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林豪?这个名字,朕感觉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1 / 1)

听到太祖爷的保密要求,

朱慈烺身躯一绷,赶忙应声拜道,

“是,是。臣孙铭记太祖爷的教诲,”

“绝对不和太宗爷说不该说的,”

一提到太宗爷,太祖爷就严肃起来,

他的威压实在太盛,

语气稍微严厉一些,就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连朕都不例外,

可苦了洪武朝那些官员,

他们侍奉太祖爷可真是要命。

朱元璋自然不知道朱慈烺在心里在想什么,

一提到朱棣,他顿时又来了脾气,继续念叨道,

“老四,还有你爹,真是不可理喻,每次碰面都迟到,让咱白白等他们,”

“他们心里根本没有咱这个父皇,没有咱这个老祖宗!”

“等他们来了,你把这个口谕宣给他们听,”

“左右今日也没啥其他事了,”

“咱先摆驾回宫。”

“恭送太祖爷,”朱慈烺哭笑不得拜送朱元璋,

朕的老祖宗真是双标,

碰面以来,迟到、缺席次数最多就是他老人家,

训人最狠的也是他老人家,

要不是朕辈分最小,还有求于人,朕也学太宗爷,能躲则躲。

就在朱慈烺暗暗感叹之际,朱棣正好来了,

“慈烺,你怎么了?一直躬着身姿,拜谁呢?”

“父皇、你爹他们呢?还没来么?”

朱慈烺赶忙再一礼,“太宗爷万安!父皇还没来,许是有事,太祖爷刚前脚走,您就来了。”

朱棣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已经走啦,太好了,”

“咳,不是,朕的意思是,父皇走得那么急,可有什么事或者什么吩咐?”

朱慈烺尴尬地点了点头,旋即把太祖爷的口谕,说给太宗爷听,

听完之后,

朱棣满脸的无语,忿忿地说道,“什么心里没父皇,老爷子就是爱变着法子编排朕。”

朱慈烺只得转移换题,继续说道,“太祖爷还指示臣孙要好好重视史料档案,那是传承大明辉煌的东西,”

“哦对,还有就是让臣孙好好查一个叫林豪的言官,他是洪武二十五年的礼科右给事中。”

“不知太宗爷可有印象?”

太祖爷吩咐过擅杀之事不可提,但其他的事情可以说啊,

而永乐朝离洪武朝近,正好可以跟太宗爷打听一下。

“林豪?”朱棣眉头紧皱,喃喃念了几声,

“这名字好朕感觉有些熟悉,朕必定打过交道,但时间久远,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待朕也回去查一查。。。”

······

在偏殿逗留片刻之后,

不等朱由检到来,

朱棣也离开太庙偏殿,回到了宫里,

一到御书房门口,

太子朱高炽捧着一堆奏疏迎了上来,准备请示批复,

朱棣赶忙摆摆手,说道,“这些事,容后处理,”

“你赶紧去国史馆,调取洪武二十五年礼部史料档案,去查一个叫林豪的礼科右给事中,”

朱高炽圆鼓鼓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老爷子又闹哪一出?

这奏疏都是他最关注的北征事宜,

难道他转性子了?

只是,林豪这个名字,

孤怎么感觉也那么熟悉?

腹诽狐疑一番之后,朱高炽应声称是,退下去查档了。

一个时辰之后,

朱高炽才满头大汗地回来,

“父皇,此人的档案几乎被抹尽,”

“礼部的旧档,只记录到他在洪武朝升任礼科右给事中,重病。”

“只记到洪武朝,档案就被抹尽?一定是父皇干的,洪武末很多大臣被处死,档案也被抹了。”朱棣眉头一耸,父皇的雷霆手段,他可是领教过的,

朱高炽抬眼直视父皇,“不是的,”

“是您下令抹去的。”

“是朕?”朱棣眼中闪过困惑,旋即眼眸一寒,“他是建文的旧臣?”

朱高炽摇摇头,“他应该不算建文君的人,父皇您都不记得了吗?”

“我们一家子都和他打过交道的,当年我们进京给大伯奔丧,他是迎接官员之一,”

“还有就是,当时他在皇爷爷欲立建文君为储的时候,大肆反对,惹得皇爷爷暴怒大骂。”

“此獠悖逆!想起来了,父皇当时就是这样骂个不停,”朱棣脑海中的记忆一闪而过,“朕记得他当场就被拖下去了,不过他应该没死。”

“他不是建文君的人,朕怎么会抹去他的档案?”

朱高炽幽幽地说道,“除了抹掉建文君旧臣的档案,您还指示过,抹掉那些忠诚于大伯的官员档案。”

朱棣凝眉抚着胡子,喃喃道,

“原来如此。”

“这林豪的事迹,你再好好查一查吧,”

“他们这些官员档案,能恢复就尽量恢复起来,”

“以后这等毁档的事不可做,会影响国史编纂,”

“断国史,如断国运,”

“大明的辉煌历程,必须完整传递下去。”

······

洪武时空,

由于每日早起休息不足,加之八月天气炎热,

林豪不慎中暑了,整个人发虚,

于是他决定告假休息。

“杨大人,先恭喜你荣升礼科左给事中,”

“下官身体不豫,想告假几日。”林豪在散班前,向上峰杨彦请假。

朱元璋当朝擢升林豪一级,做了礼科右给事中,

而原来在这个位置上的杨彦,本就定好要升官,

所以他们二人同时升官。

“告假好啊,”

“今日早朝上,你把百官内心担忧陛下擅杀的心思,给抖出来了,”

“不仅令陛下不了台,还让他不得不加赏于你,安抚众人,”

“你是该避一避风头,以免再次触怒陛下,”

“等你回来,杨某还有要事找你商量呢。”杨彦一脸郑重地朝林豪拱手说道。

“不是,杨大人,下官是真的身体不适。”林豪哭笑不得,

要是能再触怒老朱成功找死,我还求之不得呢。

“懂!不多说了,”

“你好好休息吧,上峰那边杨某来说。”杨彦愈发地佩服林豪的心思细腻。

林豪暗暗地翻了一记白眼,不多做解释,再施一礼便告退回去了。

片刻之后,

杨彦也散班,出了衙门,

坐上马车,来到了城西南一处没有门匾的简陋院子前,

与守门的老仆行了一礼,

便进门自顾自入内,步入书房,

“学生拜见老师!”杨彦朝端坐书桌后提笔写字的老者深施一礼。

那老者身穿灰色粗麻常服,看上去年逾八十,须发皆白,脸颊削瘦,却依旧精神矍铄,浑身透着一股诗书气,

他正是此院的主人,担任过故太子侍讲的翰林学士刘三吾,

“练生(杨彦的表字)来啦,坐吧。”刘三吾放下手中的笔,说道,

“谢老师。”杨彦自幼就跟随刘三吾学习,而后被刘三吾举荐给太子,得以担任给事中一职。因为这个关系,他和刘三吾自然都是实打实的东宫系官员。

“怎么样?老夫虽不常上朝,但已听说今日早朝那林豪死谏陛下的事迹,”

“他真是正直敢言之辈,”

“如果有帮忙劝谏,皇孙继储位,一定是板上钉钉,”

“你可要尽快把他争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