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城墙,他向着前方慢慢的探索而去,目标是城外远处的一片树林。
按照在俗世梦界的规则,越过城市的某个边界线后,就进入城郊区域,那里是所有偶然被梦界回忆起的动物的地盘。
在这里,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实力能保证自身的安全,在这种地方,出现的每一只动物也许都至少是小妖级别。
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根棍子,边走边拨弄前方的地面,生怕突然跳出一个动物来。
最初他还十分谨慎,但是随着走出城市越远,他的胆子越发大起来,高声呼喊,肆意发出巨大响动,恨不得把高音喇叭也弄一个出来,对着旷野呼喊。
没有,依旧是没有。
他在空旷的地面上疯狂的发泄。
“出来呀,有人吗?”,他大声呼喊着,发泄着,他已经受够了这个空旷的梦界,虽然在这里修炼速度会很快。
宣泄后,他才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俗世都会把所有的经历记载下来,称为历史,那么修炼界呢?不知道能不能从历史入手,弄明白很多年前修炼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总比自己毫无头绪的乱找好。
有了这么一个头绪,他很快就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如果说这里发生了战斗,把宛京城打成半个废墟,那么总会有战争的痕迹,尸体可以没有,但是武器呢?它们可都是法力制品,他就不信所有的武器都损坏了,只要是完好的,那么必然残存有法力,可以在梦界长存。
不对,他很快又在心里否定了自己这两个想法。
这场战争不应该是发生在现实中,而是发生在梦界,因为现实中的这些东西全部已经改变,而梦界没有变,只有梦界的变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看来查找修炼界现实中的变迁历史没有太大的用处,最多能从中窥视到梦界的一点点事情。
梦界的问题还是只能从梦界寻找。
他来到树林边缘,这里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往前走自己就会与身体失去联系。
对着树林里一阵乱吼,然后把各种石头之类的东西扔进树林里,甚至连手里的棍子也丢了进去,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他叹了口气,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依旧有些失望。
他没有返回梦界的宛京城,而是就在这里聚神,然后回到身体里。
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只觉得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定睛一看,竟是两条如羊脂白玉般细腻的美腿横陈其上。再一瞧,原来是彩珠和古雅意如同两只乖巧的小猫一般,一左一右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轻柔地抚摸着她们那柔顺如丝的秀发,感受着指尖传来的丝丝顺滑与温柔。然后,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身躯,想要轻轻地坐起来。
然而,仅仅只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怀中的两人便像是被惊扰了美梦,瞬间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她们
几乎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地说道:“公子,您可是要起夜吗?让妾身来帮您吧。”
古雅意话音未落,身子就坐了起来,就是这么一个动作,却让她突然面色一白,低声惊呼出声。只见她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小腹,似乎那里正承受着某种疼痛。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强忍着不适,努力想要站起身来,以便能够帮助眼前的公子。
彩珠急忙喊道:“雅意,你千万别乱动啊,这种事交给我来就行啦!”,话音未落,只见她心急火燎地一个翻身就要下床。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股犹如被撕裂般的剧痛猛地袭来,瞬间席卷全身。彩珠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下去,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王芷的身上。
“哎呀,真是对不起呀,公子!都是彩珠太没用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不过您放心,我肯定能行的!”,彩珠满脸愧疚,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赶忙向王芷道歉。
而另一边,古雅意咬着牙,艰难地想要从床上撑起身子。可是那股钻心的疼痛却像是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地拽住她不放,任凭她如何努力,动作都一次次以失败告终。到最后,她也只能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折腾了,乖乖躺着休息吧。本公子可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矫揉造作的女子,起个床而已,哪还用得着劳烦你们?”,王芷见状,急忙伸手一把拉住两人,生怕她们再不小心伤到自己。
紧接着,他温柔地在两人脸颊上各自轻轻亲了一口,眼中满是疼惜之色,轻声嘱咐道:“你们俩这次受伤不轻,一定要好好调养休息。明天啥事儿都不许干,知道吗?还有啊,别忘了照看好坠儿那小丫头,她的伤势可比你们还要严重呢。”
古雅意和彩珠只得悻悻作罢,那如水的双眸中,流露出丝丝歉意与羞涩,“多谢公子。”
“我等下需得离开去办事,你们乖乖休息,莫要调皮。”,王芷边说着,边站起身来,顺手将被褥拉过来,轻柔地盖在两人身上。
此时,彩珠忽地忆起白天有人来找过公子,遂将此事道出。
王芷略感讶异,“何人?可是一名唤作瑾瑶的女子?”
彩珠的神色霎时黯淡了些许,但须臾间便恢复如初,“不知晓,来问询的乃是一个丫鬟,门口的婆子言那是一辆极其奢华的车,仅比巷子略微宽上那么一丁点。”
王芷自然明了,在初破身的彩珠跟前提及这些,定会伤了她的心。然而,此种事情在封建社会中实属平常,他轻应一声,便欲转身离去。
“公子,彩珠不知的是,后来那丫鬟又进来了一趟,说是转达她主人的话,让公子到逍遥客栈与她联络。”,古雅意赶忙补充道。
如此一来,王芷便恍然大悟,除了瑾瑶,还能是谁?
一想到瑾瑶,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那晚与她缠绵悱恻的拥抱,彼时的自己,着实经受了一番定力的考验,真真成了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我晓得了,若是她再来,好生款待便是。”,他说道。
彩珠略带醋意地嘟囔道:“她可是我们未来的主母?”
古雅意亦凝视着他,显然有着同样的疑问。
王芷微微一笑,轻轻揉弄着她的秀发,顺带也揉了揉古雅意的头,“你们莫要胡思乱想,她的来头怕是极大,应当是瞧不上我的,故而目前公子还只有你们几个通房丫鬟,晓得否,休要胡思乱想。”
“人家才没有呢。”,古雅意娇嗔着,拉起被子,将头深埋进去,生怕被他瞧见自己那满面的羞红。
王芷心里微微感慨,还是古代好。
作为现代男人,他的自理能力很不错,三十秒穿衣,然后随手挽起长发,就给自己扎了一个丸子头。
“乖乖睡觉。”,他留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门。
月黑风高,空荡荡的环境犹如被墨染过一般,唯有一朵烛火如风中残烛般摇摆不定,照亮着那微不足道的范围。
琼玉战战兢兢地看着四周,然后如惊弓之鸟般小心地后退,直至后背紧紧靠在木柱子上。
借着那如豆般昏暗的灯光,琼玉使尽浑身解数想要看清黑暗中的东西,然而却徒劳无功。
她只觉得其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晃动,寂静的空间里唯有她那如雷般不断擂动的心跳。
“谁?谁在那里,赶紧出来。”,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家小姐可是侯府嫡女,金枝玉叶,岂容你们这些腌臜之人招惹,还不快滚……”
只可惜,这喊叫声犹如石沉大海,除了给自己壮壮胆外,没有起到任何其他作用。黑暗里的东西依旧在动,依稀似乎是个人影,但他就是没有走出来。
“小姐,你可要藏好……对了,小姐呢?”,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向着四周张望,却没有瞥见任何小姐的身影。
“小姐……”,她一边叫喊着,一边缓慢的向后退去。如果她的猜想没错,背后应该就是房间,小姐想必就在里面。
随着她的后退,她果然看清后面就是房间,于是她急忙开门,然后“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还迅速地插上了门栓。
这时,她才如释重负般大口喘息起来。
一会儿之后,她挑起灯火向着屋里看去。
烛火太微弱,她只看到前方似乎就是小姐的香榻,那里依稀有着小姐的影子,还有另外的影子在按着她,似乎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不妙,小姐危在旦夕,她心急如焚地跑了过去,“恶贼,放开我家小姐……”
随着她的靠近,她仿佛看到了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一个男人如泰山压顶般般把小姐压在身下,听到她的话,那人猛地转过头来。
“小姐~”,琼玉不晓得自己目睹了何种恐怖场景,她惊恐地尖叫着,突然从床上坐起。
坐起身体后,她像风箱似的不断喘息着,摸摸额头,上面仿佛还挂着晶莹的汗珠。
在急促的呼吸之后,她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噩梦。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是因为白天被那个故事吓得魂飞魄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导致自己做了噩梦。
平静下来之后,她听到远处的街道上隐隐约约传来梆子声,已经是四更天了。
天还早,她缓缓地朝着床上躺下。
这时她突然想到小姐,自己都被噩梦缠身了,小姐会不会也在做噩梦呢?白日里她也被吓得不轻,她的身体那么娇弱,如果噩梦后着凉可就糟糕了。
她急忙点燃蜡烛,蹑手蹑脚地推开小门,朝着小姐的绣榻走去。
烛火摇曳着,宛如一个诡异的舞者,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到身后,让琼玉感觉身后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她。
她慌慌张张地转身朝着身后望去,在烛火的映照下,却又空无一人,仿佛那是一片死寂的之地。
她轻轻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暗暗责怪自己在自惊自扰。
来到小姐绣榻边,她先小心翼翼的把烛火放在床边上,然后才向着床上看去。
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在她脑海里炸响,让她有些茫然失措。
小姐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小姐如厕去了,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然后她轻声低呼,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四周一片静谧,就连盛夏的蝉都在秋风里噤若寒蝉,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就像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喘息。
几声之后,她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顾不得害怕,点起一个灯笼,在院子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寻找起来。
“小姐,您在这里吗?”
“小姐,您在亭子里吗?”
“小姐……”
……
渐渐地,她把院子里都找了个遍,却连小姐的一丝影子都没有发现。
她当即就想去找老爷夫人,报告小姐失踪的消息,但是万一他们问起什么,自己真的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吗?
对,先去小姐的闺房看看,说不定小姐留下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向着小姐的闺房飞奔而去,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把害怕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有什么比找到小姐更重要的事情了。
来到绣榻前,她仔细的检查着,生怕看到白日里那案件现场的情形,但是实际上情况很好,小姐的被子只是被掀开,并不凌乱,她的衣裙还被好好的放在床头,还是自己服侍她睡下时摆放的样子。
看来小姐没有穿衣裙就起来了,想到这里,琼玉的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白,一个女子半夜只穿着中衣就失踪了,不是被人掳走是什么?
她暗自叮嘱自己要镇静,说不定小姐留下一些什么线索。
于是她用灯笼照着屋内,到处寻找小姐可能留下的东西。
但是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梳妆台。
她记得很清楚,在小姐入睡前,她就已经把梳妆台前的绣墩放正,但是现在这绣墩却偏离了它本身的位置。
难道那坏人在这里停留过,还是小姐没有办法,只能在努力抓住绣墩,想进行反抗,但是却根本无法抵抗,最终还是被抓走。
此时在她脑海里不断的脑补着各种小姐反抗的场景,她只能默默的喊道:“小姐,坚持住,我马上去找老爷。”
她转身就向着屋外跑去,匆忙中灯笼晃动太大,撞在梳妆台上,烛火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刚跑出闺房,她就看到一道影子从墙上的黑暗里扑出来,她吓得张开嘴巴就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