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入宫前出事了(1 / 1)

临近关宫门前一道圣旨赐下,太后病重宣秦家嫡长女秦芳瑜入宫侍奉。

就连马车也一并来了。

秦氏听读完圣旨后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秦瑾瑜的脸色也是异样难看,扶住了秦氏;“请大夫。”

“是。”

宫里宣读圣旨的太监也不急,就在原地等候。

秦家灯火通明

大夫来了给秦氏施针,秦氏才悠悠然睁开了眼,望着头顶上方的青花帷帐掩面痛哭流涕。

“母亲。”秦芳瑜来了,她苍白虚弱的小脸上挤出笑容,快步走到了秦氏身边:“只是去侍疾而已,又不是去送死,母亲不必着急。”

“瑜姐儿,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全京城的命妇那么多,哪就轮得着你来侍疾,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秦氏紧紧握住了秦芳瑜的手:“四年前林家庶女入宫觐见,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贤妃,死得不明不白,你还小,后宫就是吃人的骨头。”

“母亲,没有您说的这么严重。”

“瑜姐儿!”秦氏将秦芳瑜拉入怀中,生怕一松开手就再也看不见了,她侧目抬起头看向了秦瑾瑜:“瑾瑜,芳姐儿是受了牵连。”

秦瑾瑜脸色铁青。

“母亲,女儿入宫是心甘情愿的,和兄长没有一点关系。”秦芳瑜赶紧打断了秦氏的话,坐下身细细安慰:“女儿这次入宫,说不定还能博一个孝顺美名,等再次回来时,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到时候母亲就不会替女儿担忧了。”

秦氏伸出手指戳了戳秦芳瑜的脑门,总算是止住了哭。

门外,小太监提醒:“秦姑娘,再不走宫门就要关了。”

秦芳瑜脸上笑容僵住了,默默站起身,秦氏再舍不得也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

人走后,秦氏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秦瑾瑜:“为了你这门婚事,秦家牺牲太多了,太后扣下芳姐儿,就绝不会让她轻易出来的。”

秦瑾瑜脸色一沉,心里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他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我会去求殿下。”

秦氏挥挥手让他离开。

秦芳瑜入宫猝不及防,消息传到展家时,展万凌坐不住了,起身就要走,却被展夫人给拉住了:“你去做甚?”

“太后身边那么多人伺候,为何非要秦姐姐不可?”

展夫人冷了脸:“林家出了事,太后心里的气撒不出来,芳姐儿入宫侍疾是要敲打秦家,你即将出嫁,掺和进去算什么,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府上安心待嫁。”

展万凌苦笑:“母亲,秦姐姐入宫,是牵连上了,我和秦姐姐自小一块长大,哪还有心思待嫁?”

不是因为她即将做秦家媳才担心秦芳瑜,而是单纯的冲着秦芳瑜这个人。

“圣旨赐婚,岂能不嫁?”展夫人轻呵:“芳姐儿的事,自有长辈们想法子,再不济,还有秦老夫人呢,秦老夫人和太后关系一向不错,先别着急,再等等。”

这一夜,展万凌心急如焚。

同样惊愕的还有锦初。

哐当

一盏茶没拿稳掉落在地,碎成数瓣,茶渍溅在了裙摆上,映衬出大片的褐色痕迹。

锦初低着头瞧了眼,皱起眉:“人呢?”

“在入宫的路上,估摸着半个时辰后就要到慈和宫了。”飞霜道。

锦初紧攥着拳,指尖掐入掌心才让理智回笼,飞霜又道:“皇,皇上也在慈和宫。”

砰!

锦初拍桌而起,眉眼中尽是焦急。

此时飞雁匆匆而来,递来一张纸条,锦初展开看了眼,上头写着两个字:“德妃。”

轰隆!

似是有什么在耳边炸开。

她目光一沉,一股怒火在心中燃烧,这母子俩还真够膈应人的,锦初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唰!

锦初对着飞雁低声说了几句话,飞雁诧异,而后点头:“奴婢这就去。”

紧接着锦初又看向了飞霜:“宸哥儿呢?”

“还在林侧妃院子里。”

“带过来!”

飞霜应了。

半个时辰后宸哥儿红着眼睛被带来,噘着嘴,怯生生的盯着锦初看,不情不愿的行礼:“给母亲行礼。”

看见宸哥儿,仿佛看见了林太后,不禁令锦初皱起眉头,她尽可能的缓和语气:“你曾祖母醒了,稍后,我亲自送你去给曾祖母请安。”

宸哥儿听说林太后醒来,立马破涕为笑,咧着嘴:“好!”

锦初也没着急,慢吞吞地收拾打扮起来,急得宸哥儿没少催促,终于等飞霜回来了,使了个眼色。

锦初才慢慢站起身,硬着头皮牵起了宸哥儿,不紧不慢地朝着慈和宫方向走去。

飞霜压低声音:“秦姑娘伤得不轻,不过没有性命危险。”

“嗯。”她点头。

一只脚刚踏进慈和宫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执声。

“皇帝,你可要看清楚了,哀家不过是要个贴心姑娘侍疾,前脚刚赐下圣旨,后脚就出事了,摆明了是故意打哀家的脸!”

林太后气得抄起桌子上茶盏狠狠的砸下来,屋子里噼里啪啦作响,气氛凝重,吓得众人垂首,愣是一个字不敢提。

“太子妃到!”

