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玉瑶猛然看到华玦也在场,神色立时一变,慌张失措。
陈吉祥和华玦并排坐在桌边,她侧目瞟男人,见他只是淡淡看了对方一眼,随即移开眼眸。
安青走到女孩身侧,低声说:“赵捷说已经提审完江海明和韩北,问是否可以来参加审讯。”
女孩和华玦对了对眼神,点点头。
不多时,安青带着赵捷走进来,结果不止他,身后还跟着佐鸣宇和青颜,萧玄玉也紧随其后。
陈吉祥看着这阵势,咽了下喉咙,对华玦低声说:“没惊动华萧吴越和阮天泽那三个爆雷吧?”
“吴越已经知道了,让他瞒着华萧,阮天泽还在边营驻防。”男人轻声说。
审讯正式开始,玉瑶跪在地上,面色苍白,眼角瞥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俩人和站着的一排,气势压人,她连忙又低下头。
赵捷发问:“你认识江海明吗?”
女人摇摇头。
“你认识韩北吗?”
女人又摇摇头。
赵捷轻哼一笑:“你不要以为否认就能推脱,他们都招认你参与了这件事。”
“妾身只给王爷下过药,那也是旧帝胁迫,后来就被陛下安置在这里,根本没有出去过,怎么会参与给陛下下药。”
女人终于开口,她低着头眼眸闪烁,继续说:“况且妾身与陛下无冤无仇,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青颜走到她近前,单膝俯身,将手臂搭在膝盖上,看着她交叠在腿上的手:“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旧帝给陛下下毒?”
“臣妾,臣妾推测的,因为他让臣妾给王爷下药……”
陈吉祥抓住时机插话:“华辰说是你自己找到他,提议给摄政王下药。”
女人的被遮住的食指猛然一抖,青颜的眼神从她手上移到她脸上:“玉瑶,你刚才说的都是谎话,你遮住的那只手暴露了心机,看来你很知道自己的弱点。”
女人瞳孔猛然收缩,侧目看着青颜,骇然。
“谁指使的,究竟是什么目的?”
“……”
女人心理防线有些松动,于是开始起心动念。
陈吉祥听到她心里说出一个名字,心中一惊,悄悄伏在华玦耳畔说:“她心里说是林宗严。”
华玦更是震惊,林宗严是扶桑新帝,难道他的触角已经伸到京城来了?
男人看着玉瑶,眼眸眯起,嗓音低沉。
“本王截获的军情,扶桑的暗线潜入京城,并且在你的住所搜出的信件。”
玉瑶身心俱是一抖,她茫然脱口而出:“没有信件啊……”
话一出口,她抬头看到华玦了然于心的样子,知道自己上当了,僵愣片刻崩溃大喊:“陛下饶命!陛下!”
陈吉祥站起身,垂眸看着女人。
“原来你投靠了扶桑,借着旧帝来打击摄政王,再反咬旧帝,搅混水,混淆朕的视听,借朕来打压他们,趁虚而入。”
“陛下……”女人双手伏地,身子抖得像筛糠,脸上的汗珠滚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华玦蹙眉凝她,眸中冷冽:“你险些害了陛下和本王的性命,还敢求饶?拖下去,押到刑部大牢。”
女人眼看自己的命数无法挽回,心一横,对华玦说:“王爷,您是公报私仇,因为妾身当初背叛您,去勾引您的弟弟。”
本来大家都心情放松,要鸣金收兵离开了,此话一出,座皆惊顾。
华玦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脸色顷刻煞白,黑眸瞪着她,一时竟然噎住话。
陈吉祥倒是知道,华辰刚给她爆过料,但也没以为玉瑶会当面说出,也是一惊。
女人眯起美目继续说:“你不顾念妾身有孕,将妾身禁闭在偏远别苑,还将妾身的孩子送走,虎毒不食子啊,你简直禽兽不如!”
“你胡说!”
华玦“啪!”猛地拍桌子站起身,也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切齿道:“你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自己清楚!”
陈吉祥瞪眸看着华玦,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别人更是瞠目结舌。
女人脸庞涨红,喘着气息说:“我和侍卫有私是真,但是孩子确实是你的!”
华玦气得血往头上撞,他指着女人:“贱人!你还敢说这些?!”
女人冷哼:“你当初一个落魄王爷,还是个残废,性格古怪,傲慢薄情,弹琴能弹一整夜也不找我们,我们青春貌美难道要守活寡?告诉你,我们私下都有男人解闷,还互通有无。”
华玦要冲过去,佐鸣宇连忙拦住他:“你别冲动,失了身份,来人,把她拉下去!”
女人看到军士要上来,连忙身子前倾,转而看着陈吉祥。
“陛下!他给所有的侧妃们喝避子汤,他觉得我们不配生下他的孩子,他只想对我们发泄,是他不仁不义在前,我们才如此对他!”
华玦推开佐鸣宇,对女人吼道:“本王杀了你!”
萧玄玉又拦住他:“摄政王,冷静,留着她还有用,您现在不能杀她!”
军士们上前拉扯女人,她却还在喋喋不休。
“陛下,他喝花酒游花船,夜夜笙歌,还和后宫的妃子偷情,荒唐无耻不堪入目,妾身都是亲眼看到的,连太后也在场……”
女人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扑到华玦身前:“旧帝温柔俊逸洁身自好,比你强一万倍,我就是喜欢他,宁可做他的侍妾也不想做你的侧妃!”
“你行房的时候,还让我唤你乳名,变态得令人作呕……”
女人还未说完,叶川一步上前,扣住女人的肩甲的穴道,女人只张口却再无法发出声音。
华玦站住脚没有再往前冲,他喘着粗气,紧紧攥着拳头,青筋暴露。
陈吉祥连忙说:“押下去!”
军士们将女人拉下去了。
所有的人都噤了声,气氛压抑。
齐舒先清了清嗓子,故作轻松地说:“既然审出来了,大家都回府吧,都后半夜了,明日你们还要早朝。”
陈吉祥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华玦。
男人苍白的面颊没有半点血色,眼眸漆黑深不见底,薄唇几近透明,俊美的面容显得仓皇失措,高大的身子有些晃动。
当着这么多人,被彻底扒光了展示了一顿。
平日的高贵傲娇被砸的稀碎,一块一块剥落。
他喉咙滚动,眼眸闪烁,低声对陈吉祥说:“你今晚别回王府了,我想自己静一静。”
男人挺拔的腰身像弓一样弯下,竭力保持着体面,他穿过众人走出明心堂,背影落寞破碎。
陈吉祥想跟上去,佐鸣宇拦住她,微微摇头。
“让他自己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