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来泰安城的目的算是已经完成。
林策说过要为当地百姓报仇,杀了崔植,砍了不少乡绅,这已经算是完成了目标。
王名扬满脸兴奋,大仇得报,他已经无欲无求了。
白虎军已经占领泰安城,将最中央的官邸当成了临时指挥所,林策被人请到了一处清扫出来的住处内住下。
如今大军北上,他们算是走在了大军前方。
再过不久,牛达就会率领大军经过泰安城,到时候城中发生的事情,也会被他知晓。
林策得想个办法将此事汇报上去,最起码把自己的责任摘干净。
“小林大人,城中的情况末将已经摸排清楚了。”此时祝涂山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个老派书生。
那人一副之乎者也的打扮,看着就知道是个穷酸腐儒。
不过他现在很惶恐,见到林策后便慌张跪在地上。
“大……大人,小的泰安城知府郑玄棋。”
大周王朝继承前朝旧制,六道十三州分别每一道设立太守,正二品,而后便是十三州,每一州都设有一府衙,长官名为府尹。
每一州内,又有好几城池,每一城的长官则是知府。
泰安城属于六道中平原道的北恩州,州府府尹便是崔植,而郑玄棋,才是泰安城的知府。
只是崔植将州府设在泰安城,因而这泰安城最大的官,不是郑玄棋。
“起来。”林策淡漠道。
杀了一个州府府尹,现在泰安城自然是人心惶惶,林策想要了解具体的情况,只能通过这位知府了。
“本官林策,奉皇命巡视北部边境,捉拿乱党陆擎苍,如今泰安城府尹崔植是陆擎苍的同党,本官已经将他砍了。”
林策冷着脸说完此事,那郑玄棋更是吓得浑身颤抖。
那可是州府长官!
林策说砍就砍了?
州府长官乃是三品官员,砍一个少一个,林策怎敢不上报朝廷就这么办!
这是逾矩了!
“是是是,崔植乃是乱党,大人砍的好!”郑玄棋瑟瑟发抖,连忙附和道。
不过林策却突然一笑,开口道:“那你有没有和崔植同流合污啊?”
“没有!绝对没有!”
“大人,天地良心啊!我郑玄棋若是和崔植同流合污,那天降玄雷劈死我算了!”
郑玄棋激动的开口道,他竖起手掌对天发誓,不过话音刚落,他就收回手掌,四处观望,害怕现在就来一道天雷收了他。
那小心谨慎的模样,看得让人发笑。
梨儿嗤嗤笑着,站在林策身边轻轻为后者揉肩。
一旁的祝涂山冷哼一声。
这人肯定和崔植穿一条裤子的。
王名扬还握着大刀呢,他现在觉得砍了一个崔植还不解气,这知府郑玄棋肯定也是个贪官!
“原来郑大人是清廉之官,本官大喜啊!”
林策闻言,当即便惊喜的说道,只见他走上前去,伸手扶着对方拍了拍。
“在这等污秽之地,没想到还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郑大人,这乃是朝廷之幸。”
说着说着,林策都表露出敬佩之色了。
那郑玄棋见状,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看来这位巡视大臣也不过如此。
“那是,林大人有所不知,我可是十分痛恨崔植,此人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我这样的清流,绝对不能成为他的同党!”
郑玄棋拍着胸脯说道,一脸的傲然之色。
仿佛他真就是青天白日下的清流,和崔植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林策见状,当即问道:“那郑大人怎么不主动告发崔植呢?这件事上报朝廷,朝廷一定会派人下来查探,也好早日解救泰安的百姓。”
“郑大人,你这是知情不报啊。”
一番话,直接就让郑玄棋脸上的骄傲僵住,他嘴角抽了抽,整个人又恢复到惶恐不安的模样。
“林……林大人……下官……”
郑玄棋结结巴巴的,林策冷笑一声,懒得计较这些琐事。
他重新坐在主席上,伸手狠狠一拍桌子道:“郑玄棋,泰安城内,还有几户人家,还有多少百姓,这泰安境内,赋税又是多少,你为何纵容崔植如此放肆欺压百姓!”
“你和陆擎苍,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番质问,直接吓得郑玄棋瘫倒在地。
他慌张的大喊道:“大人,泰安城内还有住户一千多家,人数……不到万人……”
“泰安境内,赋税是朝廷钦定的三成,并未增加啊!我……说起来这赋税的事情,也是我据理力争,这才让崔植没能从中作梗。”
“可他……可他还是要欺压百姓,还是要利用乡绅夺取百姓一成的税……”
郑玄棋紧张之下,竟然能好好说话了。
他说出的这些内容,林策仔细辨认一番,倒是感觉不似假的。
郑玄棋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应该还有点底线,他所说的话,可信。
“那本官问你,泰安境内,为何时常抓捕壮丁?”林策眼神闪烁,他对这件事很上心。
毕竟涉及到陆擎苍,那肯定和造反有关系。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崔植让我们这么干的,我曾反驳过,但被他以边境战事吃紧为由打回。”
“边境这些年,确实战事频发,尤其是在全州,北蛮子一直在不断骚扰。”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这件事上报了朝廷,但是朝廷却从不回应,更无一兵一卒派遣,我便……默许了这件事……”
郑玄棋说完,低着个脑袋。
事已至此他也认命了。
“哦?又是全州?这全州我还不去不行了!”林策嘴角一抽,不管是在汴京也好,还是在这里也罢,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全州。
所有线索,都指向了全州。
“和我说说,全州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策声音冷冽道,今天郑玄棋知道一些内情,得先从他这里问个明白。
等他到了全州以后,还有后手可以使用。
现在多了解一些情况,也是为了日后方便。
“大人,全州就是这么一回事啊,每年都会有北蛮子入侵,然后大肆劫掠,屠杀百姓。”
郑玄棋挠了挠头,继续道:“我们都叫全州为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