应。

“谁是你弟弟！你可别乱叫！”

“不是吗？你可是我的孪生弟弟啊。”堕神冷冷地看着他。

“你休想！我永远都不会承认的！”

院长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近乎癫狂的笑容，“你们太吵了，管你们是不是孪生兄弟。”

他抬起疯狂的猩红眸子，“现在是我的时间了！”

伏婳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院长的头发在月光下如同燃烧的火焰，病号服上的锁链发出刺耳的嗡鸣。

“嗯？”

堕神终于发现不对劲。

“我的好弟弟，你居然伙同外人对付我？真是让我寒心！”

【警告！检测到神性污染】

【精神值急剧下降中】

糟糕！

伏婳眸子一沉，也不再看热闹了，赶紧转身就跑。

她刚跑出两步，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住后领，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跑什么？”院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好戏才刚开始呢。”

她转头看去，只见院长左手拽着她的衣领，右手五指张开，正对着堕神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