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

我就去医院看女儿。

一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有许多男人围站在女儿的病床前。

其中几个还摸着我女儿的脸，牵着我女儿的手。

我下意识就冲过去扒拉。

“你们要对我女儿做什么？！”

“小黄鸭落水了！”

女儿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左右手攥得紧紧的。

我怔了一下。

脖子挺直。

就不出声了。

男人们就面面相觑地看着我。

站在中间的穆城就朝我走了过来。

“小月。

给你介绍一下。

这几位是小音在国外时负责研究小音病情会诊的医师。

这位是李斯博士，这位是……”

就真的介绍了起来。

让我一阵尴尬地跟他们一一握手。

跟医院的医生会诊后。

他们一致认为小音是水土不服，空气中的菌群差异，让她的自我调节能力变差，导致感冒发烧等系列不适症状。

“我们建议是马上回到她原本适应的环境继续接受治疗待进一步观察。”

“什么叫做她原本适应的环境？！

这里是她出生的地方！

这里有她的家！

这里有她的妈妈！

还有她的……”

我说不出口。

拍着桌子就站起来反对。

“总之我不接受这个治疗方案！我不同意！”

穆城站起来就揽住我的肩膀。

“小月你冷静点。

来。你跟我来。”

就将我整个人往办公室外边推。

我闷声抵触着。

却也跟穆城出来了。

刚想发火。

就有护士眼疾嘴快地对我喊。

“萧夫人好。”

我就快速推开穆城的揽手动作，快速整理起仪容仪表。

穆城也装作无事的样子，自然站在旁边，回给护士一个点头礼。

护士一走。

穆城又来揽我的肩膀。

我就闷声抖动肩膀。

身子侧转。

就往储物室去。

穆城后脚也跟上。

房门一合上。

我就对穆城发难。

“是不是你故意把他们叫过来，要把女儿从我身边带走？”

穆城就一脸郁闷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一直都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越看就越让我觉得愧疚得无法直视。

直接侧转过去。

愤懑地回应说。

“那他们为什么非要女儿出国？”

穆城就来拨动我的肩膀。

让我面对着他。

他才回答。

“小月你刚才不是听着吗？

小音这样的身体素质，她必须要重新回到无菌室观察。”

一想到要再次跟女儿分离。

我就觉得心好乱。

左右手抬起就把穆城的手臂压下。

“他们就是小题大做了！

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难道这里就不能治了吗？

非要去国外吗？

无菌室而已。

我有钱，我也可以投一个。

实在不行，就搬过来了！”

“小月你……”

穆城突然换上一口气。

好像意识到现在无论如何都无法让我接受女儿出国治疗的方案一样。

继续扶正我。

脸低下来看着我。

“小月。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音。

不止是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只是小音她的身体状况比较特殊。

现在她体内感染病毒株还没有研制出完全转化的药物。

继续给她服用特效药的话。副作用会越累越多。

她的身体迟早也会承受不住的。”

一听见“副作用”这三个词。

我就想起女儿刚出生时候，医生给我签的那些单。

耳边就开始回想起那些话。

“有可能会导致神经受损，变成疯子，或者变成傻子……”

我就无声落下眼泪。

头低下去。

肩膀上，穆城的手也重了下来。

我顺着重力就倒进了穆城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