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美人在见到安禄山后,尽管她们都拼命地想要掩盖住内心的恐惧,但那惊恐和畏惧之情却像被深深烙印在脸上一样,无论怎样都无法被掩盖。
有些美人甚至在安禄山面前浑身战栗,瑟瑟发抖,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娇艳动人,就好像她们的灵魂被抽走了一样。
安禄山看着这些美人,心中充满了失望。
他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在这些美人身上看到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和鲜活灵动的神态,然而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张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面容。
这些美人的表现让安禄山感到非常愤怒,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盛怒之下,安禄山毫不犹豫地当场打死了十几名美人,以此来警告其他美人。
他恶狠狠地对剩下的美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们不想像她们一样惨死,就立刻把你们的美貌展现出来!笑得要更加鲜活、更加迷人!否则,你们都别想活命!”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他的威胁不仅没有产生丝毫的效果,反而使得这些美人的恐惧与日俱增。
她们的面容逐渐变得苍白如纸,眼神也越发空洞无神,仿佛被吓得失去了灵魂一般。
这一幕让安禄山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的失望之情更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病痛的折磨,安禄山的情绪变得愈发暴躁易怒。
在短短数日之内,他竟然亲手将一百多名美人活活打死,甚至还下令处死了另外三百多名美人。
这些曾经如鲜花般娇艳欲滴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的残暴统治下,如同残花败柳般凋零。
此时,高尚面沉似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那两具刚刚被打死的美人尸体一般,他步履稳健地大步走进圣人明堂,径直走到安禄山面前,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地禀报:“启禀王爷,后方的粮草至今仍然未能送达,洛阳城内的粮仓已然空空如也,而潼关的十万大军如今也只剩下十日的粮草了。”
“洛阳城内粮草告罄之事,本王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然而,这些负责运送粮草的人,为何迟迟未能将后方的粮草送达呢?”安禄山满脸怒容,面色阴沉得吓人,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就像一头愤怒的公牛,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沉重的鼻息声。
他那肥胖的身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仿佛不堪重负一般。
站在一旁的美婢们都吓得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其中一个美婢小心翼翼地拿起锦帕,轻柔地擦拭着安禄山手上的血迹,生怕会触怒安禄山。
待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安禄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美婢们退下。
然后,他在李猪儿和一名身材魁梧的宦官的搀扶下,艰难地挪动着脚步,缓缓地向御榻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自己的双腿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样,几乎难以支撑。
李猪儿原本是安禄山的贴身宦官,一直深受安禄山的信任和宠爱,前几天安禄山听信了达奚珣的谗言,认为李猪儿与真龙之气相冲,会给自己带来厄运,于是便毫不留情地将他逐出了府邸。
然而,近来安禄山诸事不顺,心中烦闷不已,不禁又想起了李猪儿的种种好处。
在严庄的劝说下,安禄山特意请了一位高人来为李猪儿算一算生辰八字。
结果发现,李猪儿的生辰八字与安禄山并无相冲之处,这让安禄山大为惊喜。
于是,安禄山又重新召回李猪儿,让他继续担任自己最亲近的贴身宦官。
而李猪儿也深知这次机会来之不易,对安禄山更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懈怠。
高尚在安禄山手下的众多文官之中,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最为敬业的一个人了。
他所负责的事务不仅繁多,而且还非常琐碎复杂。
当安禄山向他发问时,高尚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躬身施礼,然后回答道:“回禀王爷,卑职已经派遣了大量的人手前往后方去调查询问粮草的情况。然而,直到现在,这些人都还没有回来。卑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所以又另外派人暗地里前去探听消息了。”
高尚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明显的忧虑之色,紧接着继续说道:“王爷啊,依卑职的愚见,目前最为紧迫的事情就是要尽快地搜集到足够的粮草,以满足攻打潼关的那十万大军的需求啊。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军心必然会产生动摇,到时候后果恐怕就难以预料啊!”
安禄山听完高尚的这番话后,他的双眼突然之间变得猩红无比,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他怒不可遏地大吼道:“那你倒是说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高尚硬着头皮,赶忙上前一步,再次躬身施礼道:“王爷息怒,卑职已经紧急派遣手下之人前往城内各大户,严令他们务必提供足够的粮草。以目前的状况来看,为十万大军搜集七日所需的粮草应当不成问题。”
安禄山听后,面色略微舒缓了一些,但依旧面沉似水,露出些许不满之色,冷哼一声道:“七日之后又当如何呢?难不成我们便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高尚略一思索,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王爷,江淮地区和江南一带,自古以来皆是鱼米之乡,那里的粮草可谓是极其富庶。江南距离我们此处太远了一些,但卑职以为,不妨派遣一万大军南下,前去夺取江淮之地。”
“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从江淮地区源源不断地运送粮草至此,如此,长期的粮草供应便可得到确保。”
安禄山闻听此言,沉默不语,似乎在深思熟虑着高尚所提建议的可行性。
过了一会儿,安禄山微微点头道:“嗯,这个主意不错。”
他随即传令道:“让史思明率领一万大军即刻南下江淮,限他七日之内攻克整个江淮地区,务必保证他们长久的粮草供应。”
……
……
然而,就在安禄山下达命令的同时,洛阳失守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飞到了李隆基的耳中。
得知这个消息后,李隆基心急如焚,他深知洛阳的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如果不能及时收复,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李隆基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前往迎祥观,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以祈求太上玄元皇帝的庇佑。
在迎祥观内,李隆基身着盛装,神情肃穆,虔诚地祭祀着太上玄元皇帝。
他焚香祷告,祈求神灵保佑官兵们守住潼关,抵御安禄山的进攻。
祭祀完毕后,李隆基下令修缮太上玄元皇帝的金身,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让太上玄元皇帝显灵,保佑他们取得胜利。
就在这时,一封密报通过不良府的渠道送到了李隆基的手中。
李隆基迫不及待地打开密报,目光如炬,迅速扫视着上面的文字。
当他读完密报的内容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欣喜若狂。
原来,这封密报是由裴徽发来的。
在大唐深陷重重危机之际,裴徽竟然还活着,这个消息无疑是给李隆基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然而,真正令李隆基欣喜若狂的,却是密报中的其他内容。
密报中说,裴徽为了躲避贼人的刺杀,一路狂奔,最终逃到了叛军的后方。
在那里,裴徽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智慧,率领着不良府的暗探们,巧妙地与各地的义军取得联系。
这些义军原本各自为战,但在裴徽的严格训练和调教下,逐渐成为了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强大力量。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如今的裴徽已经成功地聚集了数万名义军,他们士气高昂,对叛军构成了严重的威胁。
更令人振奋的是,裴徽还率领这支义军,成功地偷袭攻下了叛军的九个郡地!
这一系列的胜利,不仅极大地鼓舞了大唐军民的士气,也让李隆基看到了战胜叛军的希望。
不仅如此,裴徽在密报中还告诉李隆基,让他不必过于担忧。
只要潼关能够坚守十天的时间,他就有信心以围魏救赵之计,逼迫安禄山退兵。
为了让李隆基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裴徽还通过多种渠道向李隆基提供了一些可以相互印证的消息。
这些消息的真实性和可靠性,让李隆基对裴徽的计划充满了信心。
尽管李隆基还没有亲眼见到裴徽,但他对裴徽在密报中所描述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这封密报详细地记录了裴徽在叛乱期间所做出的种种英勇事迹,包括他如何深入敌后、组织义军、收复失地等等。
李隆基对裴徽的勇气和智慧深感钦佩,同时也对他的忠诚和爱国精神给予了高度评价。
就在李隆基对裴徽的事迹赞叹不已的时候,以左相陈希烈为首的数名重臣纷纷上书奏章,请求对裴徽进行重赏。
这些重臣们在奏章中列举了裴徽的诸多功绩,如他在叛军后方的英勇表现、他对义军的组织和领导能力、以及他成功收复九个郡县的伟大成就。
他们认为,这样的功绩和忠诚应该得到充分的肯定和表彰。
与此同时,得到消息的杨贵妃也欣喜若狂。
她在床头向李隆基撒娇,要求对裴徽进行重赏。
杨贵妃深知李隆基对她的宠爱,她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不仅要求重赏裴徽,还暗示李隆基自己久未生子,希望能够收外甥裴徽为义子。
李隆基听了杨贵妃的话,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他想起了一些往事,略一犹豫之后,李隆基毫不犹豫地直接下令:“传朕旨意,蓝田县侯兼不良帅裴徽忠肝义胆,乃国之栋梁、朕之股肱之臣……以身涉险,奔波叛军后方,聚集联络数万义军,收回九个郡县,功高盖世……今朕收裴徽为义子,封其为立节郡王!”
随着李隆基这道旨意的传出,整个朝廷上下、长安城内外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人们纷纷传颂着裴徽的英勇事迹和皇帝的恩赐,对这位年轻的英雄充满了钦佩和赞美。
然而,在右相府中,杨国忠的脸色却异常阴沉。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焦虑不安。
“裴徽……本相这外甥真是人杰啊!”杨国忠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神色既复杂又难看。
杨国忠深知,裴徽还活着,而且很可能已经知道了他参与对其刺杀的事情。
这让他感到极度的恐慌和不安,因为一旦事情败露,他的地位和声誉都将受到严重的影响。
由于鲜于仲通参与了对裴徽的刺杀行动,而鲜于仲通又是杨国忠举荐去驻守潼关的,这使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异常紧张。
原本,杨国忠和裴徽之间的矛盾仅仅是党派之争,作为舅舅和外甥,他们之间或许还有缓和关系、重归于好的可能性。
然而,如今鲜于仲通的行为却让他们之间的嫌隙彻底变成了不共戴天的死仇。
在杨国忠的眼中,洛阳城内已经没有粮食可供叛军支撑,而裴徽在叛军后方攻下了九郡,导致叛军内部大乱。
如此一来,叛军根本无法长时间坚持下去,更不可能攻下潼关。
因此,杨国忠坚信唐军必定会取得胜利。
此时此刻,杨国忠最为关注的问题并非战局本身,而是如何将裴徽置于死地,或者至少对他的实力进行打击和削弱。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际,心腹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满脸恭敬地向他禀报:“启禀右相,卑职有急事禀报。”
杨国忠心头一紧,急忙回头,面露不安之色,喝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心腹幕僚赶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太子李琮刚才进宫面圣,主动请求前往潼关镇守。”
“什么?”杨国忠闻言,顿时怒不可遏,“太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他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哼!李琮这是看到胜利在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潼关捞取名望和功绩!”。”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心中的怒火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和惊恐。
“不过……太子这是在找死啊,”他自言自语道,“圣人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而且……太子倒是给了本相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杨国忠略一沉思,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深知圣人最在乎的、最忌惮的,永远都是太子。
而如今,叛军已经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那么太子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必然会更加重要。
“只要本相能够替圣人解决掉李琮这个胆大妄为的太子,那么本相在圣人那里的地位必将更加稳固,就算裴徽带着天大的功劳归来,也绝对无法撼动本相的宰相之位。”杨国忠越想越兴奋,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来人啊!给本相备车!本相要立刻入宫面圣!”他高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
……
与此同时,李琮今天的穿着格外隆重,一身华丽的服饰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焕发。
然而,尽管他的外表如此光鲜亮丽,那张满是疤痕的脸却依然显得有些狰狞,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此刻的李琮心中却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他并非自愿前来面圣,而是被裴徽安排的人半推半就地带来的。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心中的不安像阴霾一样笼罩着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