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你先说什么事,我还得上班。”陈清定在原地不动。
田梦雅气急败坏扭头看向她,“你知不知道你家孩子被赵光荣的儿子打了?”
陈清的心咯噔一跳:“怎么回事?”
田梦雅将从苏嫚嫚那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她,愤愤不平道:“他儿子简直太嚣张了!”
陈清又心疼又失落,昨天她察觉两个孩子状态不对,问了他们好几次,他们也没跟她说。
田梦雅:“走吧。”
陈清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擅自离开机械厂职工区域需要扣工资的,你先回厂委吧,我去问问他们。”
“我已经请假了!”田梦雅看陈清还想把自己往外推,气得不行:“哎,我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吗?我一直把你当姐妹,结果你总是嫌弃我!”
“我没有……”
陈清头疼。
田梦雅哼了声。
陈清无可奈何,先去跟组长说了声请一个上午的假。
废钢部门的人一听她要请假,都拍着胸脯保证:“我们会连带你那份一起干的,坚决不会影响评分。”
陈清扯唇干笑了声:“行,那我先去忙了。”
她跟着田梦雅前往子弟学校。
苏嫚嫚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她猜到了陈清会替她外甥外甥女出头,故意来看戏的。
听说那赵主任权力挺大,能把陈清整到废钢部门,等他知道陈清把亲儿子揍一顿,肯定会把陈清赶出机械厂!
那样的话……
贺远会爱上她。
杨修瑾对她欲罢不能。
苏嫚嫚想想嘴角就要翘上天。
假如他们两个争抢自己的话,自己该选哪个呢?
选贺远吗?
他性子太冷淡了。
一点都不会说情话。
很无趣。
但他长得太好看了,气质出挑,简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这样的人带出去有面子。
杨修瑾身份高。
他可是后勤部主任。
工资油水高。
会为人处事。
出门在外的时候,性子温温柔柔的,恨不得让人溺进去。
最大的缺点就是二婚。
可他女儿能当丫鬟使,勉勉强强算是弥补了一点他的缺陷。
苏嫚嫚无比纠结。
但脚步不停。
她之前没看到陈清暴打赵光荣,也没看到陈清殴打沈厂长,更没有看到一人率领三五十大军去运输队闹事,现在真的很想看看陈清是怎么打人的。
希望陈清不要让她失望。
保卫科的人看她鬼鬼祟祟的,立即通知同事紧盯着苏嫚嫚。
走在前面的陈清心情极差,来到贺羽翔班里敲门都冷着一张脸:“老师,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来找贺羽翔和贺钰婷。”
刘老师认识陈清,赶紧让贺羽翔和贺钰婷出去。
两兄妹迷茫走出门。
毛毛脖子伸的跟长颈鹿一样,想看看他们干嘛去了,其实他刚刚想举手的,但小姨脸色很吓人,他害怕。
“杨一荷,你能看到他们说什么吗?”
前排的杨一荷摇摇头:“看不到,太远了。”
陈清带着两个小孩来到操场,直白的问:“昨天挨揍了?”
贺羽翔心猛地一沉,对上小姨视线,点点头。
陈清:“为什么不告诉我?”
贺羽翔:“你本来就天天受伤,要是再去更差的车间,死掉了怎么办?”
他们最亲的就是小姨。
他不想她出事。
陈清郁闷瞬间消灭,心底泛起一阵酸涩,“那你也应该跟我说,工作能比你们重要?”
“又不是什么大事。”贺羽翔别扭的偏开头。
陈清突然想起书中描述的内容,贺羽翔长相阴鸷又贵气,大权在握时,看似霸气侧漏,实际心尖比针眼小,从小到大谁嘲笑了他一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他无聊时,会被他揪出来折磨一番,借此慰藉儿时的自己。
现在他被扇了一巴掌,能轻轻揭过吗?
“我去给你讨回公道。”
“不用了!”贺羽翔阻止。
“一直记仇不好。”陈清希望他童年能少些阴霾的回忆,“再说了,按照你的办法,我可以把工作卖了,只要我不是机械厂的人,打他们一顿出出气没什么的。”
陈清轻轻碰了碰他毛刺刺的头发:“你小姨有分寸。”
贺羽翔眼眶发胀。
看着她离开,贺羽翔带着妹妹回教室。
身旁毛毛叽叽喳喳一直在问他小姨说什么,贺羽翔都没心思回答。
他只是觉得,假如他能快点长大就好了,那样他也能替小姨出头,而不是让她一直被别人欺负。
而离开子弟小学的陈清,直接问田梦雅:“你想不想要我的工作,友情价,三百块钱卖给你。”
“你真要那么做吗?”
“嗯。”陈清侧头问:“买不买?”
田梦雅摇头:“不买。”
她买了也是给堂哥堂弟。
买了等于给别人做嫁衣。
陈清点点头:“那我去废钢部门问问。”
田梦雅抿唇:“行。”
陈清一回到废钢部门,就爬到废钢之上拍拍掌:“大家停一分钟,我有件事情要说。”
她说停,众人立即停下来。
张组长:“……”
好吧,我一点都不嫉妒。
张组长好奇看着站在废钢之上的陈清,好奇她要说什么事。
陈清:“我打算卖掉我的工作,市场价一份工作最便宜五百块钱,但我现在只需要四百块钱,现场给钱,立即去人事科签字画押。”
大家都很纳闷。
她这是在做什么?
陈清:“我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众人恍然,家里有孩子下乡当知青的,立即举手:“我要!”
“行,你回家拿钱,我等你。”
“好。”
那人跟捡了大便宜一样疯狂往回跑,连请假都忘了。
其他人没抢到,暗自扼腕叹息,四百块钱的工作啊,简直就是罕见!
张组长踟躇。
他现在该干嘛?
需要报告领导吗?
按理说,正常转让工作,而且是最普通的车间工人,不需要汇报给领导,领导哪能管那么多啊。
但是!
这可是陈清!
她不一样。
那他要不要说?
说了的话,会不会显得他小题大做,可要是不说的话,万一领导责怪下来,他来担责任吗?
张组长犹豫再三,只说:“陈同志,不能光明正大买卖工作。”
陈清淡淡扫向全场人。
众人:“我们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