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如飞蝗。

万人军团的强弩攒射。

那覆盖面异常恐怖。

潘如龙的三万八千多人。

到了四百步距离时。

只剩下两万七千多人。

六百步距离，伤亡万人。

然而有一大半的伤亡。

是潘如龙的督战队处决的。

火炮和床弩，弩炮，投石机的数量有限。

伤亡其实不算特别的多。

若是潘如龙这三万多人有第一支万人军的那般素质。

只怕损失不会超过五千。

然而，当距离来到四百步时。

第一波攒射。

潘如龙的两万多人，就有两三千人倒下。

这两万多人，只有万人是甲胄齐备。

其他的人，很多都是单甲，亦或是防护较差的铁甲，披甲。

在两百步强弩的破甲箭面前。

完全是没有任何防护。

反观秦布衣他们这边。

在钢板盾牌，车阵掩体。

合金钢甲胄防护之下。

哪怕是倒霉蛋儿运气不好。

也就伤到皮肉，不会致命。

像箭矢射进眼睛里，这种倒霉蛋儿完全是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稀奇。

双方对手。

秦布衣的万人军阵，有千人数百人中箭。

然而大多数人，并没有伤到。

就算是破甲箭射中，也只是在硬度恐怖的合金钢板甲胄上擦出一道白印，刮花了黑漆。

至于稍微倒霉一点，透过甲片缝隙，破了第二层甲胄。

也只是造成了一些轻伤。

双方装备差距，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这就跟一群重甲打无甲一般差距巨大。

潘如龙军阵之中，一片哀鸿遍野。

被破甲箭射中。

不会立刻死去。

那是一个逐渐失血过多，失去意识的过程。

当然也有倒霉蛋儿射中要害，很快撕掉。

但每一个被射中的人，都会哀嚎惨叫几声。

“冲。”

“给我继续冲。”

“跑快一点就不会被射中。”

潘如龙让将官们大声催促吼叫。

中箭的人到底哀嚎。

没有中箭的人，只能加速快跑。

一百七十步。

弩箭上弦，第二轮攒射。

距离越近。

弓弩的准头越准。

加上敌方人数众多。

射中的记录也就更大。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一百五十步！”

测距手大喊。

“飞雷炮准备。”

“倒数十息。”

秦布衣这个时候，也开始下达军令。

从四百步到一百五十步距离。

潘如龙的三万多大军，炮灰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没有披甲，亦或是单甲，皮甲，铁甲的炮灰。

基本扛不住破甲箭攒射。

靠着农夫，农兵，和老幼残兵的抵挡火力。

潘如龙和襄桓郡世族，宗族的私兵，部曲，剩下的最精锐的万人队。

被送到了距离车阵更近的距离。

一百五十步，不过是七八十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已经是很近了。

然而就在这与此同时。

四五百声密集的沉闷响声响起。

随后，四五百个半米见圆的麻木包裹被抛射了出去。

潘如龙军阵的一名将官捡起丝丝冒烟的炸药包。

眼里是一脸疑惑。

这东西砸落下来，只是将一个倒霉蛋儿砸死。

然而威力并不大。

没有火炮炮弹和床弩那般恐怖。

一群亲卫围着将官好奇的看着丝丝冒烟的炸药包。

本来好奇的想要观看。

然而下一瞬间。

轰！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

在上千米长度的战场上不断爆炸。

捧着炸药包的那名将官，被火焰包裹。

炸药包爆炸的冲击瞬间让其血肉崩碎。

而炸药包飞出的铁片，铁钉，直接将周围数十人射成了筛子。

一块炸药包爆炸，方圆十米之内。

所有人都都是血肉模糊。

四五百个炸药包爆炸。

只是瞬间。

四五千人失去了战斗力。

北凉王等武勋老将军们。

皆是震惊的头皮发麻。

而潘如龙的军阵，再也止不住慌乱和溃败的恐慌。

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哀嚎，士卒乱窜。

哪怕是最精锐的部曲私兵。

在如同天雷雷罚一般的震天动地爆炸面前。

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和惶恐。

潘如龙也被炸傻了。

放在迷信的古时候。

能够震天动地的事物，对于普通人来说，要么是神迹，要么就是天罚。

而眼下发生的一切。

在潘如龙等大军眼里，就是天罚。

剩下的一万六七千人。

在这一轮爆炸之中，足足有五千人伤亡。

三千多人瞬间被炸死。

有两千多人被钉子，钢片撕碎身体，倒在地上惨叫。

如果说，火炮和火枪，给北凉王他们带来了一些热武器的震撼。

那么如今这炸药包。

则是给一众武勋老将军，带来了改变世界观的震撼。

火炮威力大，视觉效果，其实也就那样。

热武器真正恐怖的震撼视觉效果。

在于爆炸。

恐怖火焰，伴随着破片杀伤，紧接着是震天动地，震耳欲聋的响动。

这种能够让人内心恐惧，摧毁人意志的震撼效果，才是最可怕的。

热武器的真正降维打击。

现在才彻底呈现。

要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不够。

开花弹，爆炸弹还制作不出来。

只能用简易的炸药包。

若非如此的话。

热武器战争的震撼效果，将更加可怕。

然而即便如此。

这场大战，也依旧足够震撼人心了。

潘如龙的军阵遭到如此恐怖的爆炸震慑。

很多人被炸傻了。

就连潘如龙也吓得停滞不敢前进。

“父亲。”

潘如龙的两个儿子，满脸惊恐的拉着潘如龙。

他们一脸想要逃跑的表情。

“潘族长，我们赶紧冲上去。”

“犹犹豫豫，会全军覆没。”

奚氏一族的族长，奚令大声喊道。

突如其来的爆炸，他也被吓得不轻。

可若是不冲过去。

死的人就白死了。

眼下，虽然只剩下一万三千多人左右了。

可精锐还在。

刚才死的，大多是炮灰。

精锐损伤并不大。

还能继续冲锋。

只要冲过去。

胜负两说。

炸药包的威力，的确是震撼人心。

也的确是让人恐惧。

可奚令也是瞬间知道炸药包的弱点。

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是不可可能在友方人群中爆炸的。

只要冲过去。

一切都好说。

潘如龙的军团之中，也是有明白人的。

刚才那种爆炸，对于有心之人来说。

也知道不是什么天罚。

毕竟，火炮一直在射击。

震耳欲聋的响声，一直都在。

只是近距离接触爆炸。

很多人被吓傻了罢了。

可也有心思冷静之人。

此刻在稳住溃败的战线。

奚令这么一喊，潘如龙从惶恐中清醒了一些。

如今这个距离，是一百五十步。

六七十米，只要速度快一点冲过去。

披甲将士们，也只需要十几二十息时间。

“稳住，冲，给我冲。”

“不想死的，给我冲过去！”

奚令焦急大喊。

一百四十步。

一百三十步。

……

一百步。

二十多米，正常人几秒钟就跑过去了。

可这混乱的阵列。

披着重甲的万余精锐冲锋，第一时间根本动员不起来。

战场上太过混乱。

命令下达，加动员。

很多时候都会浪费很多时间。

尤其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军队。

潘如龙他们平日里祸害乡里，杀了很多人。

行事和匪徒无异。

然而他们本身，也没有经历过大战。

上万人指挥调动。

稳住军心，哪儿有那么容易。

等潘如龙他们回过神来，稳住溃散的军心时。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虽然在行进。

不过也就走了四十步距离。

二十来米。

这时候，第二轮飞雷炮已然发射。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再度响起。

恐怖的震撼爆炸效果。

再度让潘如龙军队陷入恐惧。

有人溃逃。

立刻被督战队斩杀。

然而督战队里，在最后的几人，拔腿就跑。

溃逃，似乎是止不住了。

“嗖嗖嗖……”

几支箭矢破空而去。

逃跑的八人，瞬间被射杀。

“战场溃逃者死！”

“朝廷的军队就在面前。”

“百步距离。”

“冲过去，杀光他们。”

“否则，我们早晚会死。”

潘如龙的吼声再度响起。

奚令的话，点醒了他。

他遭到炸药包轰击的时候，也想过逃跑。

可冷静下来之后再想。

若是此刻不继续冲下去。

那两万多人的伤亡就全白费了。

剩下这一万人如果士气崩溃，那就彻底完了。

眼下，也只能用强硬手段逼着所有人冲上去。

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朝廷军队面前。

第二轮飞雷炮爆炸结束。

潘如龙组织的三万八千多人。

其中三万人炮灰，被他全部送掉。

事实上，死掉的人并没有三万。

有上万人受了伤，失去行动能力。

倒在地上惨叫哀嚎。

大部分失去行动能力的，都是被弓弩攒射伤到的。

被床弩，火炮，弩炮击中，那基本就没救了。

当然也有运气好的，仅仅是被擦伤。

冷兵器交战。

伤亡率大多来自于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

正面厮杀的伤亡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高。

虽说秦布衣现在掌控了热武器。

可也是利用爆炸的钉子和钢铁碎片杀敌。

炸死的人，不是最多的。

但即便是如此。

一轮轮器械攒射。

潘如龙的大军，完全是在被单方面屠杀。

哪怕进入了百步距离。

剩下的是披甲精锐部曲。

甚至还是重甲精锐。

然而近距离的破甲杀伤，反而是威力巨增。

在七十步的距离。

燧发枪也是加入了精准点名射杀。

剩下的万人队，再以每息数十人甚至上百人的伤亡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