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觉得自己被看轻了,板着脸抬起下巴,不耐烦道:“龙神蛊说了,他身上那一魂极为不凡,带了些许龙气,因此才能留到现在,若是换成寻常人,早就没了。”
这话说完,挂在她耳朵上的龙神蛊就拿尾巴给了她一个大逼斗
龙神蛊经过这一番造化,虽说未曾如岜瑶所设想那般,将赵佗的龙气全部纳为己有 而后反哺西瓯族,但其自身的本事扎扎实实涨了不少。
原先它所谓的通幽冥不是真正的通幽冥,而是它的天赋技能——将人活活瞪死。
可现在不同了,它身上长出了一双前肢,脑袋上也有隐隐的鼓起,虽说离龙还有些距离,可眼下也不能说蛇了。
它已经单方面决定改名为龙蛊了。
龙蛇蛊…
这个蛇字半拉不拉的卡在中间,多不气派?
其其格抿唇,深吸一口气认命的改口:“龙蛊,它现在叫龙蛊!”
江上弦咬着唇,指了指自己期期艾艾的开口:“龙蛊可知晓她去哪儿了?”
她心里有些不得劲,也不是说伪善,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真正的江上弦小娘子去哪儿了?
若是穿到自己身上还好,自己爹妈保准疼她,现代的生活也很便利,只要适应了之后,她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可要是直接没了,死了,那她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虽然这事儿是高羽搞出来的,可自己也占了人家的身体。
其其格还真没问这个,闻言和龙蛊又交流了一下,而后摇头:“龙蛊说它也不知道,反正现在你这身上就你一个。”
龙蛊觉得江上弦这话问的有些过分了,它是蛊,不是阎王爷!
崔辩叙紧张的神情一收,看向龙蛊和其其格也友善了许多,见江上弦还一脸纠结,便果断转移话题:“既然龙蛊能瞧出来晋王身上不对劲,那能否将他身上的问题解决?”
既然确定了江上弦不会离开,于他而言就没什么的太大的烦恼了,
眼下只要能把真正的李治弄回来,事情不就解决了?
这一点其其格倒是回答的干脆利落:“能,不过要等出去之后。”
抽魂不是个小项目,对龙蛊的消耗非常大,若不是崔辩叙帮龙蛊脱身,它也不会帮这个忙,要是在这里头就办了,龙蛊就没力气带她们出去了。
江上弦眨了眨眼:“那他会去哪儿?”
抽出来做孤魂野鬼不成?
崔辩叙攥住她的手,满脸皆是醋意:“管他做什么?死就死了。”
一个孤魂野鬼,竟敢算计皇子,藏身于皇子身上兴风作浪,死有余辜!
江上弦摇头:“他害了那么多人,岂能叫他轻轻巧巧的回去过好日子?”
现代的生活那么便利,高羽回去之后继续做他的学术研究,好好生活,这对那些小娘子公平么?
他必须死,死都不够给那些小娘子偿命!
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崔辩叙顿时心情大好,看向龙蛊:“能直接弄死?”
龙蛊点了点圆溜溜的脑袋——直接弄死还给它省事了呢!
江上弦还想问问龙蛊能自己能不能回去现代呢,要是龙蛊有这功效,等自己七老八十了,就来岭南找它,能活两辈子谁嫌命长啊?
可崔辩叙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撂下一句:“赶紧想法子出去。”
说完拉起她就走。
小崔冷着脸,表情苦大仇深的,其实暗戳戳已经把岭南道划入禁止通行范围了。
这个地方风水不行,来一趟损兵折将不说,还冒出个觊觎自家娘子的货,他得防着些,若是江上弦跑路了,留他一个人在大唐怎么办?
江上弦被他这么一拉,只得偷偷给其其格使了个眼色,女人就是要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她必须和其其格保持住友谊!
可等龙蛊开始行动带她们出去的时候,她就没心思想这些了——实在是太过意外!
谁能想到其其格说龙蛊能带她们出去,是直接变大,用脑袋咵咵往石壁上钻洞啊!
忒简单粗暴不说,这货为了能少钻一会儿,还挑了个洞顶的位置,说那地方最薄弱。
好家伙,那碎石咔咔的往下掉,一群人正看热闹,准备欣赏一下龙蛊大展神威,就见它‘砰’的往洞顶一撞,直撞的整个石洞内地动山摇,人都没站稳,大块的碎石头就欻欻往下掉,好悬没给她们砸出个好歹来!
崔辩叙吓得把她直接打横夹在胳肢窝底下,上蹿下跳的躲石头,江上弦被晃的快吐了。
这都多少天没洗澡了?
胳肢窝底下都冒阿里巴巴羊肉串味儿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头的动静停了,一束亮光从顶上泄下,带着清晨高山上的寒风灌下,恍惚间江上弦都好像看到了太奶。
被困在这地方数百年,一朝得以脱出,龙蛊兴奋的在外头瞎窜了好一会儿,才愉快地从自己打的洞钻下来。
崔辩叙深呼吸十下,咬牙切齿的瞪着被砸了满头包的其其格:“要如何上去?”
脑瓜子疼的恨不得晕过去的其其格压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一脑门子包,正忙着给自己找药抹一抹呢!
还是赵善机灵躲得快,这时候脑子还能转起来:“咱们把自己绑龙蛊身上,想来应当能出去。”
又没长翅膀,用绳子吊出去也麻烦,反正龙蛊能变大变小,驮着他们出去算了。
龙蛊对于载人这事儿没什么排斥,数千年下来,它载过的蛊婆不知有多少,载人嘛,顺手的事儿!
于此同时,隔了不过一个山头的山洞之中,一行十余人被这番惊天动地的动静惊醒。
护卫们纷纷原地弹起,其中两人迅速飞奔至洞外,举目远眺,片刻后,其中一人回到洞内,脸上隐隐带着些许喜色:“速速收整行囊出发,那处山头有动静,想来应当就是崔沂!咱们现下赶去,正好将人拿下!”
话毕,他皱眉看向草堆之上,懒洋洋打着呵欠的娇媚男子:“如意,你若再耽搁殿下的要事,待此间事了,我必回禀殿下!”
这人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区区一阉宦,用了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得了太子亲眼,便以为自己一朝翻身,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哄得太子让他带队来完成此次的任务。
哼,他们这帮兄弟个个都是带把儿的,谁服他?
眼下已经入山多日,别说寻太子要的东西,就连崔沂的人影都没瞧见,他倒要看看这任务完不成,到底是他们倒霉,还是他这阉人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