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她巴不得,他死的越远越好(1 / 1)

宋言汐闻言,不由拧紧了眉头,“宁王殿下的伤如果能安心静养,戒酒戒躁,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便会恢复如常。

虽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习武,可平日里生活,却也不是问题。”

怎么看,与那个死字也搭不上关系。

可若他不爱惜身体,即便胸口没中过那一箭,如此脾性也绝非长寿之人。

用师傅他老人家的话,气都能把自己给气死。

闻言,墨映雪猛然松了一口气,拉着宋言汐的手道:“五嫂,咱们去看三嫂吧,我也很久没见到小启宸了。”

想到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世子,宋言汐点点头道:“劳烦公主稍后,我去取点东西再走。”

*

将军府。

林庭风面容灰白地靠在桌腿上,脸上遍布着青黑胡茬。

一双眼睛木然地盯着门口,不知是在等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眼珠子缓缓滚动,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难听,“你来了。”

脚步声顿了顿,响起黄丰恭敬的声音,“将军,是我。”

林庭风眼底浮现的那抹亮光,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苦笑道:“我就知道,她是不会来的。”

她巴不得,他死的越远越好。

如果他此次中毒身亡,入殓那日,她或许会过来。

然后在无人处,冲着他的棺材吐一口唾沫,骂一声晦气。

思及此,林庭风不免觉得自己眼下的行径太好笑。

明明知晓最终结果,却还是怀着不切实际的想法,期待着,黄丰能将人带来。

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黄丰沉默着进屋,小心翼翼将林庭风从地上扶到椅子上,又用铜盆打了一盆洗脸水来为他净面。

半晌,他道:“将军,往后别再纠缠永安郡主了。”

“砰!”林庭风将手中的毛巾重重扔回盆里,水珠溅了两人一身。

他阴沉着脸问:“宋言汐同你说什么了?”

黄丰道:“永安郡主什么都没说。”

“撒谎!”林庭风反手打落水盆,抬脚要去踹他,结果刚一动作就觉得胸口猛然一疼。

就好似有人手持利刃,狠狠扎进了他的胸膛。

紧接着,攥紧手柄狠狠翻转一圈。

不过呼吸间,林庭风便疼出了一身冷汗,额头青筋暴起。

他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掀翻了旁边桌子,嘶吼道:“快,打晕我!”

黄丰正要动手,就听得门口响起周氏凉凉的嗓音,“小叔还是忍一忍的好,郡主说了,你中的毒只能熬。

一旦你睡过去,或者是被人打晕了,毒素就会浸入你的血脉,那可是要命的事。”

她说着,用帕子遮住唇角笑意,故作懊恼道:“瞧我,怎么把这些都说出来了。”

对上林庭风几欲吃人的眼神,周氏无所谓道:“反正该说的,我这个做大嫂的都已经提醒了。

至于听还是不听,那就是小叔自己的事了。”

林庭风紧咬着牙关,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来。

“滚!”

周氏眼神冷漠,不耐道:“要不是婆母闹得凶,嚷嚷着非要见小叔,你这院子我说什么也是不会来的。”

丢下这话,她便带着春杏离开了。

待到出了院子,春杏才敢压低声音问:“夫人,郡主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啊?”

周氏缓步朝前走,幽幽道:“她说没说过,不重要。”

她只是单纯看不惯林庭风,想让他多疼几天。

一想到他方才那好似落水狗的狼狈模样,周氏不由勾了唇角,心情大好道:“春杏,告诉小厨房,中午多加几道菜。”

“是,夫人。”

*

福寿堂。

林老夫人躺在床上,哎呦声一声接着一声,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骂林忠全负心,骂生的儿子不孝顺。

更骂她实在是命苦,娶了两个儿媳都是搅家精不说,眼下还要再娶个毒妇进门。

尤其是提到她那短命的女儿,老夫人的眼泪便止不住往下淌,一边哭一边道:“娘苦命的萱儿啊,是娘对不住你。

你要是泉下有灵,可别怨娘,要怨就怨你那两个狠心肠的哥。”

话音刚落,林庭风推门进来。

扑面而来的一股恶臭,熏的他眉头紧皱,冷喝道:“这个院子里的奴才呢,都死哪儿去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林老夫人顿时哭的更伤心了,唤道:“风儿,你可算来了。”

没等林庭风说什么,就听她埋怨道:“你还知道你有个娘啊,好几日不来看一眼,你也不怕你娘被那些个黑心肝的给磋磨死。”

听不到他说话,林老夫人顿时更恼了,咬了咬牙道:“老身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生下你们这讨债的兄弟俩。

只得了一个贴心的女儿,还让你们活活给我磋磨死。”

越说越难过,林老夫人哭的更伤心了。

林庭风被身体内的毒,折腾的两天两夜不曾合眼,如今听着她胡搅蛮缠的话,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在林老夫人又喊了一声“我的女儿”时,他冷声问:“母亲既然这么放不下小妹,怎么不去陪她?”

此话一出,哭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响起林老夫人的怒骂。

“你这个不孝的畜生,我是你娘,你可是打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咒我去死是吗?”

林老夫人自双腿以下全然没了知觉,无人搀扶坐不起来,只能一边骂一边费力转着脖子去看林庭风。

只一眼,她就骂不出来了。

看着与记忆中不同,憔悴到仿佛老了好几岁的林庭风,她颤声问:“我的儿,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想到什么,她咬了咬牙道:“定是宋氏那个贱人,你都把她扫地出门了,她竟还敢阴魂不散!

等老身病好了,非得登他永川侯府的门,问问她言卿究竟是怎么教养的女儿。”

林庭风冷声道:“言卿已经同宋怀恩和离,搬回了言家。”

“什么?”林老夫人一怔,立即反驳道:“这不可能,她守了那么多年活寡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她怎么敢跟宋怀恩和离。

风儿,你少听外头的人胡说八道。”

“此事满城皆知,永川侯府早已被搬成了个空壳。”

林老夫人嘴里嘟囔着“不可能”,眼前却突然一亮道:“是了,肯定是她耐不住寂寞,在外头偷了人,被宋怀恩给休了!”

听着她近乎癫狂的话,林庭风忍无可忍道:“母亲,人跟人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