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布衣那小子和人合作，不会是被骗了吧？”
“咱们损失上万大军。”
“虽说是为了解决巴蜀防线的稳定问题。”
“可这样的大败，你让老弟我脸往哪儿放啊？”
在北凉王秦充国面前。
长沙侯欧阳雄很是焦躁的走来走去。
若非北凉王予以支持。
欧阳雄可不会答应这事儿。
毕竟是同为大周子民。
就因为派系之争，导致万人生死。
这种事情，其实太残酷了一些。
“契苾锋那一万精锐，不还掌控在我们手里吗？”
“你要是不甘心老脸。”
“要不，回头我让你宰了契苾锋那些人？”
北凉王拿着书卷悠哉的抿了一口红茶。
“真的？”
欧阳雄有些激动。
在他眼里。
能够宰了契苾锋那一万精锐，自然是好事。
虽说自家损失了万人。
可司马家掌控的那万人大军，除了装备好点，战斗力简直拉胯。
和契苾锋的万人大军没得比。
别人契苾锋的北军是和匈国铁骑，羌胡勇士战斗过的。
他司马家那些老爷兵，哪里是人对手？
质量和素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在欧阳雄心里。
放走契苾锋他们，是如何也不甘心的。
“放心。”
“布衣那小子已经做好了安排。”
“契苾锋的万人精锐大军，不仅回不去。”
“还能再坑那西秦大皇子一次。”
北凉王笑了笑。
虽说在最早的时候，他也不想让自己士卒送死。
北凉王不是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可他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毕竟，能够坐到他这个位子，其实见惯了太多生死。
能够用万人换取十数万人。
他是愿意见到的。
秦布衣利用西秦皇子夺嫡的贪婪内心。
故意多方挑动。
各皇子为了对方没法占据优势。
肯定会出卖对方。
而大皇子先声夺人，给了无限压力。
这种压力之下，会导致其他皇子跟进筹码。
但是因为大皇子给的压力太大。
这就导致会有些错误发生。
这种错误，平时无所谓。
可是两国之间的军国大事。
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无所谓了。
“说实在的。”
“你我都是老了。”
“布衣那小子的计谋，阴险的很。”
“过不了多久，你就能看明白了。”
“倒也不能说是计谋，而是人性。”
“皇帝之位，太诱人了。”
北凉王叹道。
他对皇位，也有过念想。
只是因为恩情。
北凉王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
回头看到秦布衣现在的操作。
只能暗叹，秦布衣这小子，真的懂人性。
“我也就两三年没回去，那小子变化那么大的吗？”
“虽说我也清楚他的这些计谋安排。”
“可真的能成吗？”
欧阳雄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堂堂西秦太子，为了对付自家兄弟。
连国内的数万大军都能舍弃。
这也太扯淡了。
欧阳雄是个很直接的军人。
没啥歪歪绕绕的小心思。
他擅长防守。
内心也是坦荡。
当北凉王来到巫成，将秦布衣的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
欧阳雄是真心震惊到了。
但更多的是怀疑。
只是，看到最近运到巫城对面的物资时，他沉默了。
此次运来的物资，是巫城能够用上十年的军械补充，甚至不止。
还在源源不断的送来。
除了最关键的箭矢之外。
各种攻城器械，床弩，投石机，还有火油罐，油料等，更是不计其数。
因为沿江封锁。
各种船队更是往来不休。
这些船队，都是晚上靠岸。
亦或是，送到偏僻的小城，在通过马车假扮商队送入巫城和周边军屯之地。
这样既没有引起什么注意，也完成了各种补充。
五万水师，更是隐匿着。
“对了。”
“晚点圣旨要来了。”
“你去城里接旨，动静闹大点。”
“要给别人动手的机会。”
“不然，咱们干等着，也挺麻烦的。”
北凉王道。
“圣旨？”
欧阳雄有点懵。
这似乎不在计划之类。
或者说，北凉王没说清楚？
北凉王让人将一卷圣旨丢给了欧阳雄。
欧阳雄打开一看，嘴角微抽。
“调走一万五千水师？”
“这可是让五万守军少了三成。”
“不是，真调啊？”
“这么引诱，不好吧？”
欧阳雄有些担心。
“怕什么？”
“我带来了五万水师，三万步骑。”
“这么多器械，你害怕巫城被你丢了吗？”
北凉王嘲弄道。
“哼，本侯不可能丢掉巫城。”
“就算没你这些器械补充。”
欧阳雄冷哼了一下。
“去忙吧。”
“让你的亲卫部曲多多注意小心城中的异动吧。”
“布衣那小子的谍报队发现了很多不对劲的人。”
北凉王摆了摆手。
来到巫城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月时间，北凉王可是无聊的紧。
虽说配合了打了一仗。
可他又没动手，反而是看着自家人送死。
他心里也是难受。
要不是为了大局。
契苾锋那一万精锐，早就被北凉王宰了。
他也是想看看，秦布衣的谋划，是否能成。
他也希望能成。
这样一来，自己若是去了，也能让自己兄弟有一个归宿。
巫城之谋，按计划进行。
长沙侯欧阳雄在城中接了圣旨。
圣旨中讲到。
北凉王病重，楚地叛乱。
所以调走一万五水师大军，快速平叛。
在巫城里。
四皇子和蜀国公手下的探子，立刻将情报信息送到了夔门守军大将军，水师都统左凌手中。
“机会。”
“这就是父亲和四皇子殿下所说的机会。”
左凌激动不已。
攻取巫城水寨。
封锁江段。
计划就可以开始了。
这是四皇子等幕僚早就定好的计策。
“继续探查情报，确定一万五千水师真的调走。”
左凌继续下令。
情报获取和探查，是个耗费精力的事情。
左凌也不是废物。
他是学了自家父亲的一些本事。
谨慎小心。
多番打探。
足足又耗了三天时间。
左凌收到情报。
巫城的水师，确实调走了一万五千。
只剩下五千在守水寨，和巫城，互为犄角。
又过了一天。
谨慎小心的左凌，开始了按照计划调兵遣将。
虽说蜀国公有二十万大军，并且给了他十万大军的调拨权。
然而调动十万大军，不是瞬间就能搞定的。
准备粮草辎重，从各个边城调军。
下达军令，交代任务。
要让大军尽快集结，最快也得一天时间。
因为是边防防线，粮草辎重一直有准备。
可是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光是船队调配运输，就不是那么简单。
何况还要让大军穿插进入大周领地。
这是会引起一些影响的。
第五天，大军调动的同时。
左凌派出一军制造摩擦。
在巫城以南百里的卢阳发动袭击。
三万大军调动攻城。
吸引注意力。
又是三日之后。
巫城派出一万大军驰援。
得到情报之后。
左凌大喜。
大规模行动，就要来了。
三万水师，五万步卒。
加上三万农兵，辅兵。
共计十一万大军。
三万步卒夜袭外城。
按照契苾锋的打法来。
当夜袭之战打响之后。
三万水师，加上运输的五万其他军卒，穿插迂回。
背袭巫城。
趁着巫城守军的注意力在外城的时候，里应外合来波大的。
这就是左凌他们的目标。
巫城的内城，因为是在江崖之上，三面临江。
所以，左凌没想着一次性攻下来。
而是想夺取武城周遭，困死内城。
因为此次大规模用兵，只要能够进一步围点打援扩大战果。
那么东进获得更大战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已经是四皇子和自家父亲多次谋划的结果。
左凌只需要执行好就行。
眼下的一切，看起来执行的都很不错。
佯攻卢阳，调走了巫城一部分守军。
又因为巫城水师调走了一万多。
如今这一战，左凌是掌控绝对优势。
在左凌调兵遣将的时候。
北凉王也在调兵遣将。
“这种武器，有这么厉害吗？”
“能够毁了整城？”
长沙侯欧阳雄一脸狐疑的看着一群军士抱着纸管一样的东西来回倒腾。
他是一脸疑惑。
“此物名为火药，能够爆炸。”
“到时候配合火油使用。”
“火药炸开，火油四溅。”
“到时候，来多少死多少……”
北凉王笑道。
外城现在的守城大军，是秦布衣派来的人。
故意轮换了过来。
没有用本地守军。
害怕此地泄密。
现在，城里在偷偷安置各种引线火药，以及火油罐。
到时候，西秦大军入城，就等着看好戏了。
有敌人的情报信息，这仗打起来，就像是开了天眼一样。
别人做什么，直接就能一清二楚。
“火药？炸开？”
欧阳雄一脸懵然，有些不明白。
可既然是北凉王所说，他也没有去质疑，只是好奇罢了。
“十数万大军出动。”
“我有自信守住巫城内城。”
“可那些水师长驱直入。”
“布衣训练的那些水师，能行吗？”
欧阳雄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布衣那些水师。”
“当今天下，无人能敌。”
“那些战船都有秘密武器。”
“今晚，看好戏即可。”
“你这边快点解决，在巫城山巅，应是能够看到一场好戏。”
北凉王将一个箱子丢给了欧阳雄。
“这是什么？”
欧阳雄有些疑惑，打开一看，一个个筒子装的东西映入眼帘。
“望远镜。”
“方便你们观察敌情。”
“晚上也能用，不过只能看光亮处。”
“应是能够看到外城的情况。”
北凉王一边解释，一边教导欧阳雄使用。
当欧阳雄拿到望远镜使用了一下之后。
他内心出现了剧烈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