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羊毛技术，牵扯了的技术，可不止一个。”

“大大小小算起来，多达十数种。”

“只要掌控了这羊毛技术。”

“你辽国百姓，今后想冻死人，都不容易。”

秦布衣笑了笑。

秦布衣这话有点夸张，但是也不夸张。

以古时候的生产力水平。

若是能够平均分配物资。

冻死，饿死人，其实一般很难发生。

但，古时候做不到平均分配物资。

就连现代也做不到。

所以，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也只能吹吹逼。

耶律娜穆衍陷入了沉默。

羊毛技术，她想的简单了。

虽说她家里，也是纺织世家。

或者说，江南世族都会掌控一些纺织工坊。

较为了解衣服，衣物。

可是从秦布衣这里听来。

她发现，她这个纺织世家的女子，竟然是对很多东西一知半解。

和她所料想的东西，相差太远了。

江南世族的纺织业，是和丝绸，麻布有关系。

毛织品几乎没有涉及。

两者有相同的地方，可又不完全相同。

丝绸和布匹的处理技术，也有复杂点。

但相对来说，极为简单。

毛织品最大的问题是油脂。

这个用肥皂，皂角清洗其实就能做到。

但是，毛织品又不单纯是油脂。

它清理油脂之后，还得进一步加工处理。

这方面，以古代技术，那是抓瞎，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

还有就是脱色，和染色。

毛制品很娇气，没处理好，就会毁坏。

不耐高温，容易缩绒，起皱，羊毛也更容易崩坏。

若是没有特殊的化学整理剂，毛织品就很难处理好。

当然，也可以降低要求。

可那质量就差了太多。

秦布衣说的很多东西，耶律娜穆衍直接听懵了。

她是一头雾水。

可谁知道，秦布衣说的不是假话。

若是真的能够掌控这种技术。

东辽不仅会解决冬日酷寒的一些问题所在。

甚至还会给东辽国内，带来巨大的收益。

可秦布衣要让辽国拿燕京来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燕京是我大辽两京之一。”

“不可能拿来做交易。”

“若是魏王殿下愿意。”

“我大辽得到这技术之后。”

“可以将一半的收益，以及一半的羊毛制品给于大周。”

“你看如何？”

耶律娜穆衍又道。

“我说萧灵儿公主。”

“你这就不实诚了。”

“做生意，可以谈。”

“但你这就是空手套白狼了。”

秦布衣吐槽道。

真娘们儿，还真敢说。

一半收益？

她要是不给，大周发兵去打吗？

“辽国和大周联姻。”

“互为兄弟之国。”

“若是食言而肥，大周和匈国的关系，自然可以出兵讨伐。”

“不是吗？”

耶律娜穆衍又道。

突出一个想空手套白狼。

“再加战马十万匹。”

“我可以答应你，如何？”

秦布衣加了一个条件。

耶律娜穆衍脸色都变了。

“魏王殿下莫不是开玩笑？”

“十万匹战马，那是战马，不是普通的马匹。”

耶律娜穆衍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不是所有马都能成为战马。

战马是要通过筛选的。

体弱多病不行，胆小畏缩不行，暴躁难驯不行。

几乎是五匹马，才可能出一匹战马。

前世极盛的蒙古，核心精锐骑兵二十来万人。

人均三匹战马，或是多一点战马，也就百万匹战马。

这个数目在蒙古成为横跨欧亚非大帝国的时候。

可能超过两百万匹战马。

这也只是可能的数据罢了。

以古代那拉胯的生产力。

其实，很多马匹，达不到战马的水平，只要能够跑，就拿来当战马了。

中原王朝的战马稀少。

汉唐极盛时，也不过是四十万到七八十万匹战马的水平。

游牧民族人人骑马，加上拥有野生的马群。

或许马匹超过数百万。

但，还是那句话。

战马难得。

秦布衣这个要求，其实有点大。

但对比羊毛技术。

两者的价值，反而是十万战马更小一些。

“据说，你们辽国的御马监所养战马，多达百万之巨？”

“十万，不过是十分之一。”

“不算多吧？”

秦布衣笑了笑。

“百万之巨是所有马匹的数量。”

“精锐战马，也不会超过十万多少。”

耶律娜穆衍忙道。

战马是消耗品，基本三年就报废了。

马匹的寿命也是有限的，巅峰期就那些年。

就算东辽蓄养百万匹马匹。

也做不到轻易补充十万匹战马。

而且。

那些个战马，都是在东辽的各个军事贵族手中。

让他们将战马拿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也用不着要精锐战马。”

“普通马匹三匹抵一匹战马，也行。”

“萧灵儿公主觉得如何？”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番。”

“回国和你们辽国的朝臣商议一番。”

“若是掌控羊毛技术。”

“一年的创收，肯定远超十万匹战马的收益。”

秦布衣微笑道。

羊毛技术真要那么容易搞起来，那就怪事了。

就羊毛处理的那些化学剂。

漂洗，脱色，染色的东西。

没有科学的人才培养，还真玩儿不转。

就秦布衣现在。

也只能保持小规模产能。

主要是搞化学的人才不够用。

大部分都去搞枪炮去了。

剩下的要平均分到诸多产业当中。

羊毛处理，其实也不是特别完美。

耶律娜穆衍真要是答应了。

想吃透羊毛技术的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工业方面。

没个十年八年，基本不可能做到。

这还不包括那些化学药物的提纯了。

秦布衣这完全是挖了个坑。

为啥秦布衣愿意将技术流传出去？

是秦布衣大方吗？

当然不是。

想搞成完整的工业产业链。

光靠他一个人规划发展。

这辈子都搞不定。

各种产业实在太多了。

辽国真要是愿意接受羊毛技术。

秦布衣肯定是乐意的。

“秦布衣，我辽国战马不少。”

“不过一次性拿出十万匹不可能。”

“慢慢给可以吗？”

朵儿塔娜回头望向秦布衣。

故意说道。

也是故意想刺激一下耶律娜穆衍。

“也不是不可以。”

“你家王兄挺富有的。”

“他要是能够拿出更多的黄金作为折扣。”

“我可以将技术卖给你们。”

“只是，你们匈国缺少匠人。”

“就算拿着技术，也不一定能够将工坊建造出来。”

秦布衣提醒道。

“哼，不行的话，去西国抓工匠。”

朵儿塔娜哼道。

她可不想在耶律娜穆衍面前，被比了下去。

朵儿塔娜这么一说，耶律娜穆衍眼神里闪过一抹急色。

辽国内部，可不是耶律皇族说了算。

也没那么大的财力和底气。

朵儿塔娜这种，完全就是土豪富婆了。

耶律娜穆衍一时间有些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