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

看见萧谨言正在更新地下室的鲜花和摆件。

我下意识查看自己的状态。

发现衣服已经被换了。

惶恐不安地摸向小腹。

发现它还在。

安定下来一秒。

就又看见萧谨言突然坐到了床边。

伸手向我坐着的方向。

“来。小月。你来我这里。”

声音温柔。

笑脸温柔。

动作温柔。

好像他从来没有折磨过我。

好像这一切不好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可是这地下室还是地下室。

这铁链还是铁链。

还稳稳拷在我的手上。

萧谨言的触感也是这样的真实。

一切是真的。

不是假的。

萧谨言这样反常的行为举止让我本能地做出抗拒。

本能地畏缩。

本能地将身体侧倒向一边。

抗拒着萧谨言的揽握动作。

抗拒的动作在萧谨言的指尖滑过。

狂躁瞬间就撕碎了萧谨言脸上的温柔。

将他的手高高抬起。

朝我的脸上落下狠狠一巴掌。

咆哮命令。

“我叫你过来你听不见吗？！

过来！

过来！！！”

举手又要朝我挥下来。

我立即摸爬着。

爬到他的身边。

蜷缩着。

在萧谨言看不到的视角，默声流下泪水。

满足感就这样从萧谨言的脸上舒展开。

右手臂就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轻柔地弯下来。

与他轻柔摆在我身前的左手勾了一下。

左手就开始在我脸上轻柔地来回。

带走泪滴。

轻柔地安抚。

“这就对了。

你只要乖乖听我的，就对了。

听明白了吗？

不要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总是要我反反复复提醒你两遍以上……”

脑袋就矮下来。

眼睛看向我的脸。

看向我早哭得红肿的眼睛。

继续轻柔地问。

“你听明白了吗？”

我克制着全身颤抖的幅度。

点头。

沙哑着。

用不成调的声音回答。

“听明白了。”

“好。”

应答声传来。

萧谨言的右手就抚摸上我的脑袋。

动作轻柔。

来回几下。

就把我的脑袋按在他的侧脸边。

微微用力压着。

重复道。

“听明白了就好。林海月明。

你瞧，你很聪明。

只要你愿意跟在我身边。

只要你愿意跟我学。

你就能学得很快。

你能学得很快的。林海月明。

你能学得很快的。

只要你愿意听我的话。”

声线就开始颤抖。

让我清楚地感觉到他这轻柔的动作之下压着的恶魔。

让我控制不住地颤抖。

控制不住地颤抖。

越来越抖。

让萧谨言轻而易举地察觉到。

他突然就与我弹开几毫米的距离。

似乎要拉开距离来看清楚我的反应。

怕的我立即抓住他的衣服。

阻止他与我拉开距离的动作。

跟他撒谎解释。

“我冷。萧谨言。我冷。”

身体就在这个时候。

怕得更加剧烈颤抖起来。

却也被萧谨言用力握住左右手臂，推坐起来，强行与他对视。

他双眸阴沉。

许许多多情绪揉在一起。

分不清楚他此刻最优先的情绪。

让我瞬间失去了方向。

眼泪奔涌而出。

仰视着他。

嘴唇又下意识抿了起来。

在内唇咬住。

萧谨言就突然放开了我。

开始到处抓。

到处抓。

抓来被褥。

卷着。

全部堆在了我的身上。

像是第一次给他自己那不会开口说话的玩偶盖被子。

全部堆好，按好。

然后问。

“现在还冷吗？还冷吗？”

眼珠子却一直在颤动。

双手一直在不安地按着。

他用了力。

碰到的时候，又有意识地收回去。

又按上。

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颤抖得更厉害了。

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

喊一声。

“冷。”

就倒在萧谨言的胸膛上。

我好冷。

萧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