一声高扬喊声,打断了林太后的发怒,她冷笑:“太子妃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锦初就牵着宸哥儿出现:“孙媳给太后请安,听闻太后苏醒,宸哥儿心里十分惦记,臣妾就将宸哥儿一并带来了。”

合情合理的理由。

宸哥儿松开了锦初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林太后奔来,小小的人儿,可怜兮兮地喊了句:“曾祖母。”

林太后看见宸哥儿,脾气软了三分,摸了摸宸哥儿的脑袋:“哀家果然没有白疼你,不像有些人,同样的年纪只知吃喝玩乐,半点不知疼人。”

这话指桑骂槐说起朝曦和乐晏。

北梁帝皱起眉头斜了眼锦初:“长辈大病一场,两个孩子怎么不来请安,太不像话了,你是怎么教养孩子的?”

锦初面上故作惶恐蹲下身,从飞霜手中拿出一摞经书:“回皇上话,不是儿臣不让来,自太后病了,朝曦跟乐晏都很着急,每日都会给太后抄写经书,昨日抄得太晚了,朝曦打了几个喷嚏,乐晏也有些着凉了,儿臣只顾着宸哥儿

替太后分忧,却忘了两个孩子,又不想两个孩子将病带来,万一染给太后,那可就是儿臣的罪过了。”

一番解释堵住了两人的嘴。

一摞经书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孩子写的。

这是没孝心?

北梁帝脸色缓和了不少:“既然病了,就好好休养,这么大的孩子何必抄经书,有心了。”

“儿臣谨记。”

林太后也挑不出毛病来,哼了哼,摸了摸宸哥儿的脑袋,当着锦初的面直接问起这几日过得如何。

宸哥儿回答得中规中矩,也没被虐,也没有受罚,林太后挑不出毛病也只能作罢。

实际上,宸哥儿在来时路上,锦初就提过:“太后年纪大了,你再不满,日后也要回东宫的,有些话还要掂量着说,别自作小聪明。”

宸哥儿掂量之后,才老实回应。

对此,锦初还算满意。

这孩子有点眼力见。

正说着外头传秦芳瑜来了,锦初故作惊讶:“这么晚了,秦姐姐怎会入宫找我?”

紧接着锦初屈膝要行礼退下,林太后冷哼:“秦姑娘是哀家下旨召入宫的,不是来找太子妃的。”

“太后召秦姐姐入宫?”锦初面上发懵。

当秦芳瑜进来时,发鬓散乱,白皙的脸庞上有了擦伤,掌心也破了,脚踝也扭伤了,一瘸一拐地进来跪地磕头。

“这……这是怎么了?”锦初大惊失色,上下打量着秦芳瑜。

秦芳瑜鼻尖一酸,强忍着害怕:“半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袭击,若不是殿下身边的长庆所救,臣女险些就要被掳走了。”

黑衣人三个字钻入太后耳朵里,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她冷笑:“黑衣人怎么这么巧,就知道你要入宫?”

秦芳瑜瞪大眼,茫然地看着林太后,摇头不知,手里却攥着一枚令牌:“这是黑衣人临走前丢下的,还要我转告太后一句话。”

林太后眼皮一跳,半响才问:“什么话?”

“臣,臣女不敢。”秦芳瑜缩了缩肩,身子哆嗦着,林太后一瞪眼;“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那人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放肆!”林太后怒吼一声。

众人下跪。

锦初大着胆子劝;“太后,这帮黑衣人简直太猖狂了,杀人夺命,强抢民女,还敢挑衅皇家,儿臣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否则定要上战场将这群黑衣人活捉!”

林太后瞥了眼锦初,冷哼。

秦芳瑜浑身都是伤,又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模样,哪还能伺候人,可林太后却没有打算饶了秦芳瑜。

“秦姑娘……”

“幸好长庆及时出现,今日长庆拼命救了秦姐姐,我一定会和殿下求情,促成这门婚事。”锦初抢先一步开口,拉住了秦芳瑜的手,满脸疼惜:“长庆这些年跟着殿下东征西讨,功劳无数,早就和殿下求娶过你,你们耽搁太久了。”

林太后双眉习惯性地微蹙:“秦姑娘和长庆私定终身了?”

锦初摇头:“是长庆厚脸皮,又自知配不上秦姐姐,曾跟殿下许诺,一定要拼出功劳出来,再求娶秦姐姐。”

“秦姑娘,果真如此?”林太后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秦芳瑜,似是要将人给看穿了。

秦芳瑜心跳如雷,掌心被人狠狠捏了一把,咬咬牙:“是。”

“大胆,你怎敢和一个侍卫私相授受,不知羞耻!”林太后呵斥。

锦初仰着头:“男未婚,女未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何不可?”

“太子妃,哀家在质问秦姑娘,没有问你!”林太后脸上丝毫不掩饰对锦初的厌恶。

秦芳瑜深吸口气:“回太后,臣女和长庆侍卫一直都是规规矩矩,从未有过半点见不得人的地方,今日只是恰好,长庆侍卫回宫途中救了臣女一命。”

“撒谎!”林太后怒了:“秦姑娘也有十九岁了吧,这个年龄早就该成婚了,为何拖延至今,还不是为了这个侍卫?”

提到这,北梁帝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锦初在心里默默骂人,拖到现在,还不都是拜了两位所赐?

谁敢上门提亲?

秦芳瑜诧异地看向林太后:“兄长未成婚,哪有妹妹越过兄长的道理,何况祖母身子不好,离不开人,臣女作为晚辈理应侍疾,绝非旁的原因,求太后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