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地洒在慕容府的庭院里,廊下的紫藤花架被风掀起层层紫色的波浪。慕容清风倚在雕花躺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案头那支尘封多年的湘妃竹箫,竹面上暗红的泪痕斑斑驳驳,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老前辈,该吃药了。” 宋铭端着一杯水走进来,灰色的长袍还沾着淡淡的药香。自从他来到慕容府,每天都会亲自为慕容清风拿药吃药,药香混着花香,还有甜甜的水,在庭院里弥漫开来。
慕容清风轻叹一声,将箫放下:“宋老弟,今日不吃药了,陪我吹一曲如何?”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这些天,在宋铭的精心治疗下,他的咳嗽已经很少发作,气息也比往日顺畅了许多。
宋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求之不得!正好试试我新制的七弦琴。” 说着,他从厢房抱出一张古朴的桐木琴,琴弦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光泽。“但是药还得吃,也不大,就这么个逍遥丸,老规矩,药吃下去,水喝完。”
慕容清风听了说:“好好,吃药之后咱们就开始合奏一曲。”说着拿起药丸就吃了,他也很是奇怪,自从吃了药,他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很多,而且总感觉宋铭给的水甜滋滋的,还有一种暖意。
正在一旁全神贯注练习书法的慕容卿,突然听到义父和宋先生的对话,他的眼睛猛地一亮,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他迅速收起笔墨,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沓。然后,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从剑架上取下那柄青锋剑,剑身闪烁着寒光,仿佛在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慕容卿手持青锋剑,脚步轻盈地走到庭院中央,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如兰。他微微一笑,对义父和宋先生说道:“义父,宋先生,让我来为大家舞剑助兴吧!”他的声音清澈悦耳,宛如天籁。
说罢,慕容卿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迅速,手中的青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刃在空中发出清脆的鸣叫声,仿佛在欢呼雀跃。他的剑法高超,每一剑都精准而有力,剑光闪烁间,衣袂翻飞,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又似随风摇曳的绿竹,那么的坚毅和柔韧。
箫声呜咽,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慕容清风这些年的病痛与孤寂;琴声清越,似潺潺流水,轻抚着人们的心灵,抚平了岁月留下的伤痕;剑光凛冽,如寒霜降临,又为这静谧的庭院增添了几分英气。三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一曲终了,慕容卿收剑而立,他的额头微微出汗,气息却依旧平稳。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满足的笑容,与义父和宋先生相视而笑,眼中都带着意犹未尽的神采。
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慕容府仿佛变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充满了欢声笑语和热闹的气氛。
顾墨宸带来了许多关于朝廷的最新消息,让人们对一些大事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他的到来不仅带来了信息,还为慕容府增添了一份庄重和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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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南溪和段灵儿带着孩子们来探望慕容清风,庭院里顿时充满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孩子们在院子里奔跑嬉戏,他们的天真无邪给整个府邸带来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每一个到访的客人都对慕容清风的变化感到惊讶不已。曾经那个病弱的老人,如今面色红润,眼中焕发出久违的光彩。他的身体状况明显好转,精神也变得格外矍铄。客人们纷纷赞叹慕容清风的康复是一个奇迹,也对他的健康表示由衷的祝福。
第十四天清晨,慕容清风站在庭院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没有了往日的腥甜气息。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内力在经脉中顺畅地流转,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义父,您的气色越来越好啦!” 慕容卿端着早茶走来,眼中满是欣喜。
慕容清风慈爱地看着这个义子,心中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些天,他常常想起三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大火映红了半边天,董家上下凄厉的哭喊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其实,那场大火是他放的,为的是不让董家人死后遭受凌辱,他暗中命人将遗体转移到了鲁城的一座大山里,立起了一块块无字碑。
“卿儿,去把董南溪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慕容清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当董南溪来到书房时,慕容清风正对着一幅山水画发呆。画中是一座青山,山间隐约可见几座墓碑。“南溪,我想去董家墓祭拜,亲手为他们刻上碑文。” 慕容清风转过身,眼中满是愧疚。
董南溪愣住了,之前,他逼问那些害过董家的人,却没人承认那场大火是他们放的,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片刻后,他深深一鞠躬:“义父,您有心了。”
很快,一行人启程前往鲁城。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慕容清风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思绪万千。二十年前,他也是这样骑马奔向董家,却没想到,那竟是一场噩梦的开始。如今,他终于有机会给他们刻上名字,为那些无辜的生命正名。
鲁城的大山静谧而肃穆,当慕容清风看到那一排无字碑时,眼眶不禁湿润了。他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刻刀和朱砂,在第一块墓碑上刚要刻下 “董氏之墓” 四个大字。却被董南溪拦住了,董南溪对慕容清风说:“义父,刻上慕容清风之妻董氏之墓吧。”慕容清风看到这个儿子也认了他,于是点点头,开始了刻刀与石碑碰撞的声音,在山间回荡,仿佛是跨越时空的对话。
董南溪带着孩子们献上鲜花,段灵儿则在一旁轻声诉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慕容清风一边刻着碑文,一边讲述着当年的故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为这个想了董南溪母亲半辈子的男人镀上了一层金光